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家有俩哥2》作者:猫太婆 文案 家有俩哥,雨哥和超哥。黑腰带和零资质一言不合就打架,每次谁打赢? (霸道少爷PK腹黑总裁)强强互换,1对1,忠犬,弱肉强食,少年和阿姨,影后成长路,人设不崩,智商不掉线。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超,钱雨。 ┃ 配角:杨正,风离。旭靳,金豆。钱多,钱满。 ┃ 其它:强强互换,1对1,忠犬,弱肉强食,少年和阿姨,影后成长路,人设不崩,智商不掉线。 第1章 钱雨回国 前言 人人都有爸爸和妈妈,我却有两个爸爸。 我一直没搞懂谁是爸爸中的妈妈,谁是爸爸中的爸爸。 两个爸爸都说自己是爸爸中的爸爸,都说对方是爸爸中的妈妈。 争论的结果,都不让喊爸爸,改口喊哥。 家有俩哥,雨哥和超哥(排名不分先后)。 他们喜欢一言不合就打架。我看过超哥珍藏的黑腰带、冠军照和奖杯。而雨哥,0资质居然每次都打赢。 我早就盼着有天能将我家俩哥的故事写出来,当然是偷偷写。 我也盼着对待LGBT群体不要有歧视。 因为LGBT与我们沒什么不同。 真爱无关年龄,性别,种族,肤色和国界。 第1节 钱雨回国 钱雨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心中掠过淡淡的悲凉。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却无法抑制心底的哀伤。 两个月前,他接到母亲的电话,那个在他二十二年成长岁月里见过二十二次面的母亲在电话里语速较急促的说:“你爸没了。” 就这四个字,你爸没了。 要不要回国奔丧? 好像中华传统是父丧时儿子要负责捧个骨灰端个遗像的对吧? 钱雨压抑得整天都说不出一句话,那个给他生命的父亲,居然没了。 母亲语音一顿:“你不用赶回来奔丧,死者为尊已经下葬了。那个女人主持的葬礼,钱二和钱三负责捧骨灰端遗像。” 哦!也对,母亲一直唤前夫的继弦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生的两个儿子,一直被母亲简单的称呼钱二、钱三。 既然那个女人已经把父亲的后事都料理完了,那还有他钱雨什么事儿? 母亲说:“一直压着这事没告诉你,一来分家产就没你的份儿,那个女人母子仨人早就把财产转移了,遗嘱上面也没你的名字。” 这个消息是两个月前通知他的,他本想着,再坚持一学期吧!毕竟再过一学期他就能拿到学士学位,大学的学业告一段落再起程回国在父亲的坟头上束香。谁能想到两个月不到,他就坐上回国航班,美国这边儿的学业,也不用再惦记,因为已与他无缘。 钱雨对父亲的财产一直看得很淡,从他懂事起,就知道那些狗血的豪门分家产案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分到一杯羮。 钱王的一生经历尤如传奇,毛头小子就出来闯荡社会,倒买倒卖,少年得智,二十五岁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大老板。钱雨的母亲是官家二代子女,是当初狂追求钱王,并宁愿倒帖也要嫁的众多女人之一。钱王游戏人间哪里愿意安定下来?可事有凑巧,钱王遇到一笔投资正好被卡,钱雨的母亲官家背景才能搞定。众多利益权衡之下,年近四十岁的钱王终于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片森林娶妻了。 项目被拿下,投资跟进,收益丰厚,母亲怀孕,一切都朝着王子公主婚后的幸福生活开始发展。只是幸福生活的路线发展突然就歪了,原因就俩字,家暴。 任何一个被家暴的女人婚前都不会料到这种恐怖的经历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是逃走,报警,被劝回,继续被家暴,再逃走,报警,再被劝回,再被家暴这样无限循环的无限循环,直到离婚。 孕七月时,母亲从二十八级楼梯上滚下来,引发早产的同时还被检查出手腕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脑震荡并有外伤性击打造成的颅内出血等伤痕。家暴惨案是瞒不住了,母亲的娘家人这才知道钱王是个渣男中的渣男。无奈法律中并未对家暴这项行为作出某种特定的惩治办法,迫于母亲娘家的权势施压,俩人离婚,钱王被劳教了一年。 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不相同。 钱王离婚后并未身价下降,反而因财富积累而身价暴涨,直到三年后钱王遇到真爱。 那个女人过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日子,钱王从不对她打骂一句,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手心里怕碎了。有道一物克一物,也许老夫少妻历来是最和谐的婚姻典范组合。 真爱接连生下两个儿子,钱二和钱三,钱王看她更是笑逐颜开,自甘落入这温柔陷井不愿出来。 所谓房产物业汽车股票早就过户到继弦母子仨人名下,遗嘱是经过公证的,股权分配也是早就定好的,长子钱雨和前妻连董事会旁听席位都捞不到。 也许,没有爱情的婚姻生下的孩子也是没有资格得到爱和继承权的。 父亲对钱雨的童年而言就像一尊过年过节家族聚会时才会出现的大神,既无太多牵挂,也无太多关心。父亲与他最多的交流只是偶尔一两句一问一答的对话,其中提问率最高的问题如下。 钱王:你几岁了? 钱雨:…… 钱王:难怪你都长这么高了。对了,你读几年级了? 钱雨:…… 钱王: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 再次再见面时,又会问一遍,你几岁了?你读几年级了? 本就凉薄如水的父子关系因为钱二和钱三的出生更加淡薄。 钱雨十四岁就被父亲送出国,沦为广大寄宿留学生中的一员,钱直接打款到寄宿的约翰夫妇的帐户上,由约翰夫妇全权管理钱雨的学费和生活支出。 约翰夫妇是大学教授,结婚三十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约翰家收养了两个孩子,另作为寄宿家庭身份,又收养了寄宿读书的钱雨。 钱雨觉得他还是挺幸运的,虽然出生在一个无法选择的,不幸的原生家庭,幸运的是他也得到更多人的关爱。 钱雨唯一牵挂的是爷爷奶奶。小时候他都住在爷爷奶奶家里,也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要说全家谁最有感情,非爷爷奶奶莫属。 临行前,老约翰给了钱雨一小笔存款,都是这些年除开钱雨的学费生活费后的结余。钱雨本不愿意接这钱,非自己挣来的钱,接过尤如打脸般难为情。 老约翰说:孩子,你这一去,至少十年不能再回这个家,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学业。华裔孩子大都是读书的材料,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好天赋。 飞机缓缓降落,钱雨拧着两件巨大的行李箱步出机场。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能回到从前吗?他也不知道,早知道要经历这场变固,他早就…… 他低头微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人生没有早知道…… 钱雨从地铁站出来,转了两次公交车,在一片闹烘烘的学生穿棱身影里,终于找到B大校园里新成立的一所特种机电研究院。 这是他第一次来特机研究院,与网站上的照片一模一样,一所现代风格极强的设计,整片玻璃窗落地设计透出工业化前沿的时髦与历史的痕迹。 入户大厅是一排待客区,待客区的装饰落地玻璃内摆放着各种历史年代的机芯,发电机,设计模型;墙上几幅泛黄透出机电行业历史味道的老照片,向每位来者介绍了人类工业发展的部分精彩瞬间。 飞机落地第一件事,钱雨找了家快捷酒店订了房,存了行李,就直奔研究院。他带着院系的学习申请书来的。 等了一小时,大概是见他等久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带他上了二楼,二楼办公域所有进入都要密码。钱雨只能坐在外间,继续等续。 余超那天心情烦躁郁气,几大龙头企业相继来电崔设计稿,他叫余超,又不是超人,这么崔命似的真的好么!他底下的人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全天开足码力不眠不休的加班赶工,何况他这人最讨厌为了工作加班加点的拼。 余超透过平光眼镜的遮挡仔细打量了钱雨,他拿着钱雨的资料翻看的同时取下眼镜揉鼻梁处的穴位,眼镜只是防辐射的,看电脑的时候用用。 小伙子长得挺帅,看上去挺斯文的,这是余超对钱雨的第一印象。 余超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钱先生,既然你是约翰教授介绍过来的学生,咱也不绕弯子。我看过你在G大学习期间的成绩,全A,但你没有拿到大学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我有我的用人标准,我会看你各项表现再决定留不留你。你被常青藤名校G大开除的前因后果,我都晓得。在这期间,你的成绩只是考核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会着重考核你的人品。” 余超着重音强调了最后两个字“人品”。 余超翻出约翰教授传来有关钱雨信息的打印文件指着这页问:“钱先生,你不用对我解释。但,你若有一点不符合我的要求,哪怕只有一点,我也不会让你留下。” 页面上是钱雨留学行为的记录。 钱雨,22岁,读书签证留美8年,G大读书期间被同学评价为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好同学。 G大开除他的起因是三个月前,钱雨在脸.书个人主.页上发送了一条推文,只有一句中文留言“我将.杀.光.你们。”同时附有一张手.枪照片,G大四年前曾因一起学生校园枪击事件造成四死三伤,这条推文瞬间登上关注榜头条。发文六小时后,FBI在钱雨租住的学生公寓里搜出一把手.枪,就是推文里照片中那把。同时钱雨的车被警察栏下,因为超速驾驶。 接下来,钱雨被指控超速驾驶和非.法藏.枪,那条推文有血.洗.校园的暴.力顷向,移民.法.官翻出钱王家暴前妻离婚的往事,心理专家分折钱雨的暴力指数75%。最终裁决“有可能危害国家安全的人”当庭宣布被递.解出境。 被递解的外国人还面.临禁.止入境美国的禁.令,钱雨被限制,离开美国10年内不能入境。 钱雨整理了下语气轻声说:“余教授,我知道,这件事情将是我的污点,无法抹去,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公正的做出判断,因为我很看重这次机会。” 余超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般看着面前低头三十度的年轻人,语气不带半分温度:“约翰教授惜才,觉得你因此失学很可惜,才将你推荐过来,不代表我这边就会要你。”最后,余超又确认地问了问他:“有没有问题?” 正襟危坐着,钱雨点点头:“……没问题。” 余超立在自动门前,指纹解锁进入自己的办公区域,拔通电话,吩咐工作人员安排钱雨,办理实习生的身份实别卡,入住学生宿舍,熟悉校区这些事需要花些时间。 特种机电研究院出来,钱雨在学长强哥的带领下,分配到B大新校区一间四人学生宿舍的空床位。 强哥是北方汉子,180的身高有着彪悍的180斤体重,跟钱雨一比,倒显矮了。钱雨也是180身高,体重130斤,嗯,瘦更显高。 东北汉子性格直爽,新校区的学生宿舍刚开学就分配完了,没分到新校区的学生只叹时运不济。 老校区还有多的空宿舍,不过远,单面一个半小时车程,还得不堵车,每天往返就是三小时。也是钱雨运气好,还有一间四人宿舍,只住了三人,正好空一个床位出来。 强哥对宿舍里另三人介绍,这是G大交换生,就住你们这里了。 三人互看一眼,眉开眼笑的接过钱雨的大箱子,热情的给他介绍床位。 学生宿舍装修不错,热水全天供应,不用赶到共公澡堂,相比老校区,这里尤如天堂。 老大,老二,老三拉着新来的老四钱雨聒噪的介绍学院环境,钱雨跟着这三只大兄弟吃吃喝喝,大家专业不同能住一间宿舍是缘分。 入夜的都市,有灯光,也有星光,空气指数不断升高,因为货车晚上入城了。 钱雨换了一件运动外衫,外出跑步。 余超从研究院出来,正准备驾车回公寓,今天加班得晚了,已经十一点,没想到这么巧,又见到钱雨算是有点惊讶:“你不倒时差?” 对面的男生小跑过来,涵养很好地朝他打招呼:“余教授好,我不累。”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余超淡淡点头:“明天九点别迟到。” …… 钱雨的加入让团队注入了新鲜血液,他的专业性很好,看问题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余超从资料里抬眼斜看了一眼正做PPT演讲的钱雨,说不准这次钱雨的进组,能牵头指引团队思路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中午大家都在学生餐厅吃饭,席间强哥还意犹未尽的与钱雨讨论,两人端着饭盒还就一个添加剂的配方而争论不休。 放回餐盘的时候,余超走过钱雨的旁边,对他开口说:“刚才你说的1000KV超高等级变压器的输送装配问题,这个星期以内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钱雨猛点头,突然的惊喜:“好。” 这天下午,他联系上家人。 钱雨掏出手机拔通电话,铃声响完无人接,直到响完三次,第四次拔通终于有人接听了。 母亲问:“什么,你都到了?什么时候到的?我发个地址给你吧!你爷爷奶奶搬到那里去了。这次你回来准备待多久?还要回去读书吗?等我有空了再给你打电话,咱娘儿俩约出来吃个饭吧。” 钱雨也不盼着和母亲相约吃饭,母亲现在嫁的丈夫何叔叔管得严,只希望母亲把全部心思放在现在的家庭和孩子身上,对于钱雨这个前夫的儿子,名字听都不想听到。 钱雨只觉得呼吸压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尤如心里被压了片大石头,想拔也拔不开。他回来之前是听说过空气污染偶有暴表,以前没怎么感觉,几年不呼吸这味儿,居然有种陌生感。 这是一处房龄超过三十年的老房子,一居室格局,进屋就能看到一张大床,床边高柜矮柜上推满了东西,洗手间小得只能蹲下一人,厨房也小得站不了两个人。锅子,药罐子都放在灶台上,脚边全是放的杂物,屋里唯一的椅子上面放着一口加湿器。 奶奶看到他除了哭还是哭,思念钱雨这个大孙子的同时更伤心长子钱王的逝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再次袭击了这个家庭。 爷爷因为长子逝世伤感过度,已中风倒在床上,半边身子偏瘫,看来真如母亲所说,俩老人是盼着大孙子回国见这最后一面。 要说爷爷奶奶般到这种小房子住得如此简陋让钱雨很吃惊的话,接下来聊到的话题更让钱雨惊呀。 钱王一走,家族企业就易主了,钱氏早已是个空架子,除了卖掉原有资产还清债务,好像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钱爷爷为了替长子还债,已经卖掉了大房子,买了这处面积不到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居住,准备在这里渡过余生。 钱雨还是有很多疑问,不是说那个女人和俩个孩子得了父亲全部遗产么?房、车、铺子、股票、都归他们母子仨人了么?既然分了这么多钱,怎么不管爷爷和奶奶后面生活? 钱爷爷哼了一声:“我儿子这辈子就栽在那个女人身上,迷得三魂五道都失了方向。打从她初登门,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她生的两个儿子我都不喜欢,不准带我这里来,眼不见心不烦。” 这点钱雨也是知道的,他小时候常听到爷爷因为那个女人的事与父亲争执,总之就是看不惯这个老人家口里所说“像妖精一样”的新儿媳妇。 祖孙三人就着电锅煮了粥喝,钱雨想叫外卖,可爷爷奶奶不能吃外面的饭食,说是重油重盐吃了血压升高之类的。奶奶满头银丝走路缓慢的去给钱雨买了半只烧鸡丰餐。 钱雨说让爷爷奶奶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B大学生宿舍住着,研究所做实习生,学业没有丢下,若是跟着做项目,还能挣点零花钱。 他先挽袖子将屋子收拾打扫一翻,再将杂物整理清扫,清爽不少。钱奶奶可欣喜了,她拉扯大的大孙子真能干啊,她一个老太太能把自家老头儿照顾好已经耗尽全部体力,哪里还有精力打扫屋子清理杂物啊,她的大孙子真的长大了。 晚上八点半,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钱雨戴上耳麦,听了半小时崔眠曲“MachuPicchu(沙漠旷野)” 然后取下耳麦平静入睡。 十点半,三只美男子有说有笑的开门进来,钱雨睁开眼晴,就这么平躺在床上,五分钟后起身。 这三人都是挺爱美的零。 钱雨初来乍道已觉察出异样,第二天就确定了三人是Gay的身份。三美男也没有想过要隐藏忄生取向。 一人身穿粉红色衬衫,下穿纯白色七分裤。一人身穿粉黄T衫,下穿彩虹色七分裤。一人身穿白色叠加花边衬衫,下穿墨绿色七分裤。三人统一的都头发抹了发胶,小腿毛刨干净。 老三用手捂嘴,双眼瞪大抱歉的问钱雨:“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老二左手里提着大包零食,右手还拿着一只吃剩一半的冰淇淋,惊呀问:“不会吧,老四,现在才十点半,你就上床睡觉了?” 钱雨表示不介意,他就闭眼休息一下,没事儿,他打开电脑,开始写论文。 这三人互看一眼,就开始抢洗手间,都赶着洗澡呢。 老大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花短裤从浴室里走出来和老二对看一眼。他观望了一番钱雨的削瘦的后背,坐到钱雨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说:“老四,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钱雨赶紧在T衫外套了一件衬衫:“不……不用了。” 老二插话进来:“老大,你给我捏捏。” 老大不理这话,起身走到自己桌前,对着镜子开始往脸上拍爽肤水。先抹匀,然后拍了拍加强吸收,再跟着脸部线条开始按摩起来。 钱雨强装做没看见,抱着电脑坐到床上放下床罩,就这么窝在床上写论文。 老三也开始往脸上抹东西,一边抹还一边问:“老大,我这个甘油是昨天才买的,你要不要试试?” 老大手里还残留着爽肤水,正兰花指状想再倒点出来:“你自己先试嘛,抹了还要多按摩,否则只能停留在皮肤表面,吸收进去了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还可以瘦脸。” 钱雨:“……” 老大伸过手指了指老三的下巴:“你这里肉多,记得多按摩这里。” 老三呆愣了一会,然后也开始拍了起来…… 深夜十一点半,钱雨换上一身运动装,带上手机钥匙就出了宿舍门,准备去校园跑圈儿,跑累了才会有想睡觉的感觉。 宿舍门刚扣上,老二就从床上伸出头问:“老大,你瞧他是直的还是弯的?” 老大脸上帖着面膜说话有点小心翼翼:“可能是直的。”随后又叹口气道:“他要真是直的,肯定会想法子换离咱们宿舍的。” 老三躺床上眼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感叹:“好不容易盼来一人,又是个直的,真没意思……” 第2章 救命之恩 钱雨跑了五千米,一看时间,凌晨两点,还早着呢,现在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在校园里逛逛慢走。他掏出手机,登陆各种社交帐号里到处刷,突然,他的手指停下。 “静待花开”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推文,一张照片,一张少女跳舞的侧面照并配合一组文字介绍,“我家菲菲长大了(爱心,爱心,爱心……)”。“静待花开”个人简介:冯玲,花儿朵朵美容沙龙首席美容顾问,毕业于浙大中文系,是个优雅又懂生活的女人,也是家有女孩初长成的母亲。 少女身段优美,身后落地镜里反射出拍照的人,拍照的母亲端着手机,手机正好挡住脸部,身后是一台钢琴。能看得出这是自己家里的练舞房,而非公众练舞中心。少女半眯的双眼,细白的颈部,每个细节都透露出生活条件优愈和良好的教育。 这张照片同步更新到公众社交帐号和私人朋友圈,钱雨去翻了公众社交帐号下的留言,全是粉丝的赞美,他又翻到朋友圈,手指停顿了一下,点了赞,这也是他的习惯,他只点赞朋友圈,朋友圈才是私人空间。 钱雨继续翻了“静待花开”的之前发的推文,大多是关于美容和保养的话题,当翻到一页相片时,他停住了,那是一张少女手拿一只陶瓷瓶挡住嘴唇,鼻子以上做出搞怪表情的样子拍的,配合文字“结婚20周年,菲菲送的瓶子,因为是瓷婚(庆祝,爱心……)”。下面是少女点赞并评论:“亲爱的妈妈爸爸,我爱你们。” 这张照片也不知看过多少遍,每次翻出来的时候,钱雨都习惯的要再往前翻去看一次。 他真的很期待,他和她的再次见面。 钱雨坐在B大图书馆里写1000KV超高等级变压器的输送装配问题的报告,大方向内容都在脑子里,他敲着键盘如飞,还是忍不住捂嘴想打呵欠。 一只看上去修长干净又充满力量的大手握着一杯咖啡,就这么放到他电脑旁。钱雨顺着手往上看,余超端了两杯咖啡,自己手里一杯,另一杯是给他的。 钱雨赶紧站起来,一边点头一边问多少钱,他都习惯AA的。 余超伸手从兜里掏出几张咖啡卷:“每个月发的卷也用不完,你拿点去用吧。” 然后坐钱雨对面端着咖啡喝。 钱雨回了一个笑容,拿过咖啡,光闻这味道,就很提神。 虽然图书馆的咖啡真不错,钱雨也不想再来图书馆写论文了,一上午时间,就有三个女孩来搭讪。 第一个作业不会写单词不会念。 第二个上来就问能否合拍一张照片,钱雨还以为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就微笑着和女孩合影了,女孩当着他的面儿就发了朋友圈,说是在图书馆遇到个帅哥。 钱雨:…… 第三个女孩直接问他要社交帐号,说是想做朋友。 钱雨:…… 女孩见钱雨没啥反应,就问:“你是Gay” 钱雨马上说:“No……” 然后就与女孩互加朋友圈儿了。 余超停顿手上动作,有女孩来搭讪时间,就呆着不动的看会儿,女孩走了才开始继续品咖啡。 “你可真够受欢迎的。”余超也不知是休息不够还是怎么的双眼积满了郁色。 钱雨笑了笑:“我人缘一向挺好。” 余超闭上眼睛,紧抿着双唇终是受不了这种靠颜值刷好感还一副二百五样的神情。 很抱歉,他实在办法对着钱雨说晚上小组聚餐的事儿,好像说出来是在求约会一样,还是让强子转告吧。 “余教授,我想问一下,能申请换宿舍吗?”钱雨试探的问了一下。 余超的眼神在钱雨的脸上停了几秒,将钱雨的表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去找强子试试吧。” 钱雨见余教授走了,斜过头问旁边那个刚加了他社交圈好友的女孩,余教授你们认识么?难道余教授人缘不好么,你怎么跟我这个新来的学生打招呼,反而不理余教授? 女孩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余教授是谁啊?是研究院最高冷的黄金单身汉,我们这些新入学的小花小草的哪能入得了余教授的法眼,也就泡泡刚来的帅哥啦。”然后女孩开始八卦余超:“帅哥,我看你也灯塔高度,泡起来容易一点的。你要说余教授,那是坐飞机天上飘的高度,我等平凡女子算了吧!” 这一聊起来,还真是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 余超居然是空手道和跆拳道黑带选手,大学时就是B大的风云人物,后来出国留学,回国留任B大研究院教授。 钱雨太吃惊了,他看余超这么削瘦的身材,虽然没到弱不禁风的模样,但与那种黑带级武力值顶峰的强壮形象还是差别很大的。 不是学者教授大多喜欢打网球或高尔夫之类的吗?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钱雨自问也是个体育爱好者,最多喜欢长跑,真正技巧型或竞击型的爱好却不多,例如喜欢的网球,实际上打得超烂,根本就没天赋。 关于晚上的聚会,钱雨是一点也不期待的,他的作息时间很奇怪,晚上八点半躺床上听半小时“沙漠旷野”崔眠曲,九点准时入睡,状态好一点的话,十一点半醒来,状态不好十一点就醒了,然后要出门慢跑到凌晨四点才回来继续入睡,直到早上六点半起床。 钱雨有严重失眠,如果错过了晚上八点半到九点这个时间段,补觉是睡不着的,依然耗到凌晨四点才能入睡,有时候甚至整夜睡不着,绵羊数了八千八百只,崔眠曲听了九千九百遍,还是睁着双眼发呆。 针对这种晚上的聚会,钱雨不期待,若不是他是新来的实习生,都想推托找借口请假不去的。但他刚来不久,哪里张得开这嘴,再不心甘情愿也得去。 聚会地点是一家私房菜馆,这一条街就是为吃喝玩乐准备的,街边停了车,吃货们打头已经从弯道小路进了巷子,钱雨走后边。 巷子囗有一辆大货车正在卸货,上面推码满了纸箱货品,两个工人在货厢的一边开门处正往下递纸箱,下面两个工人边接收边传递,一派井然有序的样子。 钱雨走过货车旁时还抬头看了一眼这冒尖的推码方式,他心里有种一闪而过的担心,这种下货方式好像比较危险吧,应该从顶开始向下一圈一圈的下货,而不是左边下完再下右边,这样两边受力不平均。身后脚步声渐近,钱雨回头看到余超离他还有五六步远,刚才一闪而过的担心瞬间就归纳到一边儿去了。 “余教授,这边。”钱雨朝余超挥挥手。 “啵……啵……”两声轻响基本同时响起,货车前后轮胎同时漏气,整个车身就这么一颤抖,钱雨低头看了一眼这车胎,然后抬眼看了一下上面冒顶的货物。 事后余超问他这一刻在想什么,他说他在计算货车的重量。 余超的反映是迅速的,他只到声响,同时看到货厢开始抖动,下一刻已冲出去,这也靠多年练习反应度和灵敏度的结果,在事发时用最短的时间做出准确判断应该怎么做。 钱雨看着秒冲到跟前的余超,余超将他往后一提,钱雨一动不动。 时间上容不得有语言上的交流。 余超鹰眸闪过暗芒,反手勾住钱雨的颈子往后一个过肩摔,钱雨空翻到270度时,余超已经一个空翻跃向后面,刚站稳,钢铁力量的手臂夹住钱雨的颈子不放,继续将刚要落地的钱雨往后一带,钱雨又被拖起空翻一周,俩人连带翻出危险地带。 与此同时,货厢已经华丽倒下。 轰…… 一声巨响,声音之巨大,仿佛要把人耳膜穿破,不对,好像耳膜已经被这巨响震穿。 余超:“……” 这之后很多年漫长的岁月,余超都没有忘记钱雨那时的表情。他那个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要来靠智商吃饭的实习生吓得全身发抖,就这么死命的抱着他,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般。 弹起漫天灰尘里,他的角度正好看到钱雨的头顶,钱雨的发线很柔,果然还是个毛头小子,不似他的头发这般硬得跟钢丝似的。 钱雨煞白一张脸从他怀里抬起来,嘴唇都吓乌了,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余超只觉喉头一紧,全身被雷电击中似的僵硬无法动弹。作为过来人,他十分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心底的弦绷紧了。他真怀疑下一刻,钱雨会像摔跤的小孩那样哇哇大哭起来。 之后余超每次回忆起这一幕,都有种莫名的感概。 早知道会爱上个直男,就不该救他,他被压成渣也不会心疼。 人生没有早知道…… 他安慰:“好了,没事儿了。” 钱雨回头看到脚边的货厢,货厢顶部挨着鞋,厘米不差,从刚才那声巨响,他判断若还站在之前的位置,现在已被压成一摊肉饼。 卸货的师傅惊慌的跑过来询问是否有受伤时,钱雨还吓得止不住的全身发抖,都忘了该怎么说话了。 既然人没事儿,聚会还是要继续的,前边的吃货们都点好菜了,还打电话来崔到哪儿了。 余超把钱雨扶起来,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该吃喝玩儿乐一样不能少,也算是压压惊。 众人看到钱雨灰头土脸的样子都凑上来问怎么了?余超哈哈一笑,什么事儿也没有,就一货车倒了,刚好倒在钱雨的脚边,把这孩子给吓着了,这身上的灰头上的土都是地上弹起来灰尘。 民以食为天,之所以到这小巷子私房菜馆来,最重要的就是味道,美食侦探节目发现后,这家私房菜馆生意火爆,必须提前一个月订位置,迟到一小时以上取消订单。 服务员端上一盆盆热菜,杯盏交换间,灯火闪耀间,众人都笑得腰肢乱颤。 又一轮欢声笑语,钱雨酒杯挡唇,实则眼光已飘向窗外,窗外对街众多商家店铺林立,人们匆匆赶路,匆匆聚会,匆匆忙忙。 钱雨的眼底流露出渴望和期盼,渴望有盏灯为他亮,期盼有个人为他匆忙…… 余超暗中注视钱雨,他能读懂那种眼神,但又怎样呢?他始终记得女孩搭讪时问钱雨的那句话。 “你是Gay” “No” 这道洪沟有多深,他是知道的。 一言不合,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 …… 今晚的节目很多,除了吃,强哥还安排了一起去唱歌。 场子是一个私密包间,大家都年轻男女,都是充满阳光朝气的一群人。 开嗓首唱的是位美貌洋洋姐,其嗓音也称天蔌。众人都拍手叫好,洋洋姐的声线让众多宅男对其充满无限幻想。 第二首,就是众人期盼的余超,余教授的声线不错,是众人里男音声线最好的,每次唱歌都是最期待的歌声。 余超就这么坐在卡座中间位置手拿话筒开始唱。一首歌王的经典情歌,在业余爱好方面,余超除了对自己的身手充满自信,另一项最自信的地方就是嗓音,只须两三个音色出喉,已经惊艳全场。 要说余超刚才救了钱雨的性命,是让钱雨难忘的,接下来更让钱雨难忘的是余超的嗓音,全场都安静的听着,有人陶醉其间。 唱到声线最高线的时候,有人已感动到在一旁偷偷抹泪,歌词和声调带动了每个人的情绪。 众人都沉浸在余超的嗓音里,有人想起了离别的痛苦,有人想起了曾经的许诺,短短三分钟时间,都跟着歌曲做了一场醉生忘死的梦一般。 一曲终,全场都还安静着,直到下一曲歌响起,众人才缓过神来,对着余超吹口哨欢呼,歌神,歌神…… 余超眼神微抬,尤其是收到钱雨惊动的表情让他很是满意,他很有自信用嗓音征服自己看上的人。 又唱了两曲,都是平淡无其的音质,大家谦让钱雨点歌。钱雨是个慢热的性子,初次玩一起跟大家都还不熟,就把着麦不太好吧,推辞。洋洋姐建议点一首男女对唱的歌,她可以和钱雨一起唱,洋洋姐的声线这么好,多带带就熟悉了。 洋洋姐拿着麦走到屏幕前,做了邀请的姿势,钱雨脸色微红,也拿着麦走过去,俩人往台中这么一站,洋洋姐看着钱雨面露羞涩的少女微笑,很是朗貌女才相当登对。 洋洋姐刚才已经唱了两首,声线已经调整得很到位,对每一个音符的转换也是手到擒来,只须一句,众人品着酒又被带到人间仙境陶醉其中。 唉!音响坏掉了? 不对?麦是坏的? 我X,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皆从仙境中被人狂摔出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洋洋姐脸色一变,接下一句歌词时明显前三个字不在音调上。洋洋姐属麦界老资历,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震定姿态,歌词第四个字时已经拉回原调,重获新生。 新生了不过数秒,重回撕裂。 钱雨唱得很投入,无奈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不但不着调,还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一众年轻人脸上五颜六色各种表情闪过,有人咬牙瞪眼死盯住某一点,跟自己较劲;有人手握双拳一脸便秘状;有人受惊得轻拍胸口暗道莫怕莫怕。 洋洋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遇到好的与之互飚嗓音那是任何好嗓音都需要俱备的天赋,难得的是遇到个车祸现场,哦不,遇到飓风现场也跟着唱得不走调的,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硬功夫。 洋洋姐再接着唱,可这怎么接下去真是考验人,前三四个字要从十万八千里这么远的音调里拉回正调,还要接着把后半句在正调上唱完。下一句钱雨从出口第一个字开始已经在八千里路云和月里飚得老远了,拉不回来了。 余超只听到钱雨的第一句开嗓唱,一口果汁还没咽下喉就喷杯里了,他抬手抚过唇边,抬头,那表情尤如自己亲人被揍一般痛苦。 第一段还没唱完,有人已经开始往场中甩爆米花了,这个举动引发了群体效应。洋洋姐唱的时候,众人就停手,钱雨一接,众人就甩爆米花,包装袋,有人干脆把没开封的暑片也甩出去然后开始大笑,一边狂吹口哨还一边狂叫:杀了我吧!来啊,杀了我吧!! 都玩疯了。 一曲唱终,洋洋姐回坐,手拍心肝道:“我唱成这样,是人格有多撕裂啊?” 钱雨唱出感觉了,笑逐颜开的问强哥:“我唱得怎么样?我好多年没这么唱过歌了,我想起来还有几首会唱的。” 洋洋姐一听这话,马上跳起来说:“那个强哥,我想起来了,我肚子痛,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哈。”然后翻出自己的小包,一溜烟跑出包间。 钱雨坐到点歌台边挺欢乐的样子开始选歌。 剩下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这位大爷还要唱?看来这位大爷刚才唱得意犹未尽啊! 有人壮着胆子问钱雨:“你之前说不喜欢唱歌的,刚才你还推辞呢?” 钱雨笑眯眯的:“我一直挺喜欢唱歌的,只是一时没想起会唱的歌名摆了。” 那人握麦的手一紧,整个人都绷直了,然后调头对余超说:“余教授,我今儿出门太急,好像锅里还炖着汤没关火,我得回去看看。” 还有三人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各种借口:“强哥,我还约了女朋友,先走了。”“强哥,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我都忘了……” 然后都溜了,都溜了。 强哥急着说:“哎,哎,我买了三个小时,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就走了会不会太浪费了?” 钱雨接话:“我们还没走,继续唱就行了吧。” 强哥听到这句话,虎躯一震,身体摇摇欲堕,尤如将要赶赴刑场般脸色灰土。 余超笑得肚子都痛了,他是真是很久没有这么欢乐的开怀大笑过了,他发现了钱雨的另一面,高颜值下有一副五音不全的嗓音,通常有这种嗓音的人,是听不出自己唱得如何的,也分不出高低音调。 那晚之后余超调出了钱雨在G大的音乐成绩,声乐老师的报告是这样的,钱雨五音不全是先天性的,唱得不搭调,把握不住do、re、mi、fa、sol、la、ti七个音阶,就是没有高低音的概念,就算再简单的歌曲,也听不出跑调。简单两个音符,听完也分辨不出哪个高哪个低,具体表现为:唱歌像说话、说歌,不入调。唱歌时音忽高忽低,唱不准组成旋律的每个音。这种也叫“失歌症”,比较难调整,属于生理上的缺陷;当然还有一种五音不全后天的,听得出别人跑调(听不出自己的很正常),有高低音的概念,只是唱歌的过程中无法运用正确的方式。这种是属于没有任何技巧的原生态唱歌技巧和发声方法,只要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是一定可以出好效果的。 声乐老师着重强调,钱雨属前者他没法教,若是属后者他还可以一试。 强哥已经借口闪退了,原因是钱雨坚持要把这三个小时唱完,强哥本着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溜得一个叫毫无保留。 余超掏出耳机戴上,把手机里存的音乐开到最大声,这样能挡住一部分钱雨的魔音穿耳,他还是静静的坐着,偶尔唱一曲,直至三个小时结束。 话说,能陪钱雨唱完全场的,是真爱。 钱雨一路都很高兴,回程还哼哼着歌词,虽然没有一句是哼准了音调的。 余超在路上接了个电话,家政公司打来的:“什么,家政阿姨辞职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明天的大扫除不来了,我临时上哪儿找人来顶?要不我出双倍价钱?” 那边不断道歉,貌似这段时间家政阿姨转行很多人去做了月嫂,做家政的人少了很多,总之就是不停道歉,还有就是明天约好时间上门做大扫除来不了了,也临时请不到人,双倍工资也请不到人。 余超接电话的时候就把车停在路边。钱雨默默听着眼珠子跟着滴溜溜的转,完了余超刚挂电话,就看到一双闪动星星光芒的眼晴。 钱雨十分诚恳地说:“余教授,明天是周末,我去你家帮忙做大扫除吧!” 余超:“……” 第3章 逃离宿舍 钱雨说以前留学的时候住在约翰教授家里做寄宿学生,家里公共空间,包括前院后院车库都是他负责打扫,若是放假在家,要负责打扫整栋房子,所以对大扫除这件事,他还是挺有经验的,那些清洁剂的用量他也是知道的。 余超也有国外留学经历,自然知道钱雨所说没假。 不过,他犹豫不决的看了钱雨一眼:“我家打扫起来很麻烦,而且也没有专用的工具,那些打扫工具和清洁剂都是家政阿姨每次带来的……” 钱雨一听这话,余教授就没有拒绝对他,没有拒绝就是默认。因为今天余教授救了他,这么大的恩情总得要还个礼,他原想着要么请余教授吃顿饭,可这样一来太俗套了。明天超市开门他就去买工具清洁剂啥的,他打扫屋子动作还是很快的。 余超听他说得这么自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一来真找不到临时接手的家政阿姨。二来他的屋子一周只做一次大扫除,如果这周末不做拖到下周,就是半个月没打扫了,他真是受不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钱雨。 \"你既然要来义务帮忙算做答谢也行,我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东西,你看着办。″ 钱雨推辞不想接这卡,买这些东西也用不了多少钱,这样太客气了。 余超双目一瞪:“你这孩子刚来还不懂规矩,这也是研究院行事风格的贯例,吃饭或聚会都是AA制,你来劳动还是帮我,别跟我争得这么失了风格。\" 第二天一早,大门保安室把视频接给余超家,说有人找,余超看到影像确认是钱雨就让放人进来。 这是距离B大研究院步行二十分钟,开车十分钟就到的金银豪苑高档住宅区,门禁森严,没有户主许可,保安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余超穿着一身烟灰色休闲V领衫,一条亚麻色家居裤,给钱雨开了门。 客厅灯光柔和,光线打在余超身上,特别温暖的感觉。其实房间也不太乱,余超知道钱雨要来,昨晚已经收拾了一些大的零乱。 钱雨穿着一套运动服,双手提着两大包超市购物袋,除了清洁必须品,他还买了一大包食材。 余超:“……” 套房的确够大而且不好打扫,余超住的房子贰百平米左右,分上下两层。 一楼是厨房,餐区,会客区和一大片健身区,各种专业健身器材一应俱全,健身房里有的,这里都有,健身房里没有的,这里也有。健身器材的打扫与保养不易,很多拐角缝隙处需要处理,的确打扫起来很麻烦的,难怪余超昨天晚上说他家打扫不易。 二楼只有一间带起居屋和衣帽间的主卧和一间书房,貌似有一间可以打麻将有落地玻璃窗的户外花园,余超说这间房是偶尔家里来了客人娱乐用的,与户外花园连通的是一片温室阳光房,里边养着一些植物。 整个房屋装修简洁大气,灰黑白为主要色调,无繁琐碎碎的水晶亮片吊灯,只有襄入式筒灯为主照明,基本没有什么软装,一看就是典型纯男性居住的空间,没有一点女性的柔和。 两层楼有四个卫生间,其中一个卫生间兼做杂物间。 钱雨的确手脚麻利,拆了包装袋就开始浆洗抹布。 余超坐在书房里用电脑在看一些国外新推的论文,就没怎么用过心思来管钱雨,他想着,钱雨今天来做个普通打扫,下周肯定就能找到家政阿姨了,所以钱雨打扫的干净与否,他真不在意。 钱雨的身影好像出现在书房两次,至于进来两次是做什么的,余超没留意,直到他闻到一阵香味从楼下传来。 余超站立在餐桌前,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他看了看时间,钱雨早上十点进门,这才十二点半,打扫完毕还做了一桌子菜,这个菜看上去还很好吃的样子。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钱雨正在盛汤。 “谁娶到你,真是有福了。”这句由衷赞美的话脱口而出。 钱雨回头对他微笑了一下毫不在意他之前话里的意思:“饿了吧?再炒个青菜就行了。”说完端着盛好的汤碗走到餐桌前摆好。 余超这才看清钱雨穿着围裙自身边走过,勾人得厉害,瞬间心念一动,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抓紧了疼得厉害。 他的脑子里又想起那个女生搭讪时的声音。 “你是Gay” “No” 再看下去他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觉得昨晚做的决定让钱雨来打扫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坐到餐桌旁,顺手倒了杯冷茶喝,茶水喝得急了点,过喉的时候卡得嗓子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雨已经取下围裙坐在桌子对面了,他回忽过心神,试着吃菜。渐渐将心神转移到舌尖,这些菜真的很好吃,他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家政阿姨做的菜也没这么好吃的。甚至余家大宅里的阿姨做的菜也没有这种味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呢? 他形容不出来,就是食髓知味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吃过的东西,经历了二十多年,他又重新吃到了,但这些菜也不是小时候爱吃的菜,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钱雨端着一杯茶,一边品着茶香一边笑咪咪的看余超吃饭。 余超是真饿了,早上就喝了杯咖啡烤了两片面包,肚子早就见底,在自己家也不用太顾忌吃相,虽然吃了个风卷残云,一大桌菜还剩下四分之三。 他放了筷子,才留意到钱雨笑咪咪的脸,突觉左眼一跳,然后右眼开始跳,这是要疯了的节奏? 钱雨笑笑说:“余教授,我天天帮你做饭好不好?” 这……是表白么?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把糖是什么感受? 余超的表情像被雷霹过般焦了。 什么情况?不对,是个坑。 他的脑子里又想起那个女生搭讪时的声音。 “你是Gay”“No” 绝对是个坑,钱雨要把他带坑里了。 钱雨双手抱拳求道:“我这是毛遂自荐,想寻求一份工作机会。” 余超不解。 钱雨笑得很勾人的样子:“我天天替你做饭,还替你打扫屋子好吗?我不想住学校宿舍,我想住你这儿。” 余超张了张嘴,然后他依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先不提问,他先不要提问。 “你是Gay”“No” “你是Gay”“No” “你是Gay”“No” 小姑娘搭讪时的一问一答的话成了他的清心咒,反复念叨可以静心,静气,静念。 钱雨见他既没反对也没同意,一口气将心里的盘算都倒出来。 新校区没有剩余床位,若要调换只能去老校区,每天往返三小时车程想想很恐怖。他一个穷学生也沒有多余的钱出去租房住,刚才打扫屋子时看见厨房旁边有间保姆房,保姆房连着一个独立卫生间,他就想着也许能用一个工作换取搬出来的机会省了房租。 余超想了一下,好像钱雨家里是挺困难的,资料上写他的父母早年离婚,好像父亲也过逝了的。 又听钱雨闪着星星眼说起昨晚被他救起的经过,好像很崇拜他似的。 余超先问你这厨艺跟谁学的? 钱雨说留学时在中餐馆打过工,这些手艺就在哪儿跟着大厨师傅学的? “余教授,自打昨晚我才幡然醒悟,只有跟在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您这样儿的身手才能保护我。\"钱雨说话时满认真,那表情像是做ppt报告演讲一般。 余超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我这身手是从小就练的,纯粹业余爱好,没有想过做谁的保镖。昨晚是个意外事件也让你幡然醒悟?你为什么需要我保护你?\"后边还有一句话,除非你我是恋人关系,否则我站什么立场保护你?不过这句话他沒说。 \"意外?我身边的意外太多了,已经多到不是偶然的地步了,所以我啄磨着只有您这样的身手才能减少我遇到意外的次数。\" 余超有点好奇,钱雨所说的意外太多到底有好多。 钱雨表情认真压低声音说:“总有刁民想害联”。 余超瞬间笑场,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都说三岁一代沟,钱雨小他九岁,这三个代沟深了去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被害枉想症? \"钱雨,你有交往的对象吗?\"他问得含蓄,没有直接问女朋友,因为他想再确定一下,或许是男朋友? 钱雨默了几秒钟,脸就红起来,小声问了句:“暗恋算吗?\" 余超见他这幅情绽初开的作派,瞬间觉得自已这种单身狗好可怜的感觉。 \"钱雨,男人只保护自己的恋人,懂吗?\" 那边儿已经尴尬的低下头去,表示晓得了。 余超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虽然他之前的原则是不吃窝边草。现在他想的是若钱雨答应了,他就把这孩子调到其他组去,换一个教授来带他。 \"钱雨,我只保护自己的恋人,你……考虑一下吧。\"余超的初次告白呀。 钱雨还在啄磨着如何换个角度说服,所谓初次告白的话就在耳边飘了一遍,既没听进去,也沒走心。 \"余教授,保护不保护的暂时放一边儿吧,哪不重要,眼下最急的事儿是我想搬出那个宿舍。因为,另外三个舍友都是Gay。\" 余超脸色一变,尤如冰霜盖脸。 \"不是歧视,我完全不歧视的。\"钱雨赶紧解释:“只是大家忄生.取向不同,住一起尴尬癌要犯了,很别扭。\" 余超冷漠回绝:\"我这儿沒有工作机会,不提供住宿,也不请人做饭打扫。\" 钱雨感到无限挫败感,他的动机不纯,巴巴的跑来以还恩情为由来打探,一来是真感谢,二来是求避难的。真有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感觉。 他不敢直视余超的目光,这种目光配合泠漠的语气跟初次见面时审视询问一模一样。 他总觉得余超对他的态度愈变愈好,对他的付出除了赞赏外,还有一份诚心相待的情意和真心的帮助。 终究是他多想了。 余超见他低着头一副被训了蔫啦吧叽的样子,心想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 他换了个语境:\"其实你做的菜挺对我胃口的,我不介意天天吃,我请家政阿姨做和请你沒多大不同。只是我不习惯家里住着别人。我一个人住习惯了,看到屋里还有外人住着,尴尬的。″ 钱雨惊呀抬头,笑容也溢出来:\"真的?那以后你想吃我做的菜了,我就过来煮给你吃。″ 小孩子情绪波动大,突悲突喜的。 余超到厨柜里一阵翻找,拿出一套全新的保鲜盒递给钱雨:\"还剩这么多菜,饭盒洗洗给打包吧。\" 钱雨一边接饭盒一边问:\"打包了您晚上吃吗?\" 余超摇头,晚上他有约,要和朋友出去吃饭。 “那打包了您明天自已热来吃?” 余超道:\"我不吃隔夜饭菜,你打包了带回去吃吧,我看你刚才端着茶杯只顾喝茶,基本沒吃东西。″ 钱雨:\"……\" …… 为了避免尴尬,余超转身上楼换衣服,他换上正装下楼时站厨房门囗看到钱雨正在洗碗,就说他还有事先出去了,待会钱雨走时把大门关上就行了。 钱雨回头笑着应了。 余超心细,抬脚前眼光扫视一圈儿厨房,保温饭盒原封不动的摆着,剩菜都倒进垃圾桶里。 真是小孩儿心性,余超笑了一下出门了。 钱雨在新校区的便利店里买了个日式饭团和一盒酸奶,准备利用周末的下午时间去看爷爷奶奶。 钱爷爷的身体在老伴的精心陪护下,已有很大的好传。从之前的偏瘫在床不能动弹再到可以人扶着下地勉强走几步,左邻右舍都夸赞这是个奇迹。 不过抱爷爷下床,扶老人走动这类耗体力的大活儿,只有等钱雨回来完成。 两位姑姑见老父身体好转也拖家带口的常来看望,她俩与钱雨并不亲近,当年俩姑父跟着钱王的时候,她们俩家都是站在“那个女人\"类边儿的,还常提醒敲打父母只疼大孙子钱雨不管钱二钱三这档事。所以钱雨刚回来那阵子,她们也不好意思多往来交流。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们观察钱雨虽然话不多却是个挺乖又实诚的孩子,比那母子仨人全是心眼儿的作派不知好了多少,更是对钱雨加分不少。这就常来看望老爷子了。 人老了,总盼着儿女,钱爷爷也不例外。每当俩老闺女过来的时候都会特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大些了,胃囗也跟着好一些。 这间屋子太小,两房人凑齐了只能站屋外边去。人一多,吃饭就是个问题,一口电锅煮不出来。 钱雨就在附近找了家私房莱馆,网上订座位,直接背着爷爷过去,一家人乐呵呵的边吃边聊也蛮不错的。这也是自钱王走后第一次吃个团圆饭。 席间大姑提议,虽然咱们家不比以前的光景,但这个家族聚会还是不能断的。以前大哥在,我们听大哥的。现在有钱雨,你可是大哥的长子,我们把你当这个家里的主心骨了。 钱雨突然间就像融入了一个大家庭,也是很不习惯,但坐上首的爷爷奶奶很高兴,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挺不错的。唯一尴尬的是钱雨话不多,加之对那些陈古话题不熟,接不上什么话,互相交流甚少。 聚会时大姑父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了话头:“钱雨你知不知道……”又不往下说了。 钱雨问后话,俩个姑父互相交汇了一个眼神终是提起勇气问出多年来一心挂念的疑问,这个疑问日积月累都成心病了。 他俩人早在五年前就看出端疑,加之后来有财务总监亲口承认,钱王在分批转出资金到海外某离岸公司帐户,其数量之巨,起码是这个数!大姑父比了一个手势形容其数额。这么多钱都是分批逐步从地下.钱荘流出去的。 钱王生性多疑,虽然对\"那个女人\"宠爱,难免会留有后手。这笔资金\"那个女人\"是不知情的,否则分遗产的时候早就闹翻了。这笔钱最终会流到谁手中?那离岸公司的背后老板到底是谁?这事因为钱王走得太充忙,一句交待也没有。 两个姑姑见话说到这份儿上也说起一件扑风捉影的事情,她俩怀疑大哥钱王的死因来得奇怪。钱王被秘书发现时下身穿着西装裤,衣柜门开着,好像正准备换西服上装的样子,就这副打扮仰面平躺倒在地上。法医看到钱王耳中有血流出,初步审定为脑溢血致死。若家属对这个结论有争议,可提出尸检申请。 作为唯一有决定权的\"那个女人”签字表示毫无争议,还说死者为大,早日入土为安才能让白发人心慰。就这样,钱王的父母妹妹只参加了遗体告别仪式,尸体就被火化了。俩个姑姑待大哥遗体火化后才知道错过了尸检申请的机会,从此心里就像有根刺,拔不去了。 钱雨听后一点也不想追究此事,作为妻子有权处置丈夫的后事,这事追究没意思。 钱雨问大姑父:\"那些洗出境的钱,是合法收入吗?\" 大姑父语啄,有些是合法,大部分都是不合法的逃稅漏税 钱雨双手一摆:“这就对了,既然是不合法的来源,就算知道款项落谁手里也是追不回来的。多想无益,不过徒增烦恼而己。″ 闻此话,让俩位姑父意难平:″到底是这么大笔钱啊!” 钱雨表示他的意见是给出来了,俩位姑父再如何作为?他就无所谓了。 …… 晚上,难得的是宿舍另外三人都在,钱雨推门进来的时候略感意外,平时这三人都要玩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的,怎么今天风向转了,都宅宿舍里了? 钱雨看了看时间,刚八点整,他坐到桌前打开电脑修改之前的论文,这个论文明天要交的。 三人正围坐在电脑看观看一部爱情Gv动作片,老大见钱雨回来了,伸手递来一包开封的牛肉干。 “老四,你要不要吃?” 钱雨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脑,又掏出耳麦戴上,把音乐调到最大,这样才能避免听到那边儿电脑里传来俩男演员哎哎呀呀的声音。 八点半,钱雨看了一下时间,又瞧了瞧那三人继续围观的架势,也不知道这部动作大片何时演完。他躺到床上拉下床帘,把音乐换成“沙漠旷野”,眼晴闭上,如果九点前,三人离开宿舍,他也许能入睡。 崔眠曲能让他放松情绪,尤如置身在旷野之中的感觉,舒缓,舒缓,舒缓…… 老三刚练完高难度“一字马”,正准备上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钱雨的床帘外露出踢掉的半床被子,他也没多想,顺手就将被子提溜起来掀开床帘替钱雨盖了回去。 钱雨几双眼一睁,突的一下坐起来,醒了。 老三拍拍胸口:“哎呀,你刚才踢被子了,我只是帮你盖被子,你可吓死我了。” 钱雨看到老三一身嫩绿色衬衫搭配大花短裤,太阳穴一直“突突突”地往外跳。他看了时间,刚好九点,看来是睡不着了,必须出去消耗体力。 老大看到钱雨拿着手机要出门,唤了一声让他停一下,有话说。 “老四,你要是觉得跟咱们相处别扭,就想办法换宿舍吧。” 话刚说完,收到另两美男的对视,三人长吐口气,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 钱雨回头,看到三双大眼晴齐刷刷的盯着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惊慌的感觉,他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深知歧视意味着什么,也见过很多因歧视受到重罚的例子。LGBT群体(男同,女同,双性恋及跨性别者)在美国有强大的群众基础,一但被指控有歧视言论或歧视行为,都将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钱雨解释得手忙脚乱,他急着说:“我只是睡眠质量不好,容易失眠。我,我没有……你们误会了,不歧视,我完全不歧视的,真的。” “真的?”老大挑眉 钱雨:“真的。我在留学的时候见过很多,也有gay朋友。” 有一种行为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4章 三零斗法 老大双眼一亮,跳过去一把抱住钱雨的双肩,兴奋的说:“那把你的gay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钱雨:“……联……联系不上,都是脸书上的朋友,国内联系不上。” 老大拍着钱雨的肩膀,把他拉回来坐在桌边,一副要长谈的样子,老三已经帖心将橘子递给钱雨。 钱雨赶紧笑着挥手表示:“谢谢,我不吃。” 老三看到钱雨的笑容感觉心被微微揪了一下,仿佛一只蜜蜂飞到他心上,那么轻轻的蛰了他一口。 “不是,你帮我剥开,我没指甲。”老三说得理所当然,眼尾光芒扫过时,钱雨顿觉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可以抽支烟么?”钱雨压力过大时,他都习惯抽只烟压压惊。 老三愣了下:“你抽吧,回头记得漱口。” 钱雨:“……” 从柜子里翻出一包香烟一只打火机,钱雨行云流水般地拆开了包装,抽出一根,夹在嘴里,低头点燃,深吸一口,白烟瞬间从他嘴鼻里溢了出来。 钱雨吸了烟,老大吃完一袋牛肉干,老二和老三抢着吃完橘子。 直到一声敲门声传来。 老二看到来人,双眼都亮了,像50瓦灯泡似的,另两位美男也跟轻呼出来:“夏寒学长。” 夏寒一身丈蓝色运动套衫,笑起来很阳光的样子,他目光扫了一圈,落到钱雨身上,钱雨是这一圈粉红,粉绿,粉紫风里唯一的黑色运动系打扮。 “我是生物系研二学生,夏寒,这位是新舍友?” 钱雨打量夏寒,这位同学品味应该跟三人不同吧,GAY圈里0和1是有区别的,钱雨伸手准备搭一下:“你好,我是钱雨。” 两手相握,钱雨只是随意搭一下,意思一下,夏寒卯足了劲儿用尽力气猛握。 钱雨只觉夏寒的手像只铁钳似的,脸上表情瞬间扭曲。 老二不依:“夏寒学长,你说来找我玩儿的。” 夏寒观看完钱雨精彩表情,满意的松了手,心说,我这力道,你总能清楚的记住我的名字了吧,不会当我是个路人了对吧。然后他转带着老二,后边儿跟着另两个美男,走了,走了。 钱雨看着收回的爪子,都被钳红了,有人握手用这么大力气的么?你这样是算性.骚.扰呢?还是算性.骚.扰呢?三美男身边儿的朋友怎么都是这副作派。 他觉得再待下去真要疯了,要疯了,不行,他得再抽支烟。 绵羊数了八千八百只,沙漠旷野听了九千九百遍,钱雨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六点了,又是一夜未眠。 食堂里胡乱喝了碗粥就赶到研究院,用身份识别卡刷开休息区,现在时间还早,钱雨一边替笔记本电脑充电,一边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这是休息区里唯一的吸烟区,钱雨很少来坐。 余超刚刷开门禁,玻璃门开关有风路过,从窗口吹来,他闻到了顺风飘来的烟草气味。 大清早的,要不要发这么好的福利。 靠在沙发上睡着的人头发乱搭在额间,细致的皮肤,挺拔的鼻梁,衬衫敞开着,里边一件黑色T衫,颈间锁骨沿至衬衫里,手臂一只搭在肚子上,一只搭在沙发上,再往下,再往下看余超觉得要流鼻血了。 余超只觉全身僵硬手心冒汗,他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怎会有这般如饥似渴的像个冲动的少年人感觉。他脑子里闪过的场景居然是这样扑下去,用强的。有了这个想法,他自己也吓出冷汗,他居然想对钱雨用强的,远远超出了预期。 他掏出手机,对着沙发上的人拍了张照。 钱雨惊醒,看到余超正拿手机拍他,说话不利索:“余教授,您在拍我?” 余超收回手机,面无表情:“拍照留证,你的烟……” “哇,靠……”钱雨惊觉,指尖的烟头把沙发烧了个洞。 余超见他一副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样子:“你昨晚没睡觉吗?手里点着烟也能睡着,幸好我来得早,若是晚了你不把这儿给烧了?”说完气呼呼的样子,好像跟谁较劲儿似的走了。 钱雨看着无可挽回的小洞,心里留下悔恨的泪水。又看了一眼这沙发,刚才小睡的质量满不错的,好像还做了个梦。 嗯,这沙发跟他有缘。 …… PPT介绍完,钱雨收到余超赞赏的眼光,毫不隐藏的赞赏。组员都惊呆了,钱雨的思维超前,专业上真的确很过硬,他提出国内超高压等级变压器几处设计上的隐患,这些隐患既使一线专家也难以查觉。 余超鼓励他:“把你刚才的想法再梳理一下,做个环评测试和击穿试验,国电集团将在新疆格尔木发电站上新项目,就是上的1000KV超高等级变压器。这将是国内第三个超高等级变压器项目,预期明年底,机组正式投产。现在正需要你这个方案,下个月国电工程部有个讨论会,我带你去参加。” 钱雨受宠若惊,组员都跟着高兴,这真是个好消息。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强哥很关照钱雨,一直跟钱雨聊得停不下来,钱雨主动替强哥刷了饭卡。强哥也不介意这些小事儿,其实钱雨是有求强哥的,关于换宿舍的事儿,强哥说只要有了空床就通知他。 “钱雨,你这小子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候却能顶上去,我看好你哦。”强子一边拍钱雨的肩,一边推心至腹的说。 余超也端着餐盘坐到这桌来,大家就针对下个月国电讨论会的事聊起来。 洋洋姐坐过来的时候,低头说了个八卦。 “你们知道么?会客区的沙发被人用烟头给烫了个洞。去年才买的无印良品,这人也下得去哪手。” 钱雨:“……” 强哥也跟着转了话题:“无印良品很贵吗?” “哪当然!刚才听管理员说了,三人位沙发一万多,还是拿的工程特价,现在换个面套也得好几千。” 钱雨一口豆芽菜汤没咽下,就这么卡在喉咙里,缓了缓,才咳出来,这豆芽菜是铁丝做的么? 余超强忍住笑意,眼晴看向窗外,不能破功了。 钱雨看着余超,表情都要哭了:“余教授,我瞧你中午没吃好,食堂里的京酱肉丝和酱排骨做得不好吃。” 余超看了一眼自己餐盘里剩下的肉丝和排骨,想到钱雨做的那桌子菜,这小子,想收买我。 钱雨闪着星星眼,眼底满是请求,别公布照片了行吗?我替您做菜当补偿了行么? 余超端过豆芽菜汤,勉强喝下,差点笑喷出来,不过他是教授,必须得端着,不能让学生看贬了。 直到很久以后,钱雨才看到余超手机里偷拍的这张“烟头证据”,他哇的一声大叫,将余叫兽扑倒……套路,套路,你特么拿这张照片哄我做了这么多菜,说,怎么补偿我??余超两手一摊,打算赖帐到底,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换你来套路我吧,我无所谓……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还在一天天过,钱雨再次被余超拎去做饭了。第一次钱雨心甘情愿主动请缨登门做饭,那是心有所求。而这次,是完全被动的,被余超抓住了把柄,要么照片公布,赔沙发的钱,要么乖乖去做饭当封口费。虽然余超没有明说做饭就是抵消小辨子的,但那贼溜的眼神逃不过钱雨的眼晴,教授,根本就是叫兽。 余超第一次和钱雨一起逛超市买菜,心很暖,像新人同居后的日子。他抬眼看了看钱雨,小孩挑选食材和作料挺认真的,对他之前点的几道要吃的菜还下载了做法。 回家钱雨就一头扎进厨房,余超换了套家居服美美的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听到厨房里传来切伴烹调的声音,觉得挺完美,唯一不完美的是,钱雨晚餐后要回学生宿舍,不能在他这里留宿。 四菜一汤,油焖大虾,炝炒肥牛,铁板煎扒肉,爆溜娃娃菜,丸子汤,两套碗碟,两只酒杯,一瓶红酒,一壶香茶,色香味俱全,余超看得十指大动。 钱雨品了两口红酒就倒了香茶,端着茶杯一边喝一边笑咪咪的看余超吃饭。 他挺喜欢这种感觉,对辛苦做菜的人最好的回报就是,一边说好吃一边大口咽,一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的样子。余超就属这种,一边吃还一边介绍,这道菜是什么,哪道菜又是什么。钱雨笑了笑,不用介绍,菜是自己做的,还能不知道是什么菜。 余超见对面坐的人没怎么动筷子,想替他夹菜了,但他俩关系还没到这么近,替人夹菜这种行为还是要忍住手。 钱雨瞧对面坐的人介绍得热情洋溢的时候,夹一两次,都盛碗里,再下一步往嘴里吃的过程就真没有了。 余超终于忍不住了,停了筷子,脸色开始晴转多云,多云转阴。 钱雨笑:“我是真不饿,你没见过中餐馆的师傅,有哪个做了菜出来自己急着吃的,做菜这么辛苦当然要休息一下。” 余超虽然吃得讲究却对做菜没什么研究:“做菜很辛苦吗? ” “那当然,做菜也很耗费体力的好吧。”钱雨说得理所当然。 余超默了默,也跟着端了杯茶喝起来。 钱雨动作超快,收碗收盘子擦桌子啥的,转眼就餐桌收拾干净,都归纳到厨房了。 余超双手环抱就这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钱雨把每盘没吃完的菜全部倒垃圾桶里,然后开始刷碗碟。 “你怎么把菜都倒了?晚上什么东西也不吃,你是不是在减肥?茶也能喝饱?”余超皱眉。 钱雨听出这言语间的不满,回头目视他,冲囗而出就是有些脾气的回答:“我是需要减肥那种矫情的人么?不饿当然吃不下。你是心疼我倒菜了?我也不是存心浪费的,我承认,上次倒得有点多是挺浪费的,那是因为不知道你的食量是多少,才做多了。这次的份量少了很多,谁知还剩一半,你我都不吃隔夜菜,除了倒掉还有别的处理方式么?” 余超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哪是心疼倒菜浪费了,他是心疼钱雨来做了两次菜都没怎么吃,这是个什么事儿啊?钱雨给他做这么多菜,自己只喝茶,他让钱雨打包回去吃还有错了?他让钱雨来做菜,是想着小孩天天吃食堂没什么营养,出去吃都是AA制,久了小孩经济压力大,才把他诓骗回来做点好的,想着小孩正长身体营养不能差了,结果这孩子倒好,做了也不吃,坐对面儿端杯茶看他一人吃有什么意思。他气得转身上了楼,不想理厨房这档事儿了。 钱雨收拾完厨房刚好八点,他能感觉出来余超有点生气了,估计是气他太浪费食物了。余超这种身份的教授为这种小事儿也不会气太久,也许过会儿气消了这事也就过了。他也不好上楼去书房找余超,估计还在那儿消气呢,他就坐在一楼沙发上等余超下来。 时间滴滴哒哒的走着,一楼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钱雨环视一圈儿周围,植物搭配着冷色调的家具,整个屋子就显得暖了,他的手指摸着身下坐的沙发,软硬也适合,他想,若是躺在这沙发上听沙漠旷野一定能睡好。 八点过十分,钱雨提着厨房整理出来的垃圾袋关上大门,离开了。 钱雨在校区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酸奶,听着音乐回到研究院,用身份识别卡刷开了休息区的玻璃门。 今天研究院每间窗户的灯都关着的,所有项目组都没有加班。 他心里想,这还是挺不错的嘛,安静。 十一点半,钱雨睁开眼晴,他的手指来回摸着身下沙发上被烟头烫穿的那个小洞。 五分钟后,他起身出了休息区,到校区操场跑圈儿,跑了五千米再停下登陆各种社交帐号刷新消息。 自从上次“静待花开”帖了一张少女跳舞的照片,这么多天了,一条新推文也没有,甚至一条广告推送也没有,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张“20年瓷婚”少女搞怪照片上,看了许久,许久,才关了手机。 早晨七点,钱雨推开了宿舍的房门,三位舍友睡姿各异。 老大双腿夹着被子,脸上还帖着干掉的面膜。 老二抱着粉红色的枕头,嘴巴含着枕头一角,美滋滋的像是梦到在吃什么好吃东西。 老三趴着四掌朝天的样子,头发上别着发夹还没取下来,估计是玩累了直接睡了。 钱雨悄悄走到自己的衣柜,打开,取了衣服躲到洗手间,直到洗澡换好衣服出来,三位舍友还没醒。钱雨又悄悄在书架上翻了两本书退出宿舍。 今天气压有点不对,众人都小心翼翼的。 钱雨低调的窝在桌边写实验计划,洋洋姐带来八卦消息。 余教授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强子哥写的报告,余教授给认真批了,从错别字到语法错误再到专业常识的纠正,画了好多红圈儿出来。 现在强子哥心情极度低落,需要安慰。 写实验计划的钱雨被吓唬住了,他马上要交实验计划,完了,福祸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闯了。 余超坐在工作间后拉长着一张脸,斜眼晴看钱雨小心翼翼走进来的样子。钱雨目光低垂30度,头顶低垂15度,双手托着实验计划就这么递了过来,小孩递完就想转身溜,被叫住。 “你就站这儿。” 钱雨毕恭毕敬回头,双手下垂,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大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姿态。 余超指出了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小孩应了。 他又指出几处不需要修改的地方让回去改,小孩一怔,又应了,一点自己的意见也没有,要往常,早俱理力争起来。 终是没忍住,破功了,余超哈哈笑起来。 钱雨作好思想准备只能顺毛摸余教授的,谁知听到一阵欢乐的笑声,低气压突然就升上来了么? 余超先道歉:“昨儿晚上是我脾气冲了点,你吓着了吧。今天怎么跟应声虫似的,有点儿自己的主见行吗?” 钱雨有点惊讶,然后凑过来:“余教授,您今天心情不好是源于昨天晚上的事儿?因为我倒饭菜太浪费了?” 余超觉得这孩子太轴了:“我没气你倒饭菜浪费,我是气你晚上不吃东西光看我一人吃。你吃饭时有人坐对面全程观看能吃下么。” 钱雨陪笑:“原来是这样,都说了不饿了,我后来去便利店买了盒酸奶喝。” “酸奶,一盒酸奶就是晚餐了?” 对啊,钱雨点头,难道不够? 余超瞅了他一眼:“那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那可多了,钱雨一边数一边回忆:“半笼包子,半笼烧麦,半笼蒸饺,一碗皮蛋粥,两个鸡蛋,还喝了免费豆汁儿。” 余超勉强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年轻人的食量就该这样,跟你昨晚那副林黛玉的样子判若两人。” 钱雨挂着灿烂的笑容,那是当然,只要睡得好,他早餐能吃很多,若是整夜失眠,早上最多半碗粥,别的什么也吃不下。 钱雨下午来到研究院,顺道带了四杯咖啡,用的就是上次余超给的咖啡卷。他们这个小组团队共有六人,除了余超和钱雨还有四个人,正好一人一杯。余超不在,中午接了电话出去了,另四人倒是挺喜欢钱雨这小伙子的,觉得这孩子懂事有礼。 晚餐后钱雨在校园晃荡了一圈才回宿舍,两个女生提着水果与他路过,还停下来问他要不要吃一个。钱雨看到袋子里苹果梨子啥都有,居然有他最爱吃的芒果,若是平时,他是真不想这么占女同学便宜,觉得不太好,可这些芒果太有吸引力。他伸手从水果袋里拿了一个,然后对她们说了句:“谢谢。” 俩女孩子甜笑着跑了。 宿舍里静悄悄,三位舍友不在,钱雨终于可以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慢慢翻阅点东西了。 八点整,夏寒过来敲门,屋里只有钱雨一个人,其他人还没回来。 钱雨对夏寒印象深刻,当初那一铁钳般的握手,的确很难再把夏寒当路人。夏寒特别自来熟的说可以进来等等,都约好了的,待会儿要一起出去玩儿,说是哪个公子哥儿攒的局,来的都是能玩到一起的人啥的。 他坐那儿专心看电脑,偶尔抬眼搭理夏寒一两句,夏寒的穿衣品味主流多了,黑灰搭配,没有妖绕的扮相。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再无语言交流。 闻着桌上的芒果香,钱雨翻出抽屉里的小刀,去卫生间洗了出来就开始削皮,芒果只有一颗,夏寒又不是他朋友,他也没必要招待请吃的。 夏寒瞧着他下刀削皮想出声阻止,刚说了一句:“哎——哪个。” 钱雨斜眼看了他一眼,不理,继续埋头削皮。 其实夏寒想说,芒果不是这样削皮吃的。 钱雨握着饱满的芒果,咬下第一口,真是甜美多汁,瞬间心情暴棚各种欢乐。他眼晴盯着电脑,右手握鼠标不停的滚动,左手握着芒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吃。 夏寒见他吃得左手流满了汁儿,嘴边也满是汁儿,一张嘴,将整个芒果上半部分含.嘴里,然后开始吮,吸吐咽的感觉,那个坐立难安啊。 三个小零不是说钱雨是直的么,这副作派会是直的? 夏寒觉得三个小零是不是在诓他啊。直到吃得只剩下一个果符,夏寒再看下去就要扑过去了。三个小零有说有笑的回来了,也算是解了急。 钱雨看到三位舍友进了屋,赶急起身洗手擦嘴出来抱着笔记本电脑就跑了。 老三推了推夏寒,见这人一副呆头鸟的样子傻坐着一动不动,他伸手一摸,硬了,夏寒硬了。 夏寒瞅了老三一眼,老三火石电光间已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刚才就钱雨和夏寒俩人在这屋里,夏寒看着钱雨居然硬了,这不是打脸么,你对直男动心会被伤透的,俩人拥抱互求安慰。 第5章 登门入室 傍晚,钱雨一如既往在学生食堂独自吃饭,他点了几个爱吃的,刷卡的时候发现饭卡里余额只剩下三元钱。 打饭的是位大叔,因为后面还有排队,大叔嗓门大声的问:“同学,你快点刷,后边排着队呢。” 这几天太忙,一直没留意卡里还有多少余额,瞬间就尴尬了。钱雨的第一想法是把些点的饭菜都退了,也不知道让不让退啊。 大叔看了一眼余额显示,好心建议说:“要不让同学给你刷下?” 钱雨正想说不用了,这饭我就退了吧,一只素净的手已经将一张饭卡递上:“刷我的吧。”他转过头,夏寒立在自己跟前。 钱雨说了一句多谢,端着餐盘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夏寒可算是找着机会跟钱雨搭讪了,他坐到对面,将手里一袋透明盒子装的芒果放桌上:“钱雨,这是给你买的。” 钱雨:“……” “你啥时候吃芒果?告诉我一声。”夏寒脸红了红,上赶着讨好的说:“我想看你吃芒果。” 钱雨:“……” 这人是有猫饼么?正想问他怎么了,旁边坐下一人,居然是余教授。 余超中午跟大家在餐厅就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正常的是余教授的晚餐也在食堂解决。余超瞧着钱雨这一餐盘丰富的,不像是晚上要减肥的样子,略心慰。 夏寒听到“余教授”这称呼,立马就告辞了,走得充忙,芒果也忘桌上了。 余超看着这袋落了的芒果,疑惑的看着钱雨:“他想看你吃芒果?几个意思?” (叫兽:强烈要求钱雨吃芒果。雨:你啥时候收留我?) 钱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人是他舍友的朋友,估计是让帮忙送给舍友的。 余超说他今天下午回来得晚,所以赶到食堂吃晚餐,想早点告诉钱雨这个消息。 上次钱雨写的论文经过国电集团技术部开会讨论,决定在这次新项目上改进技术,其改动的建议理论依据都按钱雨论文里的来。因为这是国字头重点项目,不止国电集团的领导,几大部委,B大的领导班子也很重视,这次咱们研究小组跟进到底。 机组运行启动后,研究院将有大笔奖金拔下来,到时候按人头分,钱雨是论文提出者,自然要拿大头的。 钱雨听了心情如万马奔腾,到时候可以买辆车了。 余超打趣他,年轻人很有前途嘛,你刚来研究院不久,就遇到了好机会,咱们小组抱紧一起努力。 饭后俩人走在B大新校区内,路过三三俩俩的学生情侣,很浪漫,很温馨,很青春。 余超这么晚赶过来除了带个好消息,还有个疑问想问清楚,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出勤卡递过来。 \"你能解释一下这张出勤记录么,这几天你每晚十一点半左右离开,为了赶论文加班加点是很勤快的,这点可以表扬。但凌晨四点又来打卡是为什么?别跟我说你有梦游症。\" 钱雨接过出勤卡看了时间记录惊呆了,居然每次刷识别卡进出都会自动记录打印,他咬着嘴唇想着怎么给圆回去。 余超见他这么为难的样子:“这是你的隐私我不该问,你只进入了休息区未进工作区,要知道,工作区的机密文件是不能带出去的。” 钱雨刷白一张脸就急了:“门囗有监控,我出入没带走任何文件,我就在休息区的,休息区沒有文件。” 余超点头,他知道,钱雨的身份识別卡只能出入低等级工作区:“调看过监控,你都是独自出入并沒带朋友。所以这事就通报给了我,否则惊动管理层领导会很麻烦。我不得不问。” 钱雨知道这是一种敲打,夜宿研究院的事儿是再也不能干了。他咬牙低声说:“因为……因为……我爱上了她。” 余超:“啊?” 钱雨抬头语气坚决:\"对……我爱她……她高贵又优雅……美丽又独立……默默付出……而……从未得到过关爱……我……我…\" 余超差点被这几句话绕进去了。 \"我……却用香烟……将她烫穿个洞……\" 余超:“……” \"我梦到她对我说……她空虚寂寞冷……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使我情不自禁夜夜去陪她……″ 余超感觉自已的智商受到严重侮辱,他抬起下巴,眼看天:“你使劲儿造吧,只会虾扯蛋糊弄我。” 钱雨哈哈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感染了过往的同学。几个女生笑得捂嘴躲开了,路过的男生也跟着呵呵地笑。 余超想到那个高贵美丽又被烫穿烟头印的沙发,也大声笑出来。 这是青青飞扬,热情似火的季节。 余超从未去过钱雨的宿舍,这次都走到楼下了,总要上去看一眼,将学生送回宿舍是负责任的教授。 他瞧着这几栋新楼附属设施都搞得挺好的,建筑外立面干净整洁,每户阳台上都没有乱堆码的杂物,过道也挺敞亮。 钱雨在一楼入户处签收了一个快递,一边提着芒果,一边开始撕包裹。 包裹上也没写明是什么东西,黑胶袋子里还裹着纸盒,纸盒打开,里面还有一只更精美的纸盒。 余超问:“你买的什么?包这么严实。” 钱雨摇头,不记得了,几天前买的吧,谁知道呢。 精美纸盒里拆开,里面是一只彩色花花口袋,钱雨耐心用得差不多了,一把将花口袋撕开,里边弹出个东西,就这么蹦到地上。 余超:“……” 钱雨:“……” 画面太有刺激性,一只不可描述的男性特征部位模型,余超的心头血都差点吐出来:“这,你买的……” 钱雨蹲下把东西拾起来,拍了拍,粘到厚灰了。 “舍友让我帮忙买的,前几天电商做活动,每人限拍一件,他们的号都用了,让我用号代买一件。”说着拿着在余超眼前晃了晃:“还做得挺像的。” 余超:“……” 推门进去,三位舍友都在,老大在一边抹唇膏,一边做拉伸抬腿运动,老二正在对镜试穿一件新买的粉色小暗花衬衫,只有老三闲着在吃香蕉。 钱雨把不可描述的模型往桌上一放,对老三说:“你男朋友寄到了。” 老三惊跳起来,拿着“男朋友”就开始嚷:“哎,怎么都脏了?掉地上了么,地上有很多细菌,这东西能不能用开水烫了消毒啊?”话没说完,又见钱雨将一袋芒果放桌子上:“这是夏寒让我带你的。” 老三的注意力被芒果吸引:“哇塞,这些形状很好啊。” 钱雨懒得搭话,衣柜里取了衣服就朝卫生间走去。 老三将芒果挑出来朝着钱雨的背影说:“你记得给卖家写好评截图发过去,要返现五元,我待会儿微信把钱转给你。”钱雨挥挥手,表示听到了。 另俩人围圈儿过来参观这几只芒果,老二握着芒果做出要整个儿吃下去的样子问:“钱雨是这样吃芒果的?是这样儿的吗?”然后作势张大嘴来个一囗吞的样子。 老大看着他那德行直犯恶心:“硬的也看软了。” 然后三位舍友齐刷刷发现门囗还站着个高大英俊身材超棒的男人,不知站多久了,板着一张脸像是来讨债的。 哎,陌生人进人闺房要先敲门好么。 三位舍友抬手摸发型整理仪容,这,是该有的礼仪。 钱雨换了衣服出来将要洗的放到床上。 余超看了一眼满屋粉红嫩绿的春意盎然,有点儿辣眼睛,他不喜欢妖艳零,觉得太娘了,貌似只有钱雨的咖啡格子床罩最顺眼。 他抱起笔记本电脑又找出充电器对站在门囗不愿近来的人说:“余教授,咱们走吧。” 三只妖艳零瞬间端正姿态看书的,看手机的,好忙哦,教授先生您老慢走,不送了哈。 余超问他:“你提着电脑去哪儿?\" 钱雨:“去图书馆。” 俩人一路再无话。 钱雨在图书馆待到关门,他回了趟宿舍放电脑,另外拿了件厚点儿的外套穿上。 今晚下夜雨,无法在操场上跑圈儿了。他靠坐在花坛边的凉亭下,塞着耳麦闭着双眼数绵羊。 余超坐在酒吧里,听着低沉吟唱闷闷的喝酒。舞台上是妖娆的伴舞,身边是嗨森的欢笑。他看着酒杯里巨大的冰块儿,拒绝了平均七分钟一次的搭讪。他并非刻意买醉放纵,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开。 早知道他不会爱上我,我就不该爱上他。 早知道会受伤,就不该付出真心。 早知道生命如死水般平静,就不该放弃追遂。 早知道人生寂寞如雪,当初就该停下脚步等他。 早知道我们都要上天堂的,又何必太计纠。 他拒绝了今晚最后一个搭讪者,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也许这就是宿命,十五年前他的初恋是个直男,那场情伤让他遍体麟伤。现在他再次愛上个直男,貌似他的承受和抗打击力增强了不少,但愿这次不要太受伤。 哎,人生没有早知道,就不用太计纠了吧。 夜雨霏霏,不大不小刚够湿身。 他在B大新校区走了几个区域也沒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凭直觉的认定,钱雨没回宿舍。 操场另一头的绿化带后有只冒尖儿的凉亭,貌似凉亭下坐着个人。 那人斜靠在柱子上,身裹厚衣,低垂着头。 雨渐大,迷糊了眼,他站在凉亭外不敢进去。 你自栩聪明了不得了,却对他的求缓视而不见。你自栩风流多情,却固守原地不向前一步。你含金汤勺出生,就瞧不上比你矮的。你根本就是个孬种,是个怂包。余超无比自责,对无视钱雨求助的冷漠而亏心。 他的眼光贪婪的看着亭子里坐着的人,从头发看到脸,再顺着看到脚。 钱雨数了绵羊八千八百只,听了沙漠旷野九千九百遍,突然睁眼看到余超游神一样全身湿透站在五步外的亭子外边淋雨。 \"余教授?\"唤了一声豪无反应。 余超的眼神发直,表情迷离,一副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凡境界。 钱雨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去,将余超扶进凉亭坐到石凳上。余超喝了点酒,又淋得落汤鸡一般,这副作派难道是? “余教授,您失恋啦?” 余超拉过钱雨,就这么将头靠在他的厚外套上,求抱,求安慰,求温暖。 钱雨吓坏了,一边摸他额头一边说:“您还走得动么?我送您回去。\" 余超摇头,他哪儿也不想去。 钱雨见他不说话,明显已经神志不清,脱下厚外套替他穿上,还好,还好有件厚外套,否则易受凉的。 余超裹着带有体温的外套一脸满足的趴在钱雨背上。 “既然走不动,我背你回去吧。”钱雨一边走一边嘱咐:“伞撑好,别歪了再被淋湿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三十分钟才走到金银豪苑小区门囗,保安认识余超,也来帮忙。俩人一阵好劝,下来走吧,咱俩人扶着你。 余超死拧着不下来,耍赖,非要钱雨继续背。 钱雨:“……” 保安大哥帮撑伞,按电梯,找钥匙,开门啥的。 钱雨把余超放到沙发上的时候真给跪了,休息很久才缓过气来。 钱雨打来热水胡乱拿了毛巾,又到二楼衣帽间取了干净衣裤下来。 余超一点儿没醉,其实头脑清醒得很,他笑咪咪的享受着钱雨的服务。替他脱外套,脱衬衫,擦身体,穿上干净居家衫。钱雨真会侍伺人,他觉得很满足。 钱雨替他脱裤子时手里停顿了一下,略有犹豫还是解开裤扣,外裤脱下去的同时,内裤已饱满鼓胀得要爆掉似的。 钱雨:“……” 他看着内裤半晌,实在没法下手去脱。擦净双腿又顺着把脚底板也擦干净,每只脚趾缝也都擦过了。 折腾这么久也是真累了,俩人一人躺在沙发上,一人趴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就这么睡着了。 早上,余超闻着饭香味儿醒来的,阳光洒进窗户透出点点闪耀,他想起昨晚钱雨背回来的场影,又想到钱雨侍伺他换洗啥的,无比满足。 钱雨煮了一锅白粥,再煮了白水蛋就算早餐的全部。 余超洗了澡出来,闻着这香味心里计划着待会该怎么跟钱雨说。 昨晚来得充忙,什么食材也没有买,冰箱里除了生鸡蛋什么也没有,所以早餐相当简单。 钱雨听完余超的话,都呆住了:“余教授,您,您是说同意让我过来住?我做饭打扫还要发工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余超就把想好的说了,他这儿没有空余的卧室,当初装修设计的时候就没想过准备一间客房什么的,就是不想留宿朋友。他想过了,上次钱雨提意住在厨房旁边那间保姆房是最好的安排。 这套房子的设计除了一楼有一个出入大门外,厨房有一扇小的单开门设计,出入屋子共有两套钥匙。平时他都习惯一楼大门出入,厨房的小门基本没用过。厨房小门是为家政人员或驻家保姆设计的,若是家里有客人,需要买菜倒垃圾都从小门出入,这样不影响客厅宾客的视线。 厨房是一个长条形设计,连通一片生活阳台,生活阳台有洗涤晾晒功能,旁边有间单人房,就是保姆房,保姆房旁边,是一个小型独立卫生间。保姆房进出只能通过生活阳台,客厅是看不到这间屋的。设计之初的目的为了保护业主和家政人员各自的稳私,若是没有驻家保姆,这间房当做杂物间也不影响视线的。 这几天他也考虑成熟了,钱雨要住那儿也行,只要互相不影响彼此的生活即可。他觉得钱雨做的菜挺好吃的,这几天没吃上也怪想的,就盘算着钱雨搬过来吧,至于工资嘛,就按聘请家政公司阿姨的待遇,不高给,也不低给,住宿就不收钱了,权当作福利了。 余超只提了一条约法三章的要求,不准带异性回家留宿。 钱雨笑咪了眼晴,替余教授盛粥。 余教授含笑接过,再次强调一下,钱雨只负责平日的日常打扫,每周末家政阿姨一次大扫除是不能停的,因为这些专业健身器材太多,他是真担心钱雨搞不定。 钱雨点头如啄米,好好好,大扫除他就不做了,日常打扫也不错哦,他低头喝粥,哎,今天这粥喝起来特别甜嘛。 俩人吃早餐赶到研究院时,钱雨是跑步去的,余超的车从大门驶出来。余超已经把小区门禁卡和入户小门钥匙给他了,至于什么时候安排搬过来,自己决定。 中午休息时,钱雨就回宿舍打包了行李往外搬,钱雨的东西没增加什么,还是两只大箱子装完。 下午回家,钱雨就着手铺床,房间小,一张单人床一只双开门衣柜,但对他这种单身人士来说完全足够了。房间没有窗户,是一间三面都是墙的空间,若想透气,房门就不能关,钱雨坐在新铺的床上,看着阳台外的风景,再回头瞧瞧收拾出来成果,心里很满足。 钱雨去超市购买了食材,短信询问了余超何时回家的时间,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餐。钱雨留学时打工的中餐馆后厨是一家特有名的华人餐饮管理公司在打理,在里边打工学了很多专业知识,只做余超的晚餐那是轻松得很。 余超回家时,到酒庄买了两瓶酒,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厨房的灯光,真有种隔世重逢的幸福感。 四菜一汤:红烧排骨,油酥小鱼干儿,酱香猪脚,醋溜土豆丝,白菜豆腐汤。 钱雨穿着围裙手拿锅铲,一路小跑过来接过红酒,就像妻子在等待回家的丈夫,脸上是浅浅的笑容,能看得出,他挺开心的。 余超一边吃菜一边听钱雨说着关于下周国电网集团工程部技术研讨会里准备的发言稿,其间对一些不足的地方加以指出,钱雨觉得自己有理的那是寸步不让,坚持自己的某些观点不改动。余超说你这孩子社会经验还不足,这些观点你知道不用写出来,得给别人留点余地,若都把这些拿光天白日下亮出来,会得罪人的。 钱雨终究扁了嘴巴,表示认可,好吧,给那些老资格的工程师留点体面,可这就是一些明显的错误,一直将这种错误沿袭下去是没意思的。 余超之后也在思考钱雨这一论点,是否该把这一直沿袭下去的观点给纠正过来。当他看到钱雨又在往垃圾桶里倒菜时才想起,钱雨刚才光顾着跟他争论来的,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摇头,这孩子就是认死理,这种性子将来是要吃亏的。 厨房收拾完毕,余超在楼上书房看书,钱雨回到自己卧室平躺,戴上耳机开始冥想。这儿十六楼的高度很安静,听不到任何杂音,入住新家第一晚,钱雨休息得很好。 十一点半,钱雨轻轻叩上小门,穿上运动服坐电梯下楼,准备去跑圈儿。他今天不想回B大新校区跑操场,他打开手机,里边儿有一条设定好的路线,边跑边听音乐。 凌晨四点,钱雨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竟做了一个梦,虽然醒了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貌似是一个好梦。 …… 言姐觉得自己很倒霉,她打的左转灯,绿灯亮,正踩油门,突然飞出一个骑自行车的黑影。她吓得一脚将刹车踩倒底,只听“轰……”一声,后边的车亲上来了。 都赶着回家呢,她也没想着跟后边的人过多纠缠,原本追尾就是后边儿车的全责,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后边凌志车上下来的男司机,一副有理无理都不饶人的样子。 对方见她一个弱女子好像可以欺负似的,就这么霸着不让她走。 她看了时间,凌晨三点,这个地儿倒是有个人离得近,她掏出手机拔通电话,请求援助。 那边男人张口就要赔三千,你要是不赔吧,今儿就不能走了,男人嘴里一股子浓浓的酒味儿。 言姐立刻就闻出来了,你这是酒驾么?你酒驾还有理了,归队。 第6章 余大BOSS 那边胡说八道骂骂裂裂回避。 酒壮人胆这句话还真不假,也不知哪儿来的胆量,凌志男追尾玛莎拉蒂富家女还推桑纠缠不休,这消息要放白天,早曝光被千人指骂了,可这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别说交警了,过往的行人都没有。 推搡发展到拖拽,凌志男拽着言姐迎面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朝她甩了过来,嘴里骂道:“开豪车了不起啊。” 言姐怕疼,这甩过来的巴掌令她头冒火花,嘴角龇牙咧嘴得疼。 “别打了……别打了……”她只能求饶,谁叫她落了单呢,落地凤凰不如鸡的道理还是懂的。 凌志男威风劲儿来了,企图再次扬手时,言姐深深的感受到了那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她双眸一闭,心想着套路都去哪儿了,这时候不都该有个英雄救美的么。 扬起的手没打下来。 钱雨身穿一套运动衫,耳麦只挂了一边,手机揣在兜里,一只手停在半空,牢牢握住将要落下的手臂,严肃而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Yes… 言姐暗中叫了声好,心里几只小人跳舞,想什么来什么,英雄果然出现了。 她第一时间打量钱雨,失望,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太小了,太小了,她喜欢哥哥类型成熟稳重的男人。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人打趴后还在犯花痴时,顿感心塞。 钱雨没什么打架的经验,只胜在年轻且身高有优势。凌志男见到有人相助,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后生,顿时气焰低了许多。 凌志男辩道这事不能怪他,谁叫这些开豪车的不讲理,明明是前边急刹车造成他追尾,怎么反倒成了他的不对。让这开豪车的女人陪三千算便宜的了,这女人不旦不给,还骂他。 钱雨说这种纠纷达不成协议怎么也得找交警,你一大男人出手打女人就是不对。 凌志男听说要找交警气焰又燃起来,他是喝了点酒,就一小杯,以他的酒量这不算什么。刚才这女人也嚷着要通知交警,不是把他往绝路上赶么,这才急红了眼打的。 言姐捂着脸站一边儿观战。 钱雨说你若不想归队,双方尽力协商是最好的,你一动手就被动了,有理也变成无理。这样争吵下去没个结果,钱雨开始两边劝说,这大半夜的,是要闹哪样。 言姐接了个电话,估计是接应的人快到了,精神一顿走到车副驾驶,开门,拿出一只高尔夫球杆,传身放话,你要闹对吧,你把我打了,没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身边停下一辆特眼熟的车,钱雨一看车牌,这不是余教授的么?不该是正巧路过吧! 余超下车看到钱雨双眉微皱,第一句话问的是:\"你怎么在这儿?\" 钱雨:\"我路过的。\" “你不是早就上床睡觉了么,这会又在外边瞎溜达?\"余超九点半下楼想问钱雨要不要煮宵夜的,虽然他沒有吃宵夜的习惯,想到小孩正长身体晚餐沒好好吃应该会饿了。谁知厨房,阳台和小孩房间黑灯瞎火的,再细瞧,己经睡着了。 \"我那不后来又醒了么,就下来跑步。\"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打断俩人的交谈。 “哪个,我问一句话行吗?你俩认识?什么关系?” 余超介绍:\"这是我学生钱雨,那是我妹妹余言。\" 钱雨还在啄磨余教授的妹妹应该怎么称呼的问题。 余言手拍高尔夫球杆儿优雅一笑:\"叫我言姐。\" 一边等得不耐烦的凌志男嚷道:\"商量好了沒有啊?\" 余超先向钱雨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钱雨就说跑过这道儿时见这男人扇了言姐一巴掌,然后他就过来阻止,刚才正试图两边劝说归队处理。 余超呆了呆,目光往凌志男打量一圈儿:\"你居然打女人?还是打的她?\"说话时下巴指向余言。 凌志男就开始叭啦叭拉讲述事发经过,余言也插嘴叭啦叭拉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唇枪舌战都不甘落了下风,一时间呱懆无比。 余超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好了。\" \"为了三千块钱没谈拢,你就就动手打她?\"余超的语气冰凉尤如零下寒冰。 凌志男又开始骂骂裂裂起来。 只听一连串低噪音哄鸣声响起,接仲而来的是一长串蛇形队伍的拉风款跑车。 余超双眸一暗,问余言:\"你既通知了他来,干嘛还通知我。\" 跑车转眼既到,已顺道停在路边一排。 余言笑道:\"二哥别生气嘛,你隔得近当然先通知的是你啦。\" 余超懒于计较先通知的谁,后通知的谁,他只在乎钱雨不要太早被不相干的人发现。 他转身拉了钱雨:\"咱们上车。\" 跑车门开,一排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快速跑跟前,见到余言就恭敬的喊:\"言姐。\"又齐刷刷恭敬的朝余超喊:\"二哥。\" 钱雨被这排场震撼了,脚步都迈不出去。 走在最后的男子双手插兜儿,眉目英挺,185的身高和匀称身材异常出众,更像杂志里走出的男模。 男子走上前,旁边一排小伙子都低头引路。看这副作派,就知是大BOSS到场了。 男子伸手打断凌志男想抢先说话的势头,手指点了点余言:\"让她先说。\" 余言捂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追尾还打了我。\" 男人微点头:\"行了。″ 凌志男见大BOSS缓缓走近,这气场太强大,酒气也醒得差不多了,有点提不勇气要赔偿金了,这帮人得罪不起啊。 男人瞅了一眼追尾现场。 \"你这辆车值多少钱?\" 凌志男瞬间信心高涨,这帮人都特么有钱,才不会像那女机司一样计较。 他犹豫了一下:\"三,三十万。\" 男人回头给了个眼神说了俩字。 ″点钱。\" 旁边候命的小伙子回车里提出一个口袋跑来,又拿出一只空布袋递给凌志男。 凌志男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那边已将捆好的钱边数边往空布袋里放,点完又恭敬站一边儿,等老板发话。 男人很有礼貌的朝凌志男微抬下巴。 “请你点一下数。\" 凌志男点完,的确手里多了三十万现金,他还糊里糊途的,不是说的赔三千块么? 男人淡淡的声音冷漠无情。 \"车,现在是我的了,给我砸。\" 旁边一排小伙得了令,返回车里每人拿出一根钢管,冲上来围着凌志车就开砸。 钱雨傻了,生平第一次见人这样解决车祸纠纷,太壕了吧。 砸破飞溅的玻璃渣弹得四处飞扬,凌志男举着钱袋挡在脸前。 钱雨来不及挡眼,玻璃渣子已扑面而来。 \"噢……\" 他闭眼抬手急挡时,被余超借位遮住,185的款遮住钱雨完全可以。玻璃渣子弹到余超宽厚的肩背,毫无压力。 余超低声询问躲在怀里的小孩有沒有受伤,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大BOSS双手插兜,头一偏,往这边看了一眼,余超护得紧,只能看到小孩的头发。 钱雨只顾着猛眨睛,狂揉眼,还好出来了,渣子没有进眼睛。 凌志男想抱钱垂头离开,己被人看穿意图,退路被档。 男人斜眼睛看了凌志男一眼。 \"车的钱你拿了,算两清了。接下来咱们算算你打人这笔帐。\" 然后凌志男就被押上那一溜拉风跑车其中的一辆,带走了,走了。 男人悠然自得的走过来,路过余超身边时停下脚,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句。 \"记得回家吃饭,看爷爷。\" 这边余超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钱雨坐在车上叽叽呱呱的提问:\"那人是谁啊?是不是黑.社会的老大?那个司机会不会被丟到大铁桶里然后灌满水泥送去填海啊\" 余超笑着摇头,对他脑洞大开的发散式思维方式习以为常。 \"那人是我大哥,不是黑社.会老大,黑帮电影看多了才会想到水泥桶,填海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吃些苦头是肯定的,要教会他如何做人,尤其是不能打女人。\" 钱雨惊叹不已:\"余教授的大哥是干嘛的?看上去特有权又特有钱,您俩兄弟完全不能比的样子。\" 余超收了笑容语气冷冷的:\"怎么叫完全不能比?你很喜欢特有权又特有钱的吗?\" 钱雨收起表情,沉默了,他转过头看着窗外飞奔的风景,过了很久,才悠悠的说。 ″谁不喜欢有权有钱的人?在这盛世天下,权利和金钱可以碾压一切蝼蚁弱势,奥特曼的威风人人羡慕,谁能同情小怪兽?相比之下,我更担心那个追尾司机的下场。\" 钱雨也不明白这段话有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一边组织词句一边抓着头发。 \"游戏规则都是为权利和金钱制定的,这也是最让人厌烦的,教授您懂我要表达的意思哦?用钱权打压弱者的人,最讨厌了,对吧?\" 余超恢复了微笑,抽出手来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我懂的。″ 余超为什么会注意到钱雨凌晨跑步的习惯,是几天后凌晨三点接到派出所电话。余超当场就清醒了,跑下楼一看,哪儿还有人,那边派出所的说钱雨路过看到有行人打架,也就是一场醉酒后的打架,上去拉架,然后被误伤了,现在通知余超去派出所捞人。 余超:…… 余超驾车赶去,钱雨脸上看不出明显伤痕,也不知哪儿被打了,精神倒是瞒好的。 事件的起因是这两伙人在酒吧就有点过节,结帐出来后又路边相遇,然后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有一边儿是两个女的,另一边两女一男,这五人打也不太凶的样子,就拿包砸人啥的。钱雨跑步路过看到四女一男在混战,就过去拉,然后就这被赶来的警察一起带回派出所了。 余超将人领出来的时候,小孩垂头走后边,一言不发,就等着领罚呢。余超也没说他,就问了为啥凌晨还在外面跑步的事儿,小孩说睡不着,十一点半就醒了,然后要跑步到凌晨四点回去睡觉,每天都是这样的作息时间,都习惯了。 余超他对劝架的事儿只字不提,就说以后注意点,别被人误伤,要睡不着可以在家里运动嘛,一楼这么多健身器材还不够煅炼的么。 钱雨赶着炫耀手机上的计步器,教授你瞧,我出来跑步是有原因的,跑了多少是有数的,我是朋友圈里冠军,而且我保持这个冠军已经很久了。 余超看了看那上面的数字,表示不懂,代沟啊代沟,这些年轻人玩的东西,他都不会,有点落伍的感觉。 小孩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开始叭啦叭啦的吹虚,这有什么难的,余教授我替你安一款软件,你每天走了多少路,这上面都有,这个软件会自动比对好友成绩,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统计出结果,睡觉看一眼,就知道朋友圈里的排名。 余超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这些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后来余超去国电集团开会的时候,那边主办方发了一个会议纪念品,一个认不出什么东西的东西。他就拿这东西来问钱雨,这是什么,一个说明书都没有,像手表吗,也不像。 钱雨乐了,这是最新款的手环,戴上计步的,这款是卫星定位,只要绑定手机,除了计步还能在手机上看到跑步的路线啥的,总之是一款非常新潮的数码产品。 为了让余超产生兴趣,钱雨亲身示范,他先在余教授手机里下了软件,再教怎么打开使用,然后戴着手环开始跑步,跑了一圈下来,又回余超这边翻手机看。这种手环每一只有一组串码,可以绑定两部手机。 余超还是挺嫌气的,他觉得这种手环不适合,不要。然后看到钱雨这么热情的样子,就说,要不你先拿去用吧,这也是开会发的,你要不用,我就把这丢了。 钱雨说这东西虽小,电商也要买好几百块,那我就先拿去用吧,然后笑咪咪的道了谢。 余超心说小孩就这样,一个小东西也能开心成这样。 这事儿过了,余超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几天后,他才注意到手机上还有这么一个软件,睡觉前,他试着点开了软件,居然出现了钱雨这几日的跑圈路线,还有时间,时速等数据。 这东西真有意思,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然后搁置手机休息。 那天凌晨三点,钱雨再次登陆社交帐号去看“静待花开”的推文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条吸引注意的消息。私密朋友圈儿里,“静待花开”发了一条新推:程建国先生因病去逝…… 钱雨手抖了一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早上,钱雨小心的问余超借衣服,说是自己的西装都是收腰休闲款的,想借一套正装。 今天是约好要去国电集团做报告的时间,这种技术集合的研讨会属行业交流,不算特别正式的场合,休闲款西服是很适合的。 余超看到钱雨这般认真的表情,想着这孩子还是挺看重这次技术研讨会的,就带他上楼进衣帽间自己去取衣服。 钱雨身高180,余超身高185,试穿了一下,也不会差太多。钱雨选了一套纯黑色正装,余超其实想说,技术研讨会这样的场合穿这种纯黑色的显得太正式了,但忍住,没说。余超默默取了另一套纯黑色正装穿上,他俩是要一起去的,既然钱雨穿这款正装,他也得穿相同能配合的服装。 研讨会很顺利,会上专家对钱雨提出的几点建议很重视,有些工程师在钱雨做报告的时候不停记录,还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余超也挺满意,他这个学生的确不错,在专业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散会后是自由交流时间,余超一边跟同行聊天,一边打量钱雨。 那边钱雨不停的看时间,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 余超告诉他待会还有个聚餐,刚有几个专家都挺欣赏钱雨的样子。余超也想带带这个学生见见这些老辈儿的技术工程师。 钱雨尴尬的问能不能先走,他还有事儿,等不急吃饭了。 余超说你这事儿急不急,若是急,我可以送你去。 急急,现在是交车时间,还真不好打车。让余教授送他,钱雨觉得开不了这口。 余超说没事,聚餐去不去无所谓,下次还有聚餐的,你既然急着办事,我就送你去吧。 钱雨要去的地方是医科大学,坐在车上还在不停看时间,余超斜眼看了他一下,不再说话。 余超第一次遇到,医科大学开追悼会的,这里是遗体捐赠处,在这里,碰到了余言。 余言见到二哥也略有吃惊。 冯玲是花儿朵朵美容沙龙首席美容顾问,余言是冯玲的粉丝和客户,在这层关系下,冯玲的先生去逝,余言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只是普通商务往来。 现场百来号人,大多是程建国生前的朋友。会场很小,人挤人的样子。 主持人念着通稿:程先生自愿捐赠遗体,根据死者本人及家属意愿,不举行仪式,不做任何宗教方式的悼念,来宾将领到一张邀请函,请光临下周举行的程家答谢宴,谢谢。 钱雨看着人群里穿棱里有一个神色暗淡的女士,女士四十七八岁左右,一身纯黑色小西服套装,颈部系着一条纯白色丝巾,面容虽憔脆,却难沿娇丽容颜。女士抬头,看到他的一瞬怔了怔,接着对他略点头示意。 “钱雨哥哥。”程菲已经看到钱雨,激动的跑过来,程菲是逝者程建国的独生女儿,年方十八的花样年华。 钱雨皱眉看着女孩:“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叫钱雨。” “好吧。”程菲低头:“钱雨,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几个月前。”钱雨简短的回答。 程菲礼貌的向旁边的余超打招呼,余言也在一边,替两人介绍:“这是我二哥余超,这是程菲。” 女士已往这边走来,程菲拉过钱雨的手,向女士打招呼:“妈妈。” 钱雨如触电般立即将程菲的手拿开。 冯玲面色清冷:“八年不见,你长大了。” 钱雨疆硬的伸手:“我二十二了。” 生疏,八年时间,生疏不少。 冯玲微微一笑,伸手与钱雨握住,她打量钱雨:“何时回国的?” “几个月前回来的。” 有朋友来与冯玲打招呼,冯玲离开前对钱雨说:“下周程家答谢宴,请准时参加。” 钱雨点头,双眼看着冯玲,不放开。 八年后再见,冯玲的第一句话,你长大了; 他回答的第一句话,我二十二了。 钱雨看着冯玲在宾客间周旋,根本没留意程菲在一旁说了什么,直到冯玲被人挡住,才听到程菲在叫他。 “钱雨哥哥,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也不回答我?”程菲语气娇滴滴的。 钱雨皱眉看着女孩:“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叫钱雨。” 程菲翻了个白眼:“我妈妈发的推文你都看了吧,我考上了电影学院,你怎么不点赞呢?别的推文你都点赞,怎么这条是没看到吗?我看到你点赞,才知道你记挂着我的。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 程菲脸色微红:“钱雨哥哥,我满十八岁了,期待下次见面时,你能送我成人礼哦。” 钱雨皱眉看着女孩:“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叫钱雨。” 余超对程菲的第一印象,这女孩喜欢钱雨。女孩母亲那一句八年未见你长大了,能勾勒出轮廓,女孩跟钱雨从小就认识,才有八年未见这一说。女孩的母亲也认识钱雨,而且很熟,才有你长大了这一说。不出意外,女孩家人跟钱雨家人都是相识的。 若说初次在葬礼上见面,余超觉得钱雨对女孩冷淡,再次见面,更印证了他的这一感觉。 再次见面是在程家答谢宴上。 冯玲很忙,作为唯一女主人招待宾客,程菲就这么在旁边待着,这些宾客大多是父母的朋友,除了几个熟悉点的,大部分不认识。 看到钱雨时,程菲双眼一亮,闪过耀眼的光芒。 “钱雨哥哥,你送我的东西呢?”小女孩就盼着这个呢。 钱雨皱眉看着女孩:“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叫钱雨。” 然后递出一个小手提袋,女孩高兴的接过,打开,失望了,都要哭了。 “我十八岁成人礼好吧,送我一本《量子力学》,我,我,我哪用得上啊。” “这是最初级入门级的,你读大学了能看懂。”钱雨淡淡的说。 程菲嘟着嘴站一边很委曲的样子。 第7章 准备辞职 冯玲过来招呼钱雨和余超,并指导入席。 钱雨的目光随着冯玲的身影转悠,人走哪儿,他的眼晴就看到哪儿。 余超就观察钱雨来的,他觉得钱雨这孩子不像是直男。校园里很多女孩与钱雨搭话的,他也见过,钱雨根本不答理一眼,明显对女性没有兴趣。钱雨说有暗恋的人,难道是程菲。若是暗恋程菲,八年后再见为何还这般冷淡的样子,这种冷淡不是那种年轻人装酷的感觉,而是来自骨子里的冷漠,是对程菲毫无感觉的样子。 余超更加好奇,若钱雨是弯的,就好办了,只要钱雨是弯的,哪怕有暗恋的男孩,也是有希望将钱雨追过来的。 想到这一层关系,余超略欣尉。 答谢宴还未正式开始,钱雨就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爷爷突然离开,老人走得很安详。 钱爷爷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钱奶奶以为老头子还在睡,没打扰,一直不见老人醒来,才觉查出异样。 钱雨赶到时,两个姑姑还未到,家里只有钱奶奶守着老伴。 对爷爷的病情,钱雨早有思想准备,却也是有点腿软,钱奶奶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寿衣交给钱雨。 钱雨打来一盆温水替爷爷擦身,钱爷爷的睡衣被脱下,钱雨细心的梳理爷爷的头发,再将寿衣穿整齐,扣好,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过了会,两个姑姑一家才赶到,闺女赶到才开始哭。 钱雨默默退出房间,走到院外。 钱雨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爷爷为了他和父亲吵架,爷爷为了他和那个女人吵架,爷爷只喜欢他不喜欢钱二钱三。 一时悲痛终是哇的一声哭出来。 余超扶着钱雨的肩,钱雨一头埋到余超怀里,就这么放声的哭。余超的父母去逝得早,那时候他还很小,感觉不到失去父母的心疼,余家老太爷拉扯他三兄弟长大。 在这一刻,余超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自他向家里出柜后,一直得不到爷爷和大哥的支持,为了这件事,他与余家撕扯十数年,甚至愿意去研究院做教授也硬着脖子不愿意回余氏打理自家生意。 此时此刻,被钱雨的痛哭声憾动,原来他对余老太爷甚是想念。 余超安慰了钱雨并允许了几天假,交待几句,驾着车,回了余家大宅。 钱雨处理爷爷身后事这几天,大姑提意,以后钱奶奶就住她家,这间老房子,也随着老人走,将来若钱奶奶过逝了,房子就留给自己的儿子。 二姑没意见,钱奶奶看了看钱雨,想出声,最终还是忍住,一句话也没说。 钱奶奶还是喜欢大孙子的,但是老闺女要接自己养老送终,她没有理由反对。 那边说余超到了余家,余老太爷和余家大哥一家正围坐餐桌吃晚饭,见到余超神思恍惚的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余超只平静的让阿姨添了碗筷,仿佛就是一次普通的回家吃饭,如此而已。 余超在余家人心中,属浪子形象,出柜不说,还住在外面不常回来。余超智慧开得早,幼年时就跟着余老太爷参加董事会,坐旁听席位学习做生意。 余老太爷就盼着这孩子将来早接衣钵,谁知后来就长歪了。 余家大哥因为父母早逝,本着长兄为父的原则,一直克尽职守,是个性格极其传统而内敛的长兄。他对二弟这种反骨性情很看不惯,余超大学毕业那年,余家大哥给了那男孩一笔钱,男孩是余超的初恋,就这样,男孩把余超甩了,出国了。 也因此事余超闹得天翻地覆,情愿做个研究院小教授,拿死工资也不愿意回来接管家业。教授的工资低且发展前途有限制。在余家大哥眼里看来,这就是浪费时间,若非余氏集团每年的分红,二弟哪有钱开豪车住豪宅。 余家大哥几次想说服二弟辞职回余氏工作,余超就是咬牙不同意,兄弟俩只要说这个话题立马针尖对麦芒的干一场。 这次突然回来,要么在外面受了气,要么受了打击,余家大哥都不想跟他多说话。 余老太爷还是心疼余超的,就问是怎么了。 余超眼一红道:“爷爷,我怕你死了。” 余老太爷虽将生死看得很淡,也不由得鼻子里出气道:“放心,我身子好着呢,死不了。” 余超说:“今天钱雨的爷爷去逝了,我陪着去的。我看到,看到钱雨替他爷爷换衣服,看到钱雨哭得这么伤心。我突然就想到爷爷您了,我就特别特别想了,这才回来的。” 余老太爷平静的看着他:“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吃饭,你要常回来看我,免得将来看不到了后悔。” 余超赶忙替余老太爷夹了菜:“好好,我一定常回来。”说完低头就吃,没留意一边儿余老太爷笑咪的眼。 饭桌上余然突然说话:“二叔,你都没看到我吗?” 余超抬眼,这才注意到余然双眼圆瞪地看着他,余超笑了一下问:“余然,你多大了?” 余然翻了个白眼:“八岁了。” 余超又说:“都长这么大了。” 余然是余大哥长子,很有些小大人的姿态。余然眼中的二叔是个不常回家的人,就过年过节时回来一趟,坐下屁股没焐热就要走的。二叔问他最多的问题只有“你多大了?”每次回来都要问一遍,余然觉得太没诚意了。 一边余大哥正色对余然说:“二叔问话,你态度好点。” 余然垂着眼皮乖乖地说:“爸,我知道了。” 饭后来到书房,余大哥对二弟说:“上次你那个学生,好像叫钱雨的,听说救了小妹,下次带来吃饭吧。我们也应该谢谢这个孩子。” 余老太爷第一次听说,就问了前因后果,余言开车被后边的男司机追尾,然后司机出手打她被钱雨拉架的事儿。余老太爷点头,这孩子是要好好感激一下的。如今能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年轻人不多了。 余家大哥点头称是。 余超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说话,不回应,跟没听见似的。 余大哥说:“二弟,你出柜那事儿,我们也不反对了,只是这些年你都在外边儿也不是个事,你那个教授工作终究不是长久的。若你回家接管生意,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我一点也不想插手管你的事儿了。” 俩亲兄弟多年的结怨,至今时今日终于有所破冰迹象,虽然还有不近的距离,也好过之前一言不发互相视而不见的。 余超说那份研究院的教授工作现在做得还不错,暂时不想换。 余大哥说:“你那个研究院毕竟是个小单位,而且上面这么多人管着,要独立决断的做个事都不行,若你回来管生意,我也能轻松些。我计划未来几年将重心放在拓展海外业务,你若接管国内生意,我就抽身去管海外的摊子。你若想出国,我就把海外生意交给你管。余家经营几代的生意没理由砸在我们手里,你和我作为男人,必须支撑起这个家,这是不容推辞的责任,也是你作为余家子孙应尽的义务。” 余超还是不太愿意,他手里项目还没跟完,他觉得就算要辞职,也得有始有终,不能半道甩手不干。但这话他没说出来,至少心里是有些松动了。 余大哥叹了口气:“你如何选择对象这件事,我之前也是比较武断的。现在我也想开了,你爱和男人过就和男人过,但有一点你要答应我,将来做试管婴儿。只要你给余家抱回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就算任务完成了。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我既不来打扰你,反而会祝福你。” 若说余大哥提出让余超辞职的建议略微让他心动的话,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使余超萌生了退意。 那日钱雨和强哥在讨论一张图纸,洋洋姐急匆匆的跑来透露一个大消息。 不得了,刚才余教授在碰头会上跟院校领导吵起来了,就为了钱雨的那个论文,好像院校领导的意思是不能冠钱雨的名字。 众人一怔。 洋洋姐说她去的时候有点晚了,前面的信息没听到,总之院校领导说这个决定他们也改不了,然后余教授就去校长办公室了。钱雨,你快过去看看,要悄悄的低调。 校长端着茶杯,拉长声音说:“余超啊,你也是晓得的,这次国字头工程是个大案子,几大部委,几大国字头企业都牵动了,这里头有多少人指望着评级,评职称的,我不说,你也能想得到。虽然主张观点是你的学生提出来的,但最终修改和完善都是其他工程师完成的。你的课题小组可以挂名,但只有一个名额,经研究决定,就挂你的名字,这也是大家都赞成,并且全票通过的。” 余超说:“有功的时候都来瓜分,也就那帮人做得出来,我的学生就是该是牺牲品吗。钱雨这孩子很有天赋,很多思维是国内应试教育学生所没有的。你们这样的决定只会打压学生的积极性,现在最缺的就是创造性,不是孩子们不愿意创造,而是创造出来也得不到应有回报,才会跟着随波逐流。钱雨是常青滕G大全科A优等生,若不是出了些麻烦也不会换到我们学校来做交换生。当初为了这个交换名额,后勤部主任的儿子交换去顶了钱雨G大的名额,那时候就说好的,钱雨交给我带。结果呢,出这么个事儿,你让孩子以后还能专心于创造么,这种苗子随波逐流就可惜了。” 校长说:“你不要激动嘛,回报还是有的,该你们小组的奖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若是觉得你的学生失了名额,多分些奖金权当补偿了嘛。” 余超说:“这事能用奖金来平衡么,不是一个概念的,学术上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属名权。你让挂我名,我都没脸,因为我只提了大方向的建议,主张观点是钱雨提出的。现在说不让属他的名,你让我怎么跟他交待,我觉得我这个教授做得很失败。” 校长说:“你的学生很努力大家都看到,也很肯定他的,只是这里面有太多的人情利益需要平衡和照顾。你也晓得那么多有资质的工程师都在争,少了这个名字会闹,缺了那个名字也不行,分到我们学校的名额一压再压,我们也很为难的。 余超说:“那就把我的名字取缔了吧,写钱雨的名字,我的属名其实不重要。 校长说:“哪怎么行,你的小组,你才是负责人。哪有不挂负责人名字而挂组员名字的,你的学生是常青滕G大全科A优等生没错,但这只限我们学校内部的人晓得,能放外边说吗?不能,因为你的学生没有拿到G大毕业证书,也没有G大的学士学位证,这学年完结后才能领到我们B大颁发的学士学位证。我们总不能对外造假,说你的学生越级,超过你挂名是因为手握G大毕业证对吧,这个毕业证哪儿来,难道去造假做一张出来?若是造假被查出来,我这个位置就要换人来坐了。” 余超气极,仰天呼气。 校长说:“奖金的问题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算全部拿去奖励那个学生,别的组员一分不给我也不说一句,你的权利只限于到手的奖金分配,至于属名权,就不要再争了,我都没有话语权的。” 余超突想到大哥说的那句‘你那个研究院毕竟是个小单位,而且上面这么多人管着,要独立决断的做个事都不行。’此刻深有感触,无力感巨增,伴随着挫败感也巨增。 余超转身就看到钱雨站在校长办公室边的一片衣角,也不知道站着听了多久。 钱雨看到他反倒安慰:“谢谢余教授,我觉得没什么的,别气了。” 余超说:“你谢我做什么,我又没替你争取回什么。” 钱雨真诚的看着他的眼晴:“是真要谢,谢谢余教授替我说话,余教授替我们学生说话就是好的,争取不回来也没关系,至少,至少有人能站出来替我说话,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余超脸热燥得荒,深感在研究院待不长久了,待他将手里的项目跟完,是该考虑辞职回余家了。 当晚钱雨做了丰盛的晚餐,余超见了更愧疚,连说不必,真不必这么客气。 余超失眠。 他开始考虑一些这些年没想过的事,也许跟大哥的关系融洽后,也许他回余家后,会是另一翻景像。 他看了手机半晌,心想已经失眠睡不着了,不如去体验一下钱雨凌晨失眠跑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钱雨沿着固定路线跑步,每天的路线和时间都会记录在软件里。余超惊讶钱雨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一个少年人凌晨失眠的不多,能坚持每天机械跑相同路线的更少。 余超换上运动衫,到一楼看了看,钱雨已经不在床上了,应该已经出门了,他觉得跑步这事吧能否跑到一起也是缘份,不必刻意,也没想过之前打声招呼约钱雨一起跑啥的,就关了大门跑出去。 路线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这些线路都挺熟的,他白天常开车经过这些道路。 凌晨跑步,别有一样不同的景色,街道特别宽敞明亮的感觉,像一个人的城市。跑着跑着,他渐渐跑开了,觉得放松不少,白天的压力也在此时消散无踪。 途径一个小公园时,他停下休息片刻。突见小公园边儿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正低头在那儿玩手机,不是钱雨是谁?钱雨跑前边,也是坐这儿中场休息的。 余超本想上去打个招呼,想想还是算了,各跑各的,互相打扰不是他的习惯。 钱雨低头在发短信的样子,双手指飞快的按着,几个字发送出去,就收了手机,看着公园对面那栋高楼,就这么仰望着。 余超顺着看过去,那栋高楼只有两三盏灯光昏暗中亮着,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窗户都是黑的,因为都在睡觉。 回短信了,黑夜里安静得能听到回短信时手机震动的声音。 钱雨赶紧低头继续按动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又抬头看着对面那栋楼。 余超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钱雨暗恋的人就住那栋楼?钱雨每天凌晨都跑这条路,就是为了跟暗恋的人互相通信息,然后站着这么仰望着,为何不能光明正大交往?难道钱雨真的暗恋对象是个男性?莫非暗恋的是个直男? 想到这里,余超精神一怔。 又坐了一会,余超想着我只是过来休息的,也不能就这么陪你耗着,就想继续跑步,不过他的计划是改变路线跑,因为沿原路跑过去肯定会被钱雨看到的。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女人,隔得远,余超也看不清样子。女人跑拢钱雨前边站住,钱雨就几步过去接住女人的手臂,好像在急切的说着什么。 余超能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是程菲的妈妈。 女人甩开钱雨的手就往这边儿跑,余超本能的蹲下。 余超此刻心里想的是若是被看到不太好吧,必竟他只是路过,若真被人发现,解释有人信么。凌晨两点半,好巧不巧在这儿路过,看上去更像跟踪对吧。他又觉得冤,他是真路过,总之目前这种局面被发现,只能躺枪。 女人也没跑拢他这边,站在花丛边,距离余超这边就隔一个花台。 “钱雨,你放手吧,我会毁了你。” 女人的声音很清晰,现在四周太安静了,无一丝杂音,虽然还隔着距离,听上去却像人就站在身边说话一般。 听到钱雨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停下。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钱雨,钱雨说:“我们结婚吧。” 正负离子在余超脑中撞击,尤如被闪电击中般,余超蒙圈了,钱雨的暗恋对象,不是女孩,是个阿姨。 女人笑了笑,无奈的说:“钱雨,必须这样吗?必须深夜相见,因为注定不能见光对吧。我像黑暗中的腐朽,人生已过大半,你是光明的朝阳,人生才刚开始,我们注定不可能的。” 钱雨的声音平静如水,透着坚定:“如果我公开了呢?” 女人笑出了声:“傻孩子,你还太年轻,还太天真。” 女人走了。 钱雨没有追,继续这么站着,很久之后才长叹口气,离开。 余超坐在地上,望着前方,眼中竟升起一片薄雾。 他想起自己从懂事起一直纠结为何不喜欢女人这个问题,当他意识到自己只喜欢男人的那一刻,曾经也有人跟他说过,黑暗的将永远黑暗,光明会永远光明。 他想起自己也曾收到过异样的眼光,那种无力感曾经困绕过他很久。 此时此刻,钱雨向阿姨求婚对他的震憾已不再单纯的解释为忄生,取向的问题,而是钱雨对年长女性这段禁.忌恋情。都是注定见不得光的吧,就好像他出柜之前的那段时间,黑暗,无比黑暗。 余超想了很多,甚至对钱雨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不论他和钱雨未来会走到哪一步,至少现在这时刻,钱雨站在黑暗处,就像当年他所站的位置一样。 杨正登门拜访时,是独自一人来的。 主要是想跟余超聊聊天,这两天风离带队新人去西藏拍广告,杨正就想着来找余超聊天喝茶。 二楼有个温房,落地玻璃内种植着各种植物,这里有茶具,偶尔朋友来小坐,余超都在这里接待。 钱雨知道余教授有客拜访要留饭,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他也不知道来客的食量如何,只能往多了做,不能做少了。 菜做好了上楼唤余教授下楼用餐,余超跟他介绍,这位先生是杨正,全科医生。 杨正的眼光平静如古井无波,是个深层内敛的人。 钱雨坐在阳台上吸烟,因为余超不吸烟,钱雨要吸的时候就坐阳台上,这样互不影响。 余超皱眉叫小孩吸完烟就进来一起吃饭,别愁眉苦脸的坐阳台上。 钱雨说好吧,他原想着余教授的朋友跟自己不熟,若是坐一起吃饭不太好吧,万一有些谈话是自己不能听的呢。就想着等你俩吃完饭他再去收拾的。 余超看穿他的想法,你直接叫他杨正就行了,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大家都是朋友。虽然年纪上相差许多,有些话题聊起来钱雨听着有些无趣,其实这也没什么嘛,多结识些朋友是有好处的。 第8章 当众求婚 钱雨呵呵笑着坐在桌前伸手给杨正打招呼。 杨正挺随和的,只是平日工作习惯养成总是很严肃的样子,医生嘛,不严肃一点别人看着不专业。 三人都有留学经历,一聊起来还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杨正和余超当年留学时共租一套房子,说起来还挺怀念那段时光的。 杨正对钱雨为何被递解出境这段经历很感兴趣,问了很多。还提了很多疑点,是不是你的社交帐号被黑客进入才发了这样的推文啊。 钱雨说:“黑客这条路被FBI查实过,否定了,那条推文的确是我的手机端发的,但我也不记得何时发过这条推文,估计是那晚同学聚会喝得太醉了,发了推文都不记得了。” 杨正又问:“你晒的照片,那把□□呢,既然不是你的,为何被指控你藏枪,这黑锅背得也太大了。”递解出境十年不能再入境可不是开玩笑的。 钱雨说:“那把枪是室友的,我看到时觉得挺酷,就拍了照,照片一直留在手机里,FBI搜查房间时这支枪就被翻出来。室友也没有执枪证肯定不敢支声儿,就是买来收藏着玩的,平时都很爱惜,擦得干净放着,枪上也没有指纹,无法证明这支枪是谁的。” 说到后来,钱雨双手一摆:“的确很倒霉,美国那边对这些言论很警惕,因为乱说话而被怀疑的案子太多了。” 杨正感概:“小孩不懂这些,以为好玩儿说的一句话,往往会影响一生前程。”他身边也有这样的例子:“医学院留学生,美国行医执照已经考到手了,因为跟同学打架,冲动之下说了几句带有歧视和威胁性质的话,被法官判定种族歧视,坐牢罚款的,也不能再做医生了。要知道打架时候说的都是气话,放咱们这儿真是太正常不过了,谁打架时不说些气话狠话啊,那个同学也挺冤枉的。这件事在他们圈子里曾经闹得很大。” 三人聊得很开,又碰杯喝酒,杨正和钱雨虽是初次见面,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晚餐用得很愉快。 钱雨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杨正问余超:“他是直的还是弯的?” 余超说:“可能是直的,但将来难保不会变成弯的。” 杨正看了余超一眼:“你这人味口一直不变啊,怎么上次追直男被甩伤得还不够,这次又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前去追直男。你这人心肠是铁做的么,这么经摔打也不带疼的。” 余超苦笑摇头:“这有什么办法,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若他是弯的最好,若不是,我想办法把他掰弯就行了嘛。” 杨正看着钱雨若有所思:“你这个学生刚才说留学的时候在中餐馆打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做了菜后就吃不下东西。” 余超说早就查察了,之前以为小孩矫情使小性子的,后来观察又不像。他自己做的菜,却不喜欢吃,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为了让钱雨多吃点东西,余超都不点菜了,钱雨只做自己爱吃的菜即可,可这孩子还是不吃,他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小孩不听他话,没办法。 杨正说这不是骂他就可以的,他这是有病。 专业医生这么一说,余超就上了心,什么病啊? “醉油综合征”是厨师和家庭主妇常见的一类症状,他们都长时间在厨房作业,炒菜时油烟易通过呼吸道进入体内,久而久之容易对身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厨师的“醉油”通常会出现头痛、胸闷、眼痒、耳鸣的情况。家庭主妇做完饭后,会出现乏力、眼睛发涩、咽喉发干,严重的还出现胸闷头晕、欲吐不能等症状。 杨正说:“你这学生以后还是远离厨房吧,他以前在中餐馆应该吸过不少油烟,以至于现在醉油敏感度极高,这可不是吸油烟后一杯茶能解决的。” 余超不解:“我这儿有抽油烟机的,买的时候都说是特别好的那种,不是没有油烟么。” 杨正笑了笑:“你这人不怎么做饭当然不觉得,抽油烟机再好,吸得再干净只能让旁边的人闻不到而已。油烟是先过鼻子,再被吸进去对吧。也就是说,油烟被抽净之前,鼻子已经吸了,一顿饭功夫下来,已经吸饱了,懂吗。” 余超想了想,又看着钱雨忙碌的身影,只觉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一阵阵反胃,原来的美食是建立在钱雨健康为代价的基础上的,他瞬间觉得钱雨做的菜好难吃,一点也不好吃,回想起来如同嚼蜡的感觉,真是一口也不想再吃了。 余超把这几天仔细思考后做的决定告诉小孩时,收到吃惊不已的表情。 “啊!?余教授,你要辞职?” 余超说这事他已经决定了,手里未完的项目他还是会跟到底,完结后才离开。虽然他签的合同还没到期,有大笔违约金要支付,但他觉得没什么,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尤其是出了这件事以后。 余超看小孩这么担心的样子又安抚:“这事儿先只给你吹吹风,你不能拿给外人说,我当你是我得意门生才知会你一声的。其他几个组员也不能透露。” 钱雨赶紧的点头。 余超说这次为了属名权闹得,他没替钱雨争取到应有的回报,还是挺过意不去的,不过现在想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钱雨说:“余教授,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觉得,觉得很过意不去。” 余超笑了笑:“也不都是为了你,之前有些事儿是我一直没想通。出了你这事儿只是个导火线而已,现在想通了,自然是不能再留在研究院做教授了,还有更广阔的空间等着我。” 钱雨觉得余教授都这么说了,定是找到另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人往高处走,绝对理解。只是他很舍不得余教授,一想到相处这几个月受到的各种照顾,将来要分开了,心里一阵难过。 余超看穿他似的,别难过,院校领导会另派一个教授带你,你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应该着重把心思放在毕业论文上,等你毕业了,就来我这边吧,我很惜才,会高薪聘请你。 钱雨双眼一亮:“什么?什么?教授你是老板吗?高薪聘请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向你递出橄榄枝,你不接受吗?你这样的人才我怎么会丢下,先将你预定下来,毕业就过来帮我,我那边还很需要人的。至于薪酬方面嘛,高于同行两三成收入是可以的。” 钱雨兴奋得抱着余超的手腕一边摇一边笑,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孩不懂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就这么摇啊甩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做饭了,我会给你一些稿件处理,你把做饭的时间都花在专业方向上,先熟悉一下将来要做的工作,你现在做的设计我也给你算工资的,比做饭打扫高多了。” 钱雨当然一百个愿意,只是不做饭吃什么? 余超说:“吃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请阿姨来做晚餐,住的问题你也不要担心,继续住我这儿吧,住宿费从你赚的钱里边扣就行了。” 钱雨把手机音乐打开,一边跳一边笑:“余教授,我给你唱只歌吧。” 余超刚想说,不用了,那边已经开始唱起来。 歌声没有一个音符是准确的,每个音调都飚离十万八千里,时高时低跟龙卷风现场似的。 余超完全没听出是唱的什么歌,皱眉笑。 …… 风离回家后,杨正自然而然的跟他分享了到余超家看到钱雨的话题,风离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那孩子怎么样?” 杨正接过风离脱下的衣服,给挂到衣柜里:“你要这么好奇,去看了就晓得了。” 风离拿过杨正的手机,就通过朋友圈好友这么跟钱雨聊天,上次见面后杨正和钱雨都互加了好友的。 然后那边钱雨回复了消息,风离又拿自己的手机给添加了钱雨好友,那边也通过好友验证了,然后风离就开始跟钱雨单线联系了。 风离翻遍钱雨的推文,也没看到一张自拍照,就让钱雨发张自拍照过来,钱雨还真没自拍的习惯,就说下次你们来余教授家做客不就能看到我了么。 风离想想也对,他加钱雨的时候就说了,他是余超的朋友,多年老朋友的。 钱雨客气的问风离若是跟余教授约好时间,先通知他一声,想吃什么菜私信告诉他,好准备食材。 风离是个完美主义者,不但对自己要求很高,还对周围一切事务都要求很高,既然让他点菜,他肯定不会含糊。想了想,发过去一长串菜名,都是风离喜欢吃的。其实风离也想过,要不就叫外卖吧。他喜欢吃的这些菜五星级酒店会送外卖的,又转念一想,他除了要看钱雨长什么模样,还想看看钱雨的实力,做饭就是展示实力的一项途径。 钱雨第一次见到风离,就被其美貌吸引,风离真是个很帅气很有魅力的美男子啊,这是钱雨最初的想法。 风离对钱雨最初的印象,这孩子可以签约我们工作室做模特啊,这么好的苗子,跟着余超混实在太可惜了。 (余超内心:跟着我混不好吗?) 钱雨从厨房出来还穿着围裙忙着摆碗筷。 风离靠在沙发背上打量钱雨,然后下巴一点。 “你是直的还是弯的?”这是风离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杨正:…… 钱雨:……没听懂,什么黑话,自己汉语知识太少了么。 钱雨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筷子说:“这个筷子是直的。”又拿起勺子说:“这个是弯的。” 风离瞬间笑场,杨正也捂着肚子笑。风离笑得东倒西歪,然后靠在杨正身上:“这孩子太可爱了,还是个雏儿。” 钱雨一脸无感的回头又进了厨房。 余超下楼见笑得这么欢乐,也跟着问怎么了,风离就把刚才的给说了。 余超早就习惯风离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也跟着笑。 过了一会儿,钱雨从厨房里捧着手机跑出来,看到风离就说:“我刚才查了,直的弯的不是说筷子和勺,是问我性取向的意思对吧?”说完看到三人都这么盯着他又觉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GAY。” 另三人表情就回归正位了,笑容收得很快,没人笑了。 杨正和风离就用那种很同情的目光去看余超,余超就一副很淡然的表情。 风离掏出一份邀请函递给钱雨,说是下个月的情人节活动,这个邀请函也是关系单位送给他们工作室的,只要是单身人士都可以参加。 各大商家为了情人节促销明争暗斗,其竟争之激烈超出想象。 电影院推广情人节档新片,商家为了提高销售成绩各种促销,时尚圈为了知名度各种炒作,网络各种蹭热度,总之就是八仙过海般想拉动内需。 风离收到的这张邀请函是几家会所联合搞的一个浪漫主题,邀请的都是些会员,相对来说是比较私密的活动,就像一场年会似的。 几家会所意在吸引新会员,参加品牌意在推广,赞助商家也有印广告现场派发。除了有音乐,美食,还有三对新人同时举行集体婚礼,这三对新人都是《新青年》杂志评选出来的优秀青年,其打拼经历都是一段励志的传奇。《新青年》杂志联合几家网站直播现场,也是一种广告宣传。 全场贯穿着一个求婚环节,三家婚恋网站报名参加的会员可以现场向对象求婚,同时婚恋网站直播。 总之各种商业活动集合的盛会。 钱雨这些年轻人是最适合参加的群体,若是没对象,没关系,现场有很多婚恋网的会员,都没对象。 风离到时候要带工作室的全体员工参加,权当一次员工福利,因为工作太忙,工作室的员工都是未婚状态。 钱雨一边听一边含嘴笑,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社会活动,貌似挺好玩的。当他看到邀请函上印着赞助商家,冠名商家,广告商家那一堆名字里印着“花儿朵朵美容沙龙”的时候,收了笑意。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用餐,余超看见钱雨又是端茶喝的样子,皱眉。 “这些菜是你做的?” “是啊。” “做菜的阿姨在干什么,我见你们都在厨房里忙。” “阿姨在帮忙洗菜切菜准备作料,我负责掌勺。”钱雨回答得理所应当。 余超就没啥胃口了:“谁让你做菜了,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做菜,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钱雨说:“风离和杨正都是客人,我为招待朋友做菜有什么不对吗。阿姨只能做些家常菜,这些是菜式都是些有难度的,阿姨做不出来的,何况这些菜都是风离点的。” 风离躺枪。 余超用零下三十度的眼神看了风离一眼,风离蒙了:“这菜做得很好吃啊,有五星级大厨的水平,我常吃那家外卖都没这么好吃。” 钱雨笑咪咪地说:“风离,你才是行家啊。” 风离奇怪:“余超你生什么气,跟谁纠劲儿啊,钱雨能做这么好吃的菜,你是有福了,还一脸不知足的样子。” 钱雨得意的笑,一副被人夸赞后超级骄傲的样子。 余超看着这一桌菜,想到又是钱雨闻了油烟换来的,一点儿味口也没有。 那边桌下杨正拉了拉风离,低声说:“钱雨不能做菜的。”不等风离细问,又说:“回去给你讲详细的。” 余超心里想着,要不我以后不请朋友来家吃饭了,要吃就出去吃算了。 …… 这里是商圈中心写字楼顶层,因为有开阔的空间,很适合举行一些集会活动。 言姐是带着余然来的。 余然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他觉得这种活动,就是单身男女的派对,只是打着情人节的幌子到处忽悠而已。 余然满不在意的看了看言姐:“姑,你来相亲带我干嘛,我才八岁,还是个儿童。” 言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八岁已经不小了,姑是带你来开开眼的。太平天国那洪秀全知道么,洪秀全的儿子,九岁已经娶了三个妃子,照这么算,你也不小了哈。早点带你来见世面不好么。你爸不是出国去了么,我那是怕你一人留大宅里不放心嘛,你就不能笑一笑,死板个脸不像八岁,倒像八十岁。” 余然歪了歪嘴巴,不可思义的看了看言姐:“姑,你知道洪秀全的儿子怎么死的么,被三千刀凌迟,你拿我跟谁比呢。你那对象处得怎么样了,还没被你忽悠到手吧,太爷爷给你下的最后通碟就今年底,再不结婚,就要给你安排相亲了。” 言姐气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孩子,被你爸带成什么样了,学得少年老成,看以后哪个女人要你。” 余然暗翻了个白眼,不想接话。 言姐低声哄他:“上次我被人追尾然后被人打的事儿你是知道的,有个帅哥救了我,那人是你二叔的学生。还记得上次你二叔说是看到钱雨的爷爷去逝了,才浪子回头服软回家的事么。我告诉你钱雨就是救我那帅哥,你还很好奇的样子。今天钱雨和你二叔都要来,你的好奇心能得到满足,你就躲一旁偷偷看吧。” 余然无语了:“君子坦荡荡,为什么要偷偷看,我不能光明正大看么。” 言姐:…… 风离和杨正已经到了,言姐上前打了招呼就想把余然递给杨正照顾,她的眼晴四处打量,会场上很多重量级婚恋网的会员,都是单身。所谓重量级,是指会费交得很高的,身价也很高的黄金会员,这些黄金会员,就是言姐寻找的猎物。 杨正给余然拿了一盘水果,又细心的把里边的果核给挑出来放边儿上。 余然礼貌的说了谢谢才接过,他一边吃水果一边拿眼晴打量言姐:“杨叔,你说我姑今晚能忽悠到对象么。” 杨正笑道:“什么忽悠?今晚是情人节,单身男女互相认识的好机会。” 余然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样子:“杨叔,不用解释,我懂。男人忽悠女人叫调戏,女人忽悠男人叫勾引,男女互相忽悠叫爱情。” 杨正和风离凌乱了,余超的侄儿真的只有八岁? 远处有一人手握花束,缓缓走来,他的目光清澈,英姿挺拔,好似从灯光里突然出现。 周围的宣闹声渐停,身边的人都注意到这份异样。 今天是个异常敏感的日子,任何浪漫的事都可能发生。 这是要求婚么,身边几个女孩低声议论,快看,快看,又有一场求婚,刚才那几场求婚都成功了。 风离手拐碰了碰余超,示意他快看那儿。 言姐端了鸡尾酒,刚和一位黄金会员勾搭上,正聊着轻松的话题,她也注意到了。 杨正,余然也看向这边。 会场这一片男人女人纷纷让路。 男人在心里低喊,哥们儿,加油罗。 女人在心里低喊,天,他好帅,是那个女孩这么幸运。 程菲回头,心跳加速。她看到暗恋十年的男孩正朝这边走来,他是来找我的么? 程菲脸色微红,她紧张得赶紧扯了扯旁边取酒杯的母亲。 妈妈,我好紧张,我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的腿都不听使唤了,我的心跳得好快,他朝我走来了,他要向我告白来了,他手里那束花好美。 妈妈,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乱了么,我的裙摆整齐么,我现在美么。 妈妈,你的女儿今晚将成为全场的主角,因为她的王子真向她走来,她的王子今晚会向她告白。 冯玲转身,僵住了。 众人脸上都挂着微笑,鼓励的微笑,一位超级大帅哥走向公主般娇美的少女。 风离轻拍余超:“节衰。” 余超不敢看,他是真不敢看,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不是王子公主的结局。 杨正双眉微皱,知道余超输了,输给美貌少女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风离看着低头的余超,心中感概,但愿余超能挺下去。 杨正也站过来,一起鼓励挚友坚强 ,这世上没有翻过不了的山,既然爱上直男,这局面咬牙也要硬杠过来。 钱雨已经缓缓走到冯玲身前,他双手捧花单膝跪地,将花束递上。 第9章 逐出家门 怎么回事?众人皆惊,不是王子和公主么,难道王子跪错了人? 程菲呆了,仿佛被人甩到旷野,她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她的王子在对她的妈妈做什么?好奇怪哦,我的钱雨哥哥怎么会向妈妈下跪,难道他是在请求妈妈同意,同意与我交往? “冯玲,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希望你能嫁给我。” 钱雨一只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戒指盒,打开,一只求婚钻戒。 “太大的钻界虽然买不起,但请你相信我,我将来挣了钱再给你买颗大的。″ 冯玲鼻子一酸,豆大的清泪在眼框里打转,钱雨啊钱雨,你身怀一颗赤子之心当众向我求婚,可……可……我无法回答你。 程菲的世界跨了,眼神空芒的盯着母亲和钱雨。 在场的人都呆了,这位阿姨和身边的少女长得很像,是姐妹吧?不对,刚才听那少女喊了一声妈妈,哦!天啊,这条消息太劲暴了,我要拍下来发朋友圈,居然有个帅哥向一位阿姨求婚了。 风离呆得嘴巴都闭不上了,再看身边的挚友,闪过,这人早就知道了。 余超早就知道钱雨的目标女孩的妈妈。 阿姨身边的女孩怎么办? 风离看看手中的酒杯,他必须去救场。他窜过人群走到程菲身边,优雅的弯腰行礼。 “美丽的姑娘,我能邀请你喝杯酒吗?如你能赏脸,我将非常荣幸。” 程菲看着风离伸来的邀请手式,形同木偶般将手递过去。 风离牵着程菲离开。 人群又是一惊,风离,居然是我男神风离,我男神居然在邀请这位少女。 天啊,这才是一条劲爆的新闻,保准能荣登明天娱乐版头条。穿梭在人群中的记者有的已经抓拍下这一刻的照片,新闻稿标题都想好了 风离的神秘女友——风离的女友情人节之夜曝光——风离高调公布交往女友——风离女友大起底—— 冯玲的眼泪终究在眼框里打转没有落下。 “钱雨,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真的,你很勇敢,也很有勇气。你长大了,不再是需要我保护的小男孩,从今天起,你将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我为你骄傲,但我的回答是,不,我不能同意你的求婚,抱歉。” 冯玲眨了眼晴,眼泪已弹出眼框,没有顺脸流下来。 她呼了呼鼻子,抬头,目视前方,踏着和女儿同系母女款高跟鞋离开。 围观群众还沉静在风离女友暴光的八卦里,突见被求婚的阿姨急步离开,这才想起还有一出帅哥向阿姨求婚的戏看落了。这是没同意么,哇噻,这么帅的男人求婚阿姨都被拒绝了。 身边有女友的男人抓紧女友的手,心里暗叹,还好,还好我已经有女友了,此时此刻,只有单身狗被吊打的份。 程菲看到母亲离场,跟着喊了声:“妈妈。”也跟着追了出去。 女主角都离开了,场子马上就冷了,众人端酒继续谈笑,寻找下一个热点目标。 钱雨还保持着单膝下脆的姿势,他的头低垂着,看着手里的戒指。 风离赶过来扶钱雨起来。 “人都走了,别跪了,她也看不见了。” 现场尴尬,众人都没说话。 求婚的成功率只有一半,要么同意,要么被拒,这真没什么的。 余超觉得有人在撕扯啃咬心脏一般难受,他犹豫一下,还是坚难开口:“钱雨,你明知道她会拒绝,为何还要当众求婚。现在公开了,求了,被拒了,网络会怎么编排你,你都仔细想过么。” 钱雨抬着下巴,倔强的眼神看向余超:“道家学派创始人老子,历经数十载,游遍各国风餐露宿,拒绝一切高官厚禄,尝试人生百苦,终于写完《道德经》,这是为什么?\" 众人皆怔,这都什么脑回路,怎么画风就转到古代文学讨论上面去了。大家互看一眼,不懂,不理解,话题转得太快,思路没跟上。 余超问:“为什么?” 钱雨跟较劲似的大声说:“因为老子愿意。” 余超:…… 钱雨已经跑了,沿着刚才冯玲母女离场的路线追了出去, 众人:…… 余然:“钱雨哥好帅哦。” 话刚说完,就收到余超忧郁的眼神。 言姐补充道:“我只觉得你二叔好可怜。” 众人:…… 余超心里无数遍默念清心咒,别上火,别上火……人是我看上的,我看上的……人是我选的,我选的……该…… 第二天,八卦新闻都在报道风离神秘女友的事,程菲靠着这条新闻,接到第一部电影,出演女二号,这是后话。有人八卦求婚的帅哥是风离工作室新签的男艺人,求婚阿姨就是想要炒作新人,因为有人拍到风离扶钱雨起身的照片,更印证了老板带新人的关系,至于阿姨的身份,没人感兴趣。风离工作室对以上两件事不做任何解释。 再说钱雨追出去正看到冯玲母女争执。 程菲大哭:“妈妈,你知道我喜欢钱雨哥哥,你那么了解我的。” 冯玲急着安抚女儿的情绪:“菲菲,你别哭,我懂,我懂的。” 程菲近乎痴迷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我要疯了。” 抬头看见钱雨眼神晦暗不明站在前面。 程菲崩溃得朝他吼:“怎么会是我妈,居然是我的妈妈。我,我难过得要死掉了,我马上就要死掉了。” 钱雨面无表情又说得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能?你的妈妈,她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吗?我从小时候起,就喜欢她,现在我长大了,她是单身,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她要顾忌你的情绪,就拼命压抑自己。谁为她想过,除了贡献和付出,就不配得到爱慕她的男人吗?” 程菲蹲在地上,哭得站不起来。 清冷的灯光下,冯玲咬牙许久,眼泪滚落而下,她深呼吸一次,伸手握住钱雨的手。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八年前的夜晚,她牵着男孩的手。 男孩说:“冯玲,我要出国念书了,我会想你的。” 她微笑:“纠正你好多次了,要叫我冯阿姨。” 男孩说:“不,因为我喜欢你,我只叫你的名字。” 现在男孩长大了,回来了。 冯玲微笑了,挂着泪水的微笑。她牵着钱雨的手,又半蹲下牵过女儿的手,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 握住。 钱雨想出声反对,冯玲微笑朝他摇头,意思是请暂时不要说话。 冯玲替女儿擦了眼泪,再对钱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身跑入人群。 情人节之夜,临街商业区被尖叫,哭喊,剎车声划破。 混乱。 混。 乱。 冯玲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有无声的牵手托嘱,谁能想到,这是永别。冯玲当晚离开后听到有人惊呼,回头时已来不及。 …… 钱雨坐在小阳台吸烟,他双目充血,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睡不着,数了八万八千只绵羊,听了九万九千遍沙漠旷野还是睡不着。 这两天各大社会新闻滚动报道情人节之夜超速失控的泥头车闯入人群的消息。 据小道消息,该车私自改装逃避年检,是台半年前己报废的黃标车。 新闻报道通稿,这次事故造成四死三伤,其中司机当场死亡,伤者无生命危险,死者家属情绪稳定。 这两天程菲住在姨妈家,身边不缺亲人陪伴。 冯玲的身后事也由亲戚□□,程建国和冯玲夫妇都签署过遗体捐赠协议。遗体赠给医科大学做医学病理实验,统一火化,统一葬公墓。无墓碑,无骨灰,家属只有一本光荣捐赠书。 夫妇俩留有遗嘱,房产,有价证券,商铺,现金等都由独生女儿程菲继承。 这些消息都是余超代为传递消息告诉钱雨的。 余超看到钱雨红通充血的双眼,一方面很心疼他,同时又有一丝庆兴。 恋人逝去的伤痛会有时间冶愈的那天,冯玲之于钱雨成了永久的硃砂痣。 但,钱雨从这段恋情里摘出来了。 他坚信不离不弃的陪伴,钱雨终有开窍的那天。 余超并未急着上赶着安慰开导,他不了解女人却十分了解男人。 男人遇事,遇打击或失恋必须自己杠,自己走出来。若钱雨愿交流,他听,若不愿交流要硬杠,他不会多过问一句。 他余超带出来的学生需要成长,他只给予大方向的指导,长成苍天大树靠自己。 专业上他是如此,做人上亦不例外。 这几天,钱雨真的过得很颓废,一边是冯玲去逝,一边是余教授离职。学院指派另一个老教授带他,他的学业已近尾声,毕业论文已着手安排起草。 余教授给他带了大堆工作,设计稿件已有堆积如山的势头。 钱雨红着眼晴盯住电脑,不停修改,不停想方案,工业构件内部图的绘制十分费神,一整夜时间反复画,反复改,只能初具图形。 余教授也忙,这几天就没怎么回家,钱雨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去研究院跟老教授讨论,听课,回家改图,写毕业论文。偶尔空闲伸个懒腰的那一刻,才能想起那晚血腥的场景。 余教授偶尔回来,除了工作上的交待没有过多的交流。 …… 程菲联系钱雨的时候,电话里语气很平静:“钱雨哥哥,我妈妈留下的遗物里,有一东西,可能是留给你的。” 钱雨在电话里语气淡淡的说:“别叫我哥哥,叫我钱雨。” 那是程菲第一次登门,女孩对这么气派的房子很吃惊,哇,这是两层楼结构,上下得有两百来平米吧?这个金银豪苑的房子很贵的,这种豪宅比周边房价贵一半的好吧。 “钱雨哥哥,你住这里?” 钱雨双眼红得充血,边揉边说:“别叫我哥哥,叫我钱雨。这是余教授家,我借住在此的。” 程菲哦了一声,看到钱雨住那间巴掌大的单人间时,不禁想到,这间屋子真小,我家卫生间也比这间屋子大啊。 女孩双亲离世,虽有其他亲戚照顾,终比不得亲生父母那般亲近。 她坐在小阳台,看着那张小床前的桌子堆满了画稿,电脑开着,里面还有未完成的图纸。 “钱雨,我能问问你么,这些年,你都怎么看我的。” 钱雨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话说开了好些,免得程菲牛角尖里出不来的感觉。 “我把你当女儿看的。” 程菲全身一颤,小女孩暗恋了十年的对象,居然把她当女儿一样看。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自己觉得成熟了不少,已非父母都在时那个胡天胡地任意妄为的小姑娘了。 她觉得自己长大了,但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感觉接受不了。 程菲拼命的深呼吸,她也知道,跟钱雨是不可能的了,男人能说出这句话,她作为女孩高贵的身份不可能跪求,不跪求就意味着这段情是真正到头了。 她想,做不了恋人,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钱雨小时候常来她家玩儿,有时候也小住几天。 歌里都唱的分手后还是朋友,何况她和钱雨根本就没开始过,谈不上分手,那么做朋友是理所应当的对吧。 “钱雨,我来就想告诉你,咱们以后可能没什么交集了。我很幸运,签了一家很大的经纪公司,那边儿给我第一个机会是演女二号。你知道,我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首次出演就是女二号,是多少人羡慕的机会。过几天就要签约了,签约后马上就要进组,若你想联系我,就在朋友圈里留言吧,因为我会开始忙起来了。那家经纪公司规模很大,资源也很多,那家公司也说了,要重金包装我的。” 钱雨默默的听着,其间回答一些简短的,例如:“我知道。好的。行。”这类似的回答。 然后钱雨就问:“你说,你妈妈有遗物留给我的。” 哦,这么一提,想起来了,程菲想起过来是给钱雨带东西的。 女孩拿着一只手提袋,里边装着一只大盒子:“这是我妈妈收藏的一个花瓶,我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藏在衣柜最底下,还是木箱子封装好的。里边是一个仿品现代工艺的瓶子,还记得这瓶子是我陪妈妈一起在潘家园淘来了,卖瓶子的也说了,这就是个高仿的,也就卖百来十元的。我想着买来好玩儿的,谁知道妈妈把这瓶子收得这么好,现在又翻出来,我觉得这是留给你的。” 钱雨接过,程菲又说:“等等,我走后你再打开吧。” 程菲带上房门,心里感概万千,初恋是多么美好,希望某一天再回首,她还能找到最初的心境。 钱雨打开盒子,里边是只灰土白色双耳瓷瓶,瓶身从上到下,从左往右写着四行字: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 我恨君生早。 这只瓶子他认识,曾经在某网站上看过,好像是唐朝某位名家的题诗,瓶子出土的时候已残破,却依旧清晰可见这四行字。 钱雨双手抱瓶,终于哭出了压抑许久的声音。 哭累了,他起身去餐厅,翻出余超买回来一直存着没喝的酒,就这么开了嘴对着瓶子开始喝。 他觉得太累,他只想喝醉了睡一场。 既然数了八十八万八千只绵羊,听了九十九万九千遍沙漠旷野都睡不着,不如喝醉了再睡吧。 他是真希望梦里能见到想念的人。 程菲游魂似的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她也不记得坐了多久,只觉放下一段恋情浑身疲惫不堪。 她心底对自己说,我会成长,我要靠自己,我马上签约就是女二号了,我的人生才刚开始。程菲,现在,今天,给你时间怀念过去,今天之后,你将是一个谁也打不倒的人。 程菲起身想离开时,双手竟是空的,她想了想,还有只文件袋落在钱雨那里了,那只文件袋里有签约合同的草稿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钱雨接到程菲急匆匆的来电,说有只文件袋落下了,要上来取。钱雨将房门打开,半敞着,回了房,继续喝酒。 程菲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浓烈酒气,钱雨醉倒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酒瓶子。 女孩找到文件袋,转身就想离开。 她停下,转身看钱雨。 钱雨哥哥,你知道为了这份合约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我必须陪那些脑袋秃顶,肚圆口臭的男人睡觉。 为了获取这个女二号的位置,那边儿已经说好了,我要陪几个老板上床。 钱雨哥哥,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么,我在温室里如花朵般长大,现在花开之际,引来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豺狼虎豹,我就是那个任人宰煮的小羊。 我,我是真不愿意啊。 钱雨哥哥,我现在站在你面前,还是纯白如纸一张,一但我离开这个房间,我将跳进污水里打滚。 程菲走过去,蹲到钱雨身边。 女孩痴迷的看着男孩睡着的脸。 你是我心里的最初与唯一,至少这一刻,我是这么想的。 ……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少女程菲,只有即将单刀赴会冲向一片火海撕杀的女战士,这位女战士将所向披靡,最终成为不可战胜的女战神。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男孩儿钱雨,只有脱变成长为男人的钱雨。 女人穿上战衣,回头对睡在床上的男人做了个飞吻。 “再见,钱雨。” …… 余超是回来取东西的,顺便来看看钱雨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他觉得是不是给这孩子太大压力了,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一双兔子般红通的眼晴。 空气里靡漫着一阵特别的味道,尤其靠近钱雨的房间,这股味道显得更加浓郁。 转过小阳台,余超对眼前的景像惊住了,两三只酒瓶就这么歪着倒着,烟头啥的都是陪衬,满地稿纸啥的都是点缀,床上的人□□的大字型睡着,皮肤上星星点点红印,刺眼晴。 更刺眼的是男人下.身一片狼藉。 腥咸之气混合男人特有的麝香之味,床边甩着几团用过的纸团,纸团上除了分泌物还挂着血丝。 分泌物是另一种气味,与男性之味完全不同,现场遗留有很多,纸团上,床单上,男人的器.物和下.体的毛发上全都是。 余超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他初恋时追过一个直男,也这么用心守候的盼着。那人与女同学上床后被他撞上,也是这种气味。这是来自女人特有的味道。 他顺手抓过几本书就向床上砸去,哗啦啦,巨响。 钱雨被砸醒几乎是跳起来的,发生了什么事?唉,看到余超从未有过忿怒的脸。 瞬间五感回归,钱雨扫视自已现在的状况,急得在床下翻找裤子穿上。 这副作派是什么?捉.奸在床。虽说捉.奸要抓双,女人已经沒有踪影,但,女人留下的证据还在。 余超无力的说:“请你离开我的屋子,现在,马上。” 钱雨穿好衣服也怔了,来得太突然,不知道引起风暴的原因。 余超说:“最初让你住进来我就说过,约法三章只有一条,不准留宿女人。这一条是我的底线,既然你不守约,我也不会留情。所以,请你离开。” 钱雨回忆起好像有个情影是程菲离开后他又去开过一次门,第二次为什么开门竟不记得了。难道程菲进来之后没有离开而是寻了地方睡在这儿了?然后被回家的余教授看见,才有现在的追逐令? 一定是这样的,钱雨一拍脑袋,深感后悔将程菲约到这儿来,他是因为赶稿太忙才给了地址。早知道,约楼下大厅好了。 余超见他一副左躲右闪的样子已是气极,怒道:“还不快收拾东西。”说完转身走到客厅,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堵气。 钱雨就赶紧的低头收拾,同时心里泛起一阵难受。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必须无条件接受。此时此刻,房东是强者,房客是弱者。 他的背包里装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证件。再看衣柜,好像东西太多了。钱雨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之前明明余超是很和气的人。因为相处愉快,他添了不少东西,早知道住不长久就不该买这么多。 钱雨将收纳不了的物件全装进大袋子,两只大箱子,两只大口袋,一袋垃圾。 他往客厅看了一眼,没人,余教授应该上楼了。 哎,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他关门离开。 第10章 治愈钱雨 余超没有上楼,而是坐在视觉盲区打量钱雨。 他看到钱雨把钥匙和门禁卡放在入户鞋柜上时,心里略为有点后悔,转念一想,钱雨和女人的那无法启囗之事着实不能原谅。钱雨心里有伤,他可以等,却不能容忍这样的伤害。在余超看来,钱雨玩男人不是错,玩女人才是罪大恶极。 好奇,好奇心犹如猫儿在抓心掏肝一般,他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余超开门出去,路过楼道间,他扭头看了一眼。垃圾桶边放着两大包东西,里面全是完好的甚至全新的物件。 这些物件他认识,都是钱雨住进来后陆续买的,此刻全部被主人丟弃。 余超心里一空。 保安室调出电梯监控录像,时间精确的记录了程菲初次来访,手提大袋东西,空手离开。再次空手来访,拿着文件袋离开。 余超说不出来这种感受,他需要时间梳理情绪。 钱雨找了家经济型酒店入住,放下行李就开始着手找房源准备租房子。学校的宿舍床位已退,现在毕业在既,不可能回学校住的。 很久以后,当余超问起钱雨这段经历,是否因为被赶出来而怨过他?钱雨说还真沒有,他只把余超当做奇葩房东而巳。 钱雨留学时,华人朋友圈常交流各种奇葩房东。有的要求不能在家吃某种食物,有的要求不能带异性回家,像余超这种要求异性不留宿的房东不要太多。钱雨曾听一个女留学生说因为异性拜访进入房间关门十分钟而被房东解除合约赶出门的。所以他也沒觉得余超做得过分,余超听后拍脑袋后悔,原来我那时在你心里这么不重要。 租房真是件相当难的事儿,很多对合租者的要求,只限女性。 寻房期间,钱雨接到母亲电话,要见面吃饭。 算算,这是第二十三次见到母亲,平均每年见一次。 母子俩人吃饭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聊得一板一眼,一问一答中途还要冷场。 沒有点酒,柠檬冰水也没有碰杯。 一客牛排,一客意大利面,赶紧聊,赶紧吃。半小时吃完,母亲看了时间,又聊了几句再看时间。 钱雨说您要是有事儿就先走吧,母亲抓过手袋说了句有事电话联系,就匆匆的走了。 钱雨坐着看了窗外很久,才叫买单。 说到那件此生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是发生在三天后,那是周未,钱雨整天时间都在看房子。连续看了四家,总有些不满意的地方,钱雨对中介公司说还要考虑一下。 事故发生在一瞬间。 钱雨的后脑遇到重击,几平同时,钱雨想到余超的身手,若受袭对象换了余超,也许不会中招。 瞬间,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醒来时,在一处密闭的空间里。钱雨动了动,双手被绑反剪在背后。 他抬眼打量四周,整片落地玻璃上照映出他此刻的样子,整个空间冰冷空荡荡的。 他看着那片镜子,有人坐在镜后的黑暗处观看密室内每个举动,他是看不到对方的。 他抬头打量天花板,有只摄像头正对着下面。 大灯亮得刺眼,也不知刚才昏了多久,亦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吱呀……″ 开门的声音传来,他的耳朵贴着地板,清楚地听到皮鞋走路的声音由远渐近,直到入坐时的衣裤磨擦声。 有人从容坐在玻璃镜后隔壁的房间。 钱雨心想,这间密室的设计一点儿也不隔音啊。 \"噌…\" 灯火机响,点烟的声音。 男人的第一个提问:\"知道我是谁吗?\" 钱雨答:\"你是陌生人。\" 男人的第二个提向:\"知道抓你来干嘛吗?″ 钱雨答:″因为你爱上我了,你从美国一路追我到国内,不离不弃,十分的依依不舍。\" 男人笑了:\"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的人不多。\" 钱雨也笑了:\"你我福祸相依,若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男人继续笑:″我不信。\" 钱雨也继续笑:\"你信的,若要杀我早就下手了,你只是把握不住我是否知道内情而已。\" 男人拍手示意。 密室门开,走近一位戴口罩,护士打扮的女人,女人手里的托盘放着一只透明杯,杯里盛装着不知名的液体药品。 钱雨看着那女人端杯走近。 ″24小时,我给你24小时,必须放我离开。若不然,你的秘密将被公布于众。\" 男人笑问:\"你凭什么根我谈条件?\" \"我设置的软件48小时内必登陆更新一次,若我死了,系统将自动发送邮件到中美两国一百多个政俯,警局和金融机构。后果如何,你无法控制。\" 女人停下手,在等待老板的吩咐。 男人顿了顿:″喂他喝。\" 钱雨双手被绑卷曲在地上,只能由着女人把下巴抓过,药被灌入口。 \"你想用毒.品控制我?\" 钱雨挣扎无效,他也说不出那药水是什么味道,过喉时淡淡的味儿就滑进胃里。 男人呵呵呵地笑。 \"我不会杀你,也不用毒.品控制你,既然你知道我追了你这么远,这么爱你,肯定是舍不得你死的。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才能避免我们互相折磨互相伤害。\" 钱雨觉得神志开始模糊,有种思维无法集中的感觉。 ″你当我傻,交给你才是死定了。你买通我的舍友往我房间藏枪,又偷我手机登陆脸书帐号发推文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东西绝不能给你。你一步步逼我就范的策略是行不通的……\" 钱雨的呼吸开始急促,他能否挺过这一关?他一点把握也沒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与他的恩怨为何要扯上我垫背?我与他的恩怨你也是不知道的。\" 钱雨觉得身体愈来愈不对劲,药效发作得厉害。 \"我们……为何要做敌人?不能做盟友?\" 男人呵呵呵笑。 “盟友绝无可能,杀钱王那一刻起,就站在你的对立面了,我和你永远只能做敌人。″ 钱雨身体开始颤抖。 “我爸是被你杀的?\" 男人拍手,密室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两个男人。 钱雨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拼命眨眼,无奈根本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也看不清男人是否带有武器。 他看到两个男人进来就开始脱衣服,瞬间大惊。 男人笑道:“初次见面礼,不成敬意。″ 钱雨利用最后一点意识开始背诵一串数字。 “5-H-0-N-4-7-3-1-0-0-0-0-5-7-7------\" 隔壁的男人听后一怔,半晌后做了这次谈判的最后吩咐。 \"别把他弄死了。″ …… 余超赶到医院时有种站不稳的感觉,他透过观察玻璃窗看到钱雨。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可言。 医生办公室里,杨正拿着检验报告对他说。这原本是病人隐私,作为医生是不能透露的,但找不到病人家属,有些检测需要家属签字才能进行。 作为朋友,我只能把你当作他的家属对待。所以有些需要对家属的交待,就对你说。 余超点头:“请说。” 杨正一边翻阅核对医疗记录一边叙述。 “初步辨定是倆人同时或以上人数造成的性.侵.害损伤,从患者囗腔和直肠提取到三份不同精.液样本。除患者本人外,另两份样本来源不明。 直肠撕裂严重并拌有脱缸现象,从医多年的直肠专家也惊叹此等损伤很少见,侵害前应该未做任何准备。 尿道损伤,初步判断侵害过程中使用过辅助工具,例如某些性.器.械,及有可能是使用手法生硬而损伤尿道。 血液科的报告是患者十五小时前囗服过含崔情剂量和麻.弊神经控制类的处方类药物,其中HlV(艾.氵玆)最终检查结果须六周后再次抽血确诊,氵林.病和木每.毒检查三周后抽血确诊。 外科检查是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后脑有重击留下的瘀血滞留,颈部有指掐痕瘀青,手腕有捆绑争扎捏出伤痕,后背,前胸处有鞭抽打伤痕共计二十三条,用的专业鞭,伤好后不会留疤。 发现患者时被装入蛇皮囗袋丟弃在街尾公园的垃圾桶旁,被过往卖早点的小贩发现并报警,本着就近送医的原则,警察把他送到我们医院。 我正值轮休,是换班交接时才看到这个病历,就通知了你。” 余超的心脏犹如遭受千万次曝击,疼得呼吸都沒有力气。 他痛得闭上眼睛双手抱头,他想起钱雨说过身边的意外已经多到不能称之为意外时是什么反映,他只觉得是钱雨的小孩心性。 他还记得钱雨表情认真的说\"总有刁民想害联\"的时候,他只当钱雨有被害妄想症而一笑置之。他知道钱雨失眠严重,却从未关心过失眠的根源,他错过了太多细节。 他口口声称会保护自己的爱人,实际上,他几天前将钱雨赶出家门,只为了那场醉酒后的所谓\"肉.体出.轨\"。 他觉得自已太混蛋了。 杨正盖上病历本:“患者的伤情,我用一句话概括描述,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余超无力抬头:“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他只想到钱雨跟前守着赎罪。 杨正叹了囗气:“男性受到性.侵的心理反映与女性不同,女性大多需要寻求安慰,男性更注重保护隐私。他这么个性强硬的人如何面对你?若换作现在是你躺在那张床上,你愿意让他看到这一切么?他床前守着你,你是恢复得更快,还是垮得更快?” 余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杨正:“我会避而不见直到他伤全瘉,之后也将装做从不知道此事,避免造成对他的二次心理伤害。请家属放心,此次冶疗过程我不会与他见面,也不会留下任何签字。\" 余超:…… 杨正:“接下来,我们谈谈他的治疗,心理干预和护理等费用问题。” 余超:…… 钱雨看到天花板一排排整齐明亮的灯光,在这时刻他的第一想法是,还活着,真好。 牛伯是照顾他的护工,一位取得心理护理师资质的专业护理人员。钱雨能接触到的人,除了牛伯,就是往来例行查房的医生和低头扎针无法交流的护士妹妹。 前三天是最难过的,翻身都需要牛伯帮忙。第四天开始,钱雨已能下床在牛伯的掺扶下学习走路。 钱雨意识清醒后就问过牛伯,他的行李还在酒店的房间里,里边还有很多他的证件。牛伯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给酒店打过电话,行李由酒店替你寄存着,等你出院了,自己去取吧。 这段时间是钱雨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光,他只记得一些片段,例如牛伯扶着他到住院部楼下晒太阳。 身体细胞平均二十一天全身更换一次,钱雨所受的外伤,七天痊愈,内伤啥只要不过量运动,静养即可。查房医生看了他的病历,说为了安全,再多住三天吧,住满十天,即可出院。 他曾经问过牛伯,关于医疗费用的问题。 牛伯说有一家基金会有专项资金,就是针对男性被性.侵后的治疗救助使用。近年来男性被被性.侵的案例渐增,法律对女性遭受强.奸的界定很明确,却对男性被性.侵的界定很模糊,大多男性受到此侵.害都无法获得公平的栽决。所以这个专项资金就是为解决男性遇到突发事件后所急需的救助。 出院手续是牛伯代为办理的,钱雨穿着一套临时买来的运动套装,当他踏出医院的那一刻,手搭凉棚抬头望天,真有种已经死过一回又重返现实世界的感觉。 酒店的客服告诉他,先生,您欠了三天住宿费后,我们已经报警处理。我们当着警察第三方的面儿对您的行李开箱检察,你的行李箱里有一张余教授的名片,我们联系了余先生,余先生已经过来结清了您欠的房费,并取走了您的行李。 钱雨长舒口气,还好行李没丢。 拔通余超的电话那一刻,钱雨已经想好几套说词,要么说出去玩了几天,要么说家里有事把行李给忘了,无奈都没用上。 余超在电话那头豪不客气的问他:“你这孩子,说你两句还赌气了是吧,开始学会玩失踪了,马上给我回来。” 钱雨:…… 再次回到余教授的屋子,钱雨心情复杂,好像路边的风景都变了似的,看到余超的脸色,觉得余教授这副样子挺陌生的感觉。 余超把钥匙和门禁卡又递给他:“以后继续住这儿,你替我做的稿子完成了吗?这几天跑哪儿去玩了?马上要交毕业论文了,你还闲得很啊……” 然后一阵炮轰。 钱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久没有与人有效沟通,他觉得有些沟通困难的样子。 他接过钥匙和门禁卡,机械走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两大箱子完整的放着,第一件事是开箱检察。 余超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检察行李。 还好,证件都在,笔记本电脑还在,钱雨心里暗吁口气。 钱雨抬头看了一眼余超,低声说:“我,我去做饭吧。” 余超一副跟谁堵气的样子说:“你坐着,待会我叫你。” 钱雨吃着一盘牛肉浇盖饭,基本没啥感觉,牛肉烧得有点黑,肯定是火候没控制好,肉质还很硬,已经有点糊锅了。 他看了余超一眼,余超也吃着一同出锅的牛肉浇盖饭,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什么,没见过我做饭么,你不在这几天,都是我一人做饭吃的。” 钱雨问:“做饭的阿姨呢?” 余超说:“阿姨辞职了,我又请不到人,这不,就开始学着自己做饭了。” 钱雨回想了一下笑是怎么拉动脸部肌肉的,又试了试该怎么笑,然后他笑着说:“余教授做得挺好吃的。” 余超又开始堵气似的扭脸了,刚才钱雨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是真看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钱雨的睡眠居然不错,凌晨也不醒了,也许是身体太虚,竟能一觉睡整晚,早上醒了还想赖床。钱雨心里苦笑,身体健康时睡不着,向在身体乏了,反倒睡得香,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余超每天回来,做晚饭,做早餐,好像对做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似的。 钱雨几次说要不余教授你休息吧,我来做,余超就不高兴,一副你不要打扰我制作美食的兴趣那种表情。 要说身体上的困乏是一种折磨,另一种无形的折磨来自余超做的食物。 钱雨纠结了很多,还是决定对端上桌的饭菜评价以鼓励为主。 每次余超都会用期盼的眼神问:“这菜做得好么吗,饭做得怎么样。” 钱雨很想说,这饭太软了,像粥。这菜太淡了,除了煮熟了,味道啥的,不可描述。 回答出来的话却是:“余教授做得挺好吃的。” 强子哥和洋洋姐安慰钱雨,你是不是失恋了?每天游魂似的像在飘的感觉,年轻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片森林。 钱雨说就是失恋了,我长情嘛,当然要多伤感些日子了。 然后钱雨失恋的消息就传开了,哪个女生这么不开眼,居然把钱雨给甩了。 于是校园里毕业前夕,钱雨收到很多女生的慰问,例如送来的水果,零食和小玩意。有的女生还跟他说,多吃点东西就好了,失恋是化悲痛为食量的大好时机。 钱雨的笑容自然了许多,没这么僵硬了。 毕业典礼那天,余超也来了。虽然余教授已经离职,毕业庆典这样的场合肯定少了不他,因为学生毕业照里少了余教授就不算完整的合影。 学生代表在台上做演讲,在美丽的校园里,大家留下辛勤的汗水和奋斗的足迹。感谢院校领导和导师们的精心栽培,我们将用行动回报社会,我们将做对得起国家,无愧无心顶天立地的人。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今朝毕业,不诉离伤,他日重逢,再创辉煌。 台下众学生有人低泣,有人欢呼,有人嚎叫,有人抱着转圈儿笑。 同学们互相拉着拍照,各种姿势合影。 强哥拉着钱雨做了双手臂弯曲,一个桃心型的合影,还说咱好基友,一辈子。 洋洋姐跟钱雨拍近景,两人互亲摆的造型,说咱们这照片是虐单身狗的。 还有许多女生排队跟钱雨合影的,互种脸帖脸,各种剪刀手,各种抬头四十五度抑望天空。 众人又争着与余超合影,余超被挤在人群中间,大家一起喊茄子。 然后又是分开与余教授合影。 钱雨不禁湿了眼晴,他心说,我是太感动了,我终于毕业了,曾经以为不可能完成的学业,终于,完成了。 眼泪一滚,关不住闸似的开始流。 在这一刻,有人哭,有人闹,有人欢笑,有人咆哮,钱雨哭得再凶,也没人觉得奇怪。 余超过来安慰他:“傻孩子,别压住,想哭就放声哭出来。” 钱雨就这么蹲地上开始哭,同学们互相招呼晚上聚餐会要开始了,大家转赴下一场。他还在哭,后来就改坐在地上哭,同学都散了,聚会吃饭了,他还坐在地上哭,哭真是缓解情绪最好的办法。 这一场狂哭了半个多小时,人都哭干了似的。 钱雨平复了情绪,余超就这么静静坐在边上,一直陪着他,两人无话。 余超既没问他为何这哭这么凶,也没崔他去聚餐啥的,就这么陪着。 陪伴,无声的陪伴。 B大新校区疯狂的最后一夜,钱雨只看到余超温润如玉的微笑和眼里点点闪耀的星光。 钱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余超端了一碗特色美食,其实是黑暗食物让他品尝。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尝了,然后吓醒了,为什么说奇怪,这并不是恶梦好吧,为什么会有吓醒这种感觉,醒来竟然觉得心很暖,这种心暖就像深夜回家抑望看到那盏等候的灯光。 早餐是一锅青菜粥,鸡蛋和两种小菜,粥里的青菜煮老了,嫩绿色的菜叶子已变成深黄色。 钱雨一边喝着难以下咽的粥,一边抬眼打量余超,余超不动声色任他打量。 今天余教授要带他奔赴新的工作岗位,之前他也去看过了,加上这几个月着手做了些准备,对要做的工作不算陌生。 第11章 在一起了 余超开车送钱雨去的,叮嘱过了,多学多问,新人入职场最重要的是适应与团队合作,协调完成每项工作。 钱雨作为新人,大的业务只能老员工带着做,小业务可尝试独立完成。 余超没有露面,甚至都没上楼,将钱雨送楼下就走了。 钱雨寻到人事科报了道,领了工号识别卡和饭卡就去寻组长。 一切按部就般的进行。 钱雨觉得余教授变了,至于哪些地方变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余超与钱雨工作地点不同,每天早上送钱雨去单位,再驾车去自己单位,晚上两人各自回家。叫兽总能找到很多借口不让钱雨做晚餐,例如他现在对制作美食很有热情。 钱雨研究啄磨过这件事儿,余教授的笑容还是老样子,但他能看出一些不同,微笑的眼神里那种要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以前所没有的。 钱雨心里有了疑问,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就这么偷偷观察。有时候很丢脸,例如他正在研究余教授的眼神,竟被对方的眼光抓个正着,太措手不及了,然后钱雨就尴尬的转开目光或跑去做别的事。 因为转开目光,所以没看到,余超笑意愈深的样子。 每天晚餐时,余超都会一本正经的问些工作上的事,并对当天的工作给个总结,再梳理规划一下将要处理的工作。 钱雨也问过余超:“教授您怎么什么都懂?我知道你学问好,但这不代表管理经验也很好吧。您的工作习惯和处理方式真的很老辣,您看的问题也很长远,我们组长和经理都没看出来的,你都看到了,真太了不起了。” 余超毫不谦虚的回答:“因为我是天才。” 钱雨:…… 工作能将男人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至少钱雨是这么认为的。 余超坐在桌前认真整理钱雨的工作笔记,这种专注于整理工作笔记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钱雨的习惯是全凭记忆,哪件工作做了什么,记脑袋里,下次遇到此件工作就在脑袋里搜刮翻找和回忆。 余超的工作习惯是用笔记录,记录之后此件工作即刻放一旁,下次遇到时能准确翻出记录笔记,从笔记里查看工作跟进情况,然后有了新跟进,又继续写在后边。 俩人为了这项工作记录是用脑袋记还是记本子上争论许久。 钱雨仗着记忆好,觉得花时间写记录太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已经可以进行下一项工作了。 余超认为好记忆不如烂笔头,每天工作千头万绪,若都用脑记才是浪费时间,只需记在本子上,用时查找方便好用。 为了此事钱雨俱理力争,余超寸步不让。 争得僵住的时候,钱雨看着余超这股神态,心里又生出那种很暖的感觉,他低头讪讪道,好吧,听教授您的。其实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疯都疯了。 钱雨领到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兴奋的给余超打电话:“教授,我领工资了,晚上请您吃顿好的。” 余超靠在椅子上,嘴角自然挂上笑容,他松了松领带:“好啊,吃日本料理吧。” 结果这一顿日本料理,换来的是钱雨拉了一整天肚子。 余超见他这么腹痛难忍的样子:“这家日本料理店网上评分很高,口碑也很好,怎么就你吃了拉肚子,我都没事。” 钱雨苦着脸说没事,真没事,他的胃肠比较敏感,吃了陌生的食物就不习惯。例如吃惯了中餐,突然换印度菜韩国菜日本菜是肯定要拉肚子的,没事,拉完就好了。 余超:…… 钱雨看到余超给他端来温水,又开车出门去买药,心里不禁在想,他对我真好,但也没见教授别对人这么好。 难道,难道,不会吧,又或者,或者,不会吧…… 有天凌晨醒来,钱雨是被恶梦吓醒的,梦里钱雨和余超抱在一起做那不可描述的事,钱雨看清余超的脸,吓得,醒了,内裤也湿了。 这是要疯了的节奏吗?钱雨缩在被窝里回味这个梦境,想着想着又硬了。 钱雨第一次对男性身体产生欲.望,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手足无措换来内心的焦虑,钱雨去书店翻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只为扶平心底的焦虑。 但,好似更加焦虑。 心理学上,人的第一次忄生经历往往有着指导方向的作用。 钱雨的第一次忄生经历是三分清醒的状态下被忄生侵,这段经历是他永久的痛,可,走出阴影后,钱雨发现对男人的身体产生忄生趣。就像体內某种潜意识的感知被低调的激发出来,再低调的藏在身上。当碰上余超那若有若无的眼神或暗示,低调的感知就出来了,爆发了,觉醒了。 钱雨更加焦虑了,他也沒有这方面的经验,除了忄生幻想的对象是余超,再看各种类型的俊男帅哥他都不会忄生奋。 他算GAY吗?他也不知道。 钱雨翻了各种美女靓妹的照片,一如既往的,他从来都对同龄女孩不感忄生趣。钱雨以前喜欢年长女性,他喜欢与年长女性相处,更多的是想表现自己的成熟而努力找话题。除了冯玲,好像他对冯玲一直是柏拉图似的暗恋,还沒走到忄生冲动想占有冯玲的那一步。 他还算异忄生恋吗?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了強烈的忄生冲动,而这个对象是余超。 失眠了,钱雨又回到之前的作息状态,半夜十一点半醒来,凌晨四点再入睡。 失眠症患者想得多,心思飞跃很大,正因为心理不平静,才睡不着觉。钱雨也不出门跑步了,失眠的时候就在一楼健身区使用各种器材消耗体力。 周末,余超照例给钱雨整理工作文件,分类,归纳啥的。 两人就这么靠得近的坐着,钱雨又闻到那种温暖的味道,他抬眼盯着教授,直到余超停下手里的东西也看着他。俩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目光交缠,竟都忘了离开。 余超目露深情。 钱雨目露探究。 这是一种很细微又很敏感的气氛在流动。 余超的喉部吞咽了一下。 钱雨也觉得有种被口水卡住的感觉,也跟着吞了吞口水。 手足无措的感觉又来了,因为钱雨觉得又硬了。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钱雨感觉有种被雷电闪过突然照亮心中某个地方的样子。 余超刚张口,撕哑的声音说:“钱雨……我……” “等会儿。” 钱雨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他后半句话,钱雨凑过脑袋用鼻子在他颈部靠近耳朵的地放嗅了嗅,再移动向下靠近锁骨的位置嗅了嗅。 那样子跟只小狗没什么区别。 他唇边勾起不自觉的愉悦笑容:“你闻什么呢” “你身上有味儿。” “什么味儿?” 钱雨疑惑的抬眼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近得呼吸都互相感受得到的距离,近得在对方眼珠子里只能看到自已放大的影像。 “说不出来的那种很温暖的,喜欢的味儿。” 钱雨把注意转移到他眼珠里的自已,这是真有趣,再靠近点,鼻子变得更大,退远点儿,脑袋比例正常了,再抬手挥挥。 再次靠近,凑过脑袋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脸颊,再移了移,鼻尖碰到了鼻尖,嗅了嗅。 余超全身感观都被带动,呼吸渐渐的变得急促,体内似一团火焰在燃烧,面对这样的引.诱,囗干舌燥的感觉。 余超啄磨着什么叫做喜欢的味儿,一点也不敢动,担心一动,梦就醒了。 钱雨像只小狗似的从左耳嗅到右耳,再嗅到两边锁骨,鼻尖紧贴着,距他的皮肤不到一厘米远,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撩拔。 这是一场心灵旅程,他把握不准钱雨想干什么,不敢轻举枉动。 钱雨突然伸手一摸,准确抓握住。 “叫兽,你硬了。” 余超觉全身一颤,不知是吓的,还是怕的,额间鼻头都出细毛汗了。 钱雨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问的:“你?难道你,喜欢我?” 这眼神,这情绪,这慌张得,难道? 不会吧,难道他早就,早就喜欢上我了? 钱雨由之前五六分试探,到七八分疑向,到九十分确定。 “叫兽,你真的喜欢我?” 突然觉得手握处滚烫如火烧,赶紧松手。 余超一把抓住那只离开想要逃的手,握住,继续覆盖在那饱满处。 那手一颤,余超的手如铁钳般按住,不让那手继续颤抖。 身动,换了个姿势,把那双游离想逃的眼珠困在墙角,眼珠星眸闪动。钱雨嗅嗅嗅的勇气已经没了,取而代之是躲闪逃避的目光。 余超一手支撑墙壁将钱雨固定挤在墙角,一手握着钱雨的手覆在自己饱满欲胀裂的地方。 “没错,我真的喜欢你。” 钱雨惊愕抬眼,四目相对。 余超看到无所适从的一片兵荒马乱,钱雨亦看到那一如既往的真诚凝视。 “我……我……居然……”舌头不利索了。 “居然什么?”他笑问。 眼珠子斜上角转动,在脑中搜索回忆。 “我晓得你对我与众不同,我居然以为全靠自己人缘好和聪明智慧令你另眼相看,谁知你打的这个主意。” 钱雨愈说愈确定,愈说脸愈红,是他太笨了,还是叫兽藏得太深,居然到今天此时此刻才看出这份情意。 “那……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办?”钱雨弱弱的问一句。 下一刻尝到他温润的嘴唇,轻啄渐近,上唇被轻柔啃咬。 钱雨下意识的闭上嘴唇碰到他的下唇,这似一种鼓励,换来他狂乱的啃咬。 等等,钱雨伸手想推开他,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点。 他心说憋了这么久,慢得差点失去你,哪里快了。 钱雨心说尼妹,老子刚刚才晓得,信息量太大,你得给我时间缓缓。 俩人像是在较量儿,荷尔蒙瞬间飚升。推不开,继续吻,舌头攻进钱雨的囗腔,寻找纠缠。这边略有回应,那边像打了鸡血疯狂的攻城略池,这边防守节节败退丟盔弃甲。 钱雨心说完都完了,老子后知后觉全方位被撵压,太特么吃亏了。 余超心说换你进攻也行,来呀。 钱雨反手扣住他的后脑,改变防守策略为主动进攻。他的舌后退,诱敌深入,这方城池期待已久。钱雨初次攻城略显生涩,几番纠缠后,在聪明智慧的神助攻下己领会关键要领,不断开辟新战场,占领新高地,初战告捷在望。 哪里有神助攻,附近必有猪队友。唇舌打架怎能忘了牙齿,牙齿属性防卫铺助之用,却被人当作进攻利器。 一阵撕裂啃咬之下,难免误伤,何况钱雨属初战,经验尚浅,哪能随心控制。 这边被咬,肯定想咬回来,加倍劲儿往对面儿咬去,对手几个回合已知如何躲避。 不甘心,几次没咬到被躲开反被咬了。 不甘心,得咬回一口大的。 再加把劲儿啃咬下去,那边灵巧后退,瞬间拆回,这边猪队友收不住了。 就听一声衰嚎:“哎哟……” 这声儿真的是嚎出来的,因为太痛了。 两人同时放手,钱雨双手捂嘴,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咬错了,自己的牙齿把自己的嘴唇里边咬伤了,真特么猪队友啊。 俩人喘着粗气,又觉好笑,余超干脆一边喘气一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 钱雨涨红了脸:“笑,笑,笑个屁啊,哎哟……”是真疼得低唤。 鲜血溢满了口腔,吐出,再溢满,再吐…… 余超将他的脸掰过来,往嘴里瞧,哟,还真挺大一道口子,这种伤口得去医院处理吧。 钱雨戴着口罩走在路上也没有太奇怪,现在的空气质量不好,许多人上街都戴口罩。 口腔科医生看了都吃惊:“这都吃什么了,急成这样儿,得缝针。” 余超接嘴:“是太馋了点,第一次吃。” 话音刚落,收到钱雨传递飞刀般的眼神。 缝了两针,钱雨捂着嘴出来,像牙疼患者。余超在旁边裂嘴笑,只是走钱雨后边,看不到而已。 俩人寻了一处湘菜馆觅食,包房内,钱雨取下口罩不断向他飞白眼。医嘱交待了,这几天要忌口。所以点的菜都以清淡为主。 用餐时俩人囗舌之争没有停。 钱雨说:“叫兽藏得太深,太闷骚了,要不要这么火山爆发似的狂热呀,跟禁欲多年没开过荤似的。” 余超说:“我那是追你太辛苦,等你开窍容易嘛?你主动请缨登门给我做菜那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若我表明心迹你还不躲我十万八千里远?我藏得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 钱雨听到这话心里挺甜的:“咱俩好上了有些话要先说在前面。互相要坦诚相待,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別藏着跟我玩什么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那套,累。” 余超笑:“都听你的,咱今儿晚上就开始坦诚相待。” 钱雨怔了怔:“干嘛等晚上,现在就开始,脑子里都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狗啃食儿似的。你这样太特么损害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我真怀疑遇到假的余教授了。” 余超问:“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说来听听。” “反正不是现在这种不正经的。” 余超哦了一声,靠过去咬他耳朵:“要不咱边讨论专业边做不可描述的爱。” 钱雨瞬间脸红:“滚。” 一顿饭就这么互掐过去,食物虽清淡也乐在其中。 甜品端上来后余超湊着说了句暗示,钱雨又一阵脸红:“禽.兽,你这禽.兽。”引得余超哈哈大笑。 接到程菲电话的时候,俩人正在争论付帐的问题,钱雨坚持AA,余超瞪眼:“你是跟我作妖么?今天开始,以后都不用AA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否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钱雨转身接电话时,余超付了帐。 距离上次程菲登门造访,已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钱雨渡过了生死轮回的坚难经历,时间漫长得有种错觉,好像过了三年似的。 程菲约了咖啡馆见面,说有事要与钱雨面谈,挂了电话就将地址发到钱雨手机上。 钱雨本想单独赴约,余超坚决反对:“要去一起去,程菲垂涎你这么久了,我不放心。就借今儿这机会给程菲交个底儿,你都跟了我了,她以后别想打你的主意。” 钱雨瞪眼:“什么叫我跟了你,明明是你跟了我。” 余超说:“咱谁跟了谁都一样,程菲也该死心了。” 午后阳光易人,晒得暖烘烘的。 程菲身穿白色洋装,翘着腿优雅的坐在角落喝咖啡,她的腿很美,一双红色小羊皮高跟鞋衬托出清纯中的一抺妩媚。 钱雨和余超双双入座,点了两杯咖啡,余超说一杯咖啡既可,另添壶清茶吧。 “你既然睡眠不好,就少喝点咖啡。” 钱雨表示无所谓,清茶也行。 程菲优雅的拿着小勺尝了点心,对余超表现出的体贴关心斜眼看了一瞬,又低头品尝点心。 侍者端上咖啡和茶,余超拿过茶壶倒入茶杯,又细心往里添了两颗冰糖再端给钱雨。 程菲翻了个大白眼:“行啦,行啦,演给谁看呀?” 余超从荣的伸手和钱雨相握住,十指相扣,坦然的看程菲。 程菲看到十指扣脸色微变,瞬间换上轻眛的冷笑。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若不是你暗恋我妈妈,只怕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就这么自信今时今日我还粘着你要死要活放不了手么。我告诉你,我程菲己经不喜欢你了,我的生活从今往后有你没你都一样。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演GAY,我特么不在乎。” 钱雨取下囗罩笑了一下,余超握他的手紧了紧。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菲看到这笑容,这交汇的眼神,眉眼间流动的默契。若是三个月前,她定看不懂,但现在,她懂,她完全懂。 “你,你们,你们俩真的?真的?” 她语气不稳略有失态。 余超拉过他的手背,轻吻,仿佛欧洲宫庭里绅士对待贵妇淑女行吻手礼。 “对,是真的。”钱雨微笑着点头,与他目光纠缠,眼光流转,满溢而出的浓甜蜜意。 程菲压抑心中的悔恨抬头望天半晌,回头时目光灼灼燃烧,似将一切都化为灰尽。 “我程菲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妈妈死了,你情愿做GAY也不再找别的女人,你在演情圣吗?别人呢,你当别人是什么?只是你的陪衬吗?我程菲的人生都被你打乱了,你凭什么一笑了之不负责任。既然你要开始新的生活,请你对以前的做个了结,否则你真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妈,对不起我全家。” 钱雨问:“如何了结?” “贰百万,你给我贰百万,当陪偿青春损失费也好,当赎罪也摆,一分钱也不能少。” 钱雨惊了:“我哪有这么多钱,你遇到什么事了?怎么需要这么多钱?” 程菲笑道:“你没钱?你现在跟了有钱的男人,会没钱?” 余超:“程菲,你够了。” 钱雨:“你别说话,这是我跟程菲的事儿。” 余超:…… 钱雨:“我真没这么多钱,你若要得不是很急,给我几个月时间去凑。” “急,十万火急,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你把钱凑来吧。” 钱雨:“你做什么急用的?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程菲轻嘲:“我订了下周去韩国的机票,我要去韩国整容,今天找你出来就为这事儿。” 钱雨不解的样子:“好好的你整什么容?” “我要去垫鼻子,唇角修一下,脸骨给削一点,这样下巴会更尖。” “不行。”钱雨反对:“你好好一姑娘天生丽质干嘛要去受哪罪?万一手术失败呢?整容是科学,也是经验科学,一个成功的整容医生靠背后无数失败案例推积起来的,你怎知手术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件事想都不要想,我有钱也不会给你。” 程菲:“你凭什么说这话,凭你跟我妈的感情?还真把自己当后爸了?现在学表演的美女多如繁星,我凭什么跟人家竞争?我只有比她们都漂亮才有机会,上次我跟你说过,接了一个女二的戏,你知道为了这个角色我爬了多少床吗?” 第12章 初试生活 钱雨:“爬.床是什么意思?” “爬.床就是陪男.人.睡.觉,投资方,出资老板,总导演,副导演,造型师,摄像师,哪个都不能得罪,每周陪一天到三天不等,我白天拍戏,晚上陪.睡容易吗。那家投资方说了,下一部戏让我演女一,人建议我去做个整容套餐,整漂亮点了就签约直接进组。” 钱雨听得目瞪口呆:“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什么角色那么了不起,陪.睡什么的,是你瞎说的吧?我会信么,你拿自己名声在我面前说谎有意思么。” 程菲翻白眼:“我有必要对你说谎么,有的是姑娘排队等着陪.睡还没机会呢。新人想出头陪.睡只是第一步,我比她们幸运多了,陪对了真正想捧我的人。” “你……” 钱雨气极差点掀桌,起身挥手就想扇她。 程菲手握吃点心的小勺子当武器,防卫又带攻击式的半举着,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来啊,打啊,以为我怕你?” 立既剑拨鲁张。 余超拉住钱雨,表冲动。 这件事情余超也没有立场指责谁偏袒谁,只能拉架。 钱雨痛心道:“程菲,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有点任性摆了。你,你的父母为了培养你花费多少心血,若是他们还在,看你这样自甘堕落,会怎么想?你就这么坚持一条道儿走到黑么。” 程菲听到父母二字略有伤感,转瞬又换上坚定不改之态度:“我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想来,我很庆兴把初夜给了你,而不是给了那些臭男人。” 钱雨蒙圈了:“什么……什么初夜给了我……” 程菲的声音柔和了一点:“我把妈妈留下的花瓶带给你那晚,你不是喝醉了么,醉得不醒人事。我想着过几天就要陪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不如把初夜给你。那天晚上是我把你给睡了,我就想着给自己有个交待 ,将来某天回想起来,还有些念想。” 程菲放低姿态软语肯求:“你就当帮帮我好么。你不是说把我当女儿看的?若我妈妈还在,定舍不得看我现在这样子。若是我爸爸还在,他门路广,一定给我撑台不让我陪.睡也能捞到主角的机会。我这次去韩国整容,回国我就是女一号了。只有我强大了,才真正没人敢欺负我。” 她是成年人了,已经能够脱离监护人独自闯荡了。 钱雨深感无力:“你回头吧,我还是你的钱雨哥哥。” 程菲如遇电击般颤抖,她知这一声钱雨哥哥隔着万水千山,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的眼角流泪声色凌乱:“一步走错步步错,再回首已百年身,我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她发泄完情绪感觉疲惫,谈到这里,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她整理仪态,优雅起身准备离开:“过几个月我的首映电影就会公映了,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看,以后也不要看,因为,我也替自己恶心。□□号我会发你手机上,以后无事就不要再见面了。” 钱雨坐在房间的小床上吸烟,他这间屋子太窄,椅子都沒有一张。 地上放着简勿的烟钢,己推了五六只烟蒂。 他看着阳台外的城市,雾.霾之下无净土。 余超端了只小凳,坐在厨房阳台,一起发呆。余超觉得这个地方太窄了,这里只能容下一人居住,一人进出,现在挤了两人,顿觉苍蝇都无法进出。 这里虽是他的家,他却不熟悉这一方空间,甚至装修好后从未来过,最多在厨房流连。 钱雨住进来后,他过来看得勤,也仅限看看钱雨在不在,从未过久停留。这一方天地是钱雨熟悉的,余超也会渐渐熟悉。 “整容这事儿,我是这么想的。”钱雨说话又吸了口烟:“若是手术失贩,她的演艺事业也到头了,说不定反而救了她。若是手术成功,她获得的机会更多,说不定真会成功。事有两面看,失败或成功都是她命中定数。” 余超微笑,犹豫不决最是折磨人,只要想通了就好办。 “别再犯愁了,钱的事也莫要担心,把她卡号给我,这事我去办吧。” 钱雨掐灭了烟蒂:“也行,算我跟你借的吧,我想接几个兼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余超挤身过去靠在他身上,把他肉身当靠垫。 “跟我见外了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在一起了就是个共同体。遇到债务共同承担,你欠程菲的也是我欠程菲的。这件事你别想自己杠。” 钱雨朴嗞一声笑了:“你跟我说债务共同承担,吃饭买单的时候怎么不AA?你不是义正言辞的说在一起了不AA了么,怎么制定标准遇事儿不一样了。” 余超一时语啄。 钱雨斜看了他的后背,换个姿势伸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肩膀。他的头后仰,与钱雨四目相对。 “叫兽,为什么规则和标准都由你来定?为什么我必须执行?” 余超圆不了这话,这熊孩子不跟他掐就过不下去是吧。 他干脆耍赖:“因为我是叫兽,你的工作和前途由我定。服么?” 钱雨一怔,这事他不提都忘了。 “也对,你还握着我七寸呢。” 钱雨笑着低头,吻上。 这一次两人动作都很轻柔,他怕用劲钱雨唇内缝针伤囗疼,钱雨因为伤口缝针使不起劲儿。 两人耳并撕磨呼吸渐重。 他的唇温润有力,他回应生涩。俩人都想吃掉对方,又都有所顾忌。 钱雨的喉间发出压抑许久的低呜,因为他含住了他的。 原来可以有这样的感觉,惊涛核浪接仲而来,钱雨单手抓着床单,扭紧,松开,再扭紧,再松开,周而反复,另一只手摸着余超的头发,沿着耳朵,后颈,双肩,既有爱护,也有鼓励。 钱雨头仰望,靠在墙面,汗水顺着耳后往下流。汗液流过锁骨,流过胸膛,沿着腹肌顺流而下。 他全身弓紧,猛颤动,犹如死过一回后的重生,接着是一抽一抽的轻颤。 余超抬头,沿着汗液流过的路线轻啄。 钱雨吻上他的唇,两人继续唇舌交战。猛然间,钱雨睁眼,他嘴里有股腥咸的气味,男性特有的麝香.之.液混合着唾.液互相分享。 爱人间相互交流的最亲蜜时刻,不过如此。 钱雨脑中暴风骤雨电闪雷呜,他真不想打破这之前的美好,又制止不住胃肠翻滚。钱雨用力将他推开,趴在床边就开始吐。 幸运的是钱雨一直纠结程菲的事情,晚餐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此时除了干嘔,什么也吐不出来。 余超听到那番天复地般发自胃肠抽蓄挤压纽曲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碾压,疼得厉害。 钱雨吐过这一波強列的翻滚,平复许久才安静,然后,然后就尴尬了。他趴在床上保持嘔吐的姿势,起身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钱雨撑起身体略坐起来,他看到余超研究打量的眼神,顿觉心虚。他伸手挡住眼睛不敢看,又不能一直挡住,又将手放下来。 余超打量他苍白的脸色和手足无措的慌乱,轻声问:“吃坏肚子了吗?” 钱雨轻咬嘴唇闭了眼,终是撒谎点头。 余超拥抱上他,只想给他坚定的依靠和无声的安慰。钱雨伏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左蹭右蹭。 余超收紧双臂轻拍他后背,尤如安抚受伤的孩子,停下吧,安静下吧,我的怀里是安全的。钱雨放松了些,双手抱住余超的腰身,靠着,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对方的体温和脉搏。 远方的意识回归,他低声说:“我没事,我,我来帮你吧。” 余超温厚一笑:“第一次很多人都放不开的。” 钱雨心说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都放不开呢?会不会显得太矫情了? 余超咬上他的耳朵:“不急,慢慢学,先用手开始。” 钱雨低头,脸又红了。 期盼己久的同居生活正式上线,对余超来说,是期盼已久,他是圈内人,年龄比钱雨大九岁,显得更包容,更豁达大度。 对钱雨来说,是初次与恋人相好同居,一切都挺新鲜的,加上人年轻,好奇心重,特别缠人。尤其他刚进入这个圈子,从之前的讨厌反感到现在接受,也不容易。他又是个特别死心眼的人,喜欢冯玲一场暗恋都能相守十年不变,何况对余超的这份情益,有种猛然回头,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的感觉。 这种感情暴发出来后,钱雨发现,与恋人实实在在的相处,比暗恋求不得的感觉不知好了多少倍。 每天睁眼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 钱雨喜欢煮吃的,余超反对,他说:“你以后别再做饭了,你每次做了菜都吃不下东西,这是一种病知道么。你以前在中餐馆打工,长时间炒菜时油烟被吸入,久而久之对身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轻则头痛、胸闷、眼痒、耳鸣,重则胸闷头晕、欲吐不能等症状,现在你的身体状态不能接近厨房。:“ 钱雨争论:“我不做吃什么,你做的菜那么难吃。” 余超说:“你以前都说我做的挺好吃的,怎么现在改口成了难吃了。” 钱雨脸微红:“以前不是借宿在你家小心翼翼与你相处么,看你做饭那么热情,也不忍心打击你的兴趣,所以才鼓励说些好的。现在我们的关系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能再瞒着你了,叫兽,你做的菜真的很难吃。” 余超:…… 钱雨认为做饭是门艺术,就像对待爱人一样全心付出才能得到回报,食材也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爱它,它就回报最鲜美的味道,反之,你对它粗暴,它的味道就很难吃。做饭的人抱着一颗爱心,才能做出好吃的美味,这也是他从米其林评分美食家托尼先生那里学来的。 余超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完美的,要真正实施起来太难,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花这份儿精力投入到别的事情上。食材只要照着书本里的教程做,既使中途作料不齐或者次序不同,只要煮熟了,不会太差劲。他以前不会做中餐,留学的时候自己做饭也都做西餐为主。余超看来,做菜是有捷径可走的,就例读书也有捷径可走,只要掌握学习的方法,事半功倍还轻松省力。 钱雨认同学习的方法的确有捷径,但做饭没有,必须按步就般的来, 余超说:“你做饭图什么啊,做出来又吃不下,全让我一人吃了,我看到你辛苦做的饭一口不吃,坐边儿上喝茶很心疼知道吗?” 钱雨说:“我做饭是喜欢这个过程,不是看结果,虽然做好了我吃不下,但是看着别人吃得赞不绝口很满足。这种心情你懂吗,这叫成就感,你就不能满足我的成就感吗?” 余超说:“就是不能,你那什么成就感用身体为代价换来的,有意思吗?你要真闲着没事儿,学点儿别的不行吗?你能别的地方找到兴趣吗?在别的地方培养成就感难道不好吗?我是爱你心疼你才这么跟你急,你别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行吗?” 钱雨终是托协,前提是余超要改进厨艺,好吧,余超从了,厨艺这东西也是门手艺,所谓技多不压身,大不了多花些时间研究啄磨摆了。 余超端上来的菜,钱雨就大老爷们坐着边吃边点评:“这也叫红烧牛肉?白水煮到七成熟再倒酱油,煮到九成熟再倒酱料最后出锅的对吧?啥味儿?能吃吗?你尝尝,这手艺只能工地上给农民工煮大锅饭。” 点评之精劈,一针见血,头头是道。 余超说:“你那些高档做法不能完全照般,有时候也得变通一下嘛。牛肉要烧煮很久才熟,那些有味道的作料,尤其是含盐的作料煮久了会产生一种亚销酸盐的物质,长期吃这样的味道会干扰胃肠功能。你的胃肠功能本来就不好,吃点陌生的食物都要腹痛拉肚子,就是因为饮食习惯养成的。你得改。” 钱雨说:“你那些学术上的话别再说了,要都照你这么改,就不叫中餐了。中国人日常饮食,主要采用煎炸炒的烹调方式,几百上千年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延缓下去,若大家都这么改,将来中餐就要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余超说:“你这孩子太年轻,不懂珍惜自己身体,仗着现在年轻胡作非为而已。厨师职业肺癌的发病比一般的人群高3-5倍。家庭妇女也渐成为肺癌的高发人群,除了吸烟和环境污染的原因之外,有一部分原因是和厨房的油烟相关的。患有呼吸道疾病的人群要远离油烟,有害气体的刺激性可能会促使哮喘或者类似疾病发作的危险。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身体有多重要,亲人,朋友和爱人都不可能跟你一辈子,只你的身体跟你一生一世。你对他好,他健康你少受折磨,你天天给他加负重,他生病了你也别想好过。” 钱雨说:“你那是危言耸听,你就觉得做饭麻烦,想着怎么省事儿怎么来摆了,还说得义正严词的样子,别以为你是教授掌管我的工作,我就什么都要让着你听你的。” 俩人一顿饭舌枪唇战没有停过,必竟钱雨年纪小许多,不但如此,知识量远不及余超,生活阅历上更是沦为被吊打的份,争论不赢的。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钱雨口舌之争落了下风,扑过去就压住他,手腕抱颈把人往地上带。 余超能怎么办啊,凭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让钱雨占便宜?可他也不能还手啊,只能任其打压,偶尔叫声:“痛,轻点儿。” 钱雨还不解气,明面儿上看着是打赢了,余超在叫求饶,实际上钱雨的手脚被制住完全动弹不得,有这么叫求饶的么,你是欺负我的智商低么。又改变策略去咬的,咬鼻子,被躲开,又咬耳朵。咬这种技俩在专业比赛上叫阴招,正规选手是不屑用此等低级手段的。 钱雨可不是专业的,一点儿专业知识都没有,打不赢就咬的,咬不到就伸舌头用舔的,这些招式还是读幼儿园时打架的时候练的。 毛孩子打架都是各出其招,用头撞,撒沙子,咬,舔人这些很常见,若是舌头够不到,就会直接吐口水了。其实这也不能怪钱雨,他只有学龄前儿童的打架经验,再长大点读小学了,都是好学生不打架了,出国留学以后更没有打架的机会。 余超被这些阴招整得够呛,耳朵是余超的敏感点,哪能乱咬。肘关节一顶,反剪勒绞钱雨颈部,瞬间被制服,然后手臂这么一勾,钱雨就这么趴在他身上被强吻住,有没有搞错,骑上边儿的被下面的人强吻,然后开始躲。 余超要强吻,若这么就被躲过,那也太对不起曾经拿过的奖牌了。余超一直舍不得对钱雨用强的,不是不会用,而是觉得用强的会胜之不武,不屑于用强。 余超对待钱雨的原则从始自终都是等,等待钱雨自己醒悟,心甘情愿一起好。 俩人真好上了,钱雨的小孩心性会渐渐暴露的,余超常在被迫状态下对他用强,比如俩人打架的时候。 钱雨有时候真的很生气,主要是气自己不争气,明明压制住余超了,居然被强吻打败,吻到后来,都忘了刚才为什么生气要打架了,不自然的双手就松开了,改为环抱上余超的肩背,抚摸着衣服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余超单手撑起身改躺为坐,钱雨顺势下滑,由坐到腰身处滑到坐在大腿上,钱雨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的样子,不禁都笑出声来。 余超轻声说:“夹紧我。”下一刻手掌托到钱雨的屁股,双掌用力一抬,人就站起来了。钱雨忍不住笑得很欢乐,貌似这种姿势是抱孩子的吧,他此刻双腿夹在余超的跨间,屁股坐在余超的双掌上,就这么被抱起来了。余超看到他笑咪的眉眼,心里柔得冰化成水似的,走几步将钱雨放倒在沙发上,压住。 为了俩人将来的忄生.福时光,钱雨偷看过网络电影,对将要发生的事各种心理准备。 余超动作很温柔,将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前戏时间也很到位。 钱雨暗中咬牙,想着这次一定要挺过去,不要老去想过去,他不能让过去影响将来,可有些事情真的由不得他。 余超刚进来一点儿,钱雨就全身僵硬的惨叫一声。 他一直在观察钱雨的反应,钱雨全身弯成弓形的样子,双手抱头止不住的发抖,虽然只叫了一声,之后都咬牙忍住,却是脸色发青,原本放松的身体开始冒冷汗。余超就退出来抱着他,安抚他的情绪。 钱雨平静下来觉得很过意不去:“没事,我,真没事。你再试一次吧。” 余超轻吻他,然后两人又试了,还是不行,钱雨能从之前情绪饱满的状态瞬间跌落到谷底,说谷底都是轻了,说万丈深渊都不为过。虽然他没有推开余超,一副你要用强我也决不反抗的样子,但那不是余超想要的。 余超安抚他:“这是双方都愉.悦的事,若只有我一人快活有什么意思,你现在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 钱雨有愧,咬牙无语,他勉强接受被看穿,真是很尴尬好吧。 余超想了想,靠近他,悄声说了句话。 钱雨双眼一亮,像夜空里一闪而过的流星,又满血鲜活起来。 “什么,让我在上面?可,可我也不会啊。” 余超挑眉:“不会就学。” 钱雨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我做没经验,第一次。” 余超说:“那你轻点呗,我也是第一次。” 结果这晚,钱雨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太神奇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年轻少年充满活力,对这事儿上了心就停不下来。 余超被折腾一晚上,还被少年反复纠缠,他叹气:“我还是个雏儿,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么。” 钱雨咬他耳朵:“不管,再来一次嘛,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根本睡不着,再来一次嘛。” 这样胡天胡地的结果,余超根本爬不起床了。 早上余超赖在床上挺尸,无论钱雨怎么哄骗,也不起来,他要请假,他要休息,他要补觉。 第13章 融入圈子 钱雨跟伺候太上皇似的,把粥端到床边哄:“你要继续睡也行,至少要吃点东西吧,来,靠起来点坐,我喂你。你吃了粥再睡,空腹不好的。” 余超这辈子除了婴儿阶段需要人喂食,自幼儿时代学会自己吃饭后,从来不需要人喂饭,猛一听这话“我喂你”,吓坏了,就这么傻瓜似的坐起身来靠着床后垫上。 钱雨做伺候人的事儿历来很用心,不管是对待食材做饭,还是对待一段感情。钱雨的性子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做完美。 钱雨端着碗,勺子往粥面上打一圈儿,上边较凉的粥就进了勺子。勺子往碗沿搁一下,将勺子底下残留的粥留下,抬手放嘴边轻吹,嘴唇轻试一下温度,再吹,再试温度,然后送过来喂余超嘴里。 余超呆着张嘴,他觉得这样好傻的感觉,只不过是昨晚折腾狠了想多睡儿,怎么画风变成这样了,他真的有点想笑,还得忍住,不能笑出来。 喂粥之初的那几勺余超很想笑场,渐渐就不想笑了,就这么机械的张嘴等着喂,等着吃。 钱雨的眼晴在碗里,手中的勺子和他嘴边的粥打转,喂几口,钱雨拿出纸巾将唇边的残留擦一下,再换手拿勺子继续打圈儿,试温度,喂。 余超心底一暖,他的脑中闪过的画面居然是钱雨替钱爷爷换寿衣的情景,连他自己也惊了一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场景交融。他还记得那时钱爷爷走得突然,钱雨赶到时老人已经离世,钱雨将爷爷睡衣换下,打温水擦洗身体,然后将寿衣依次序穿上,也是这般细心,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他那时看到这一幕也深有感触,还跑回余家大宅陪老爷子吃饭,为此与大哥化解了多年未解开的心结。 余超突然想起那句,子老矣,亦已潦倒龙钟,鸡皮鹤发,蓬头历齿,觌面不复可辨。 若干年后有某一天,他因为老去而觌面不复可辨时,钱雨还会这样对他么,他心里的答案居然是肯定的。 只要钱雨不离开,他便永不相弃,俩人相扶共历鸡皮鹤发,蓬头历齿,这样很完美。 一碗喂完,钱雨又端来蒸鸡蛋,继续喂蒸蛋。 就端碗,吹,喂这套姿势,钱雨保持了半个小时,神色平静,没有丝毫不耐烦,偶尔钱雨抬眼看到余超灼灼目光还回应一个微笑。 钱雨收了碗,又过来躺到床上,就这么陪着睡在一边儿。 余超轻声问他,这件事,余超心里辗传过多次,一直想问,但又因各种原因,一直没问出口。 钱雨说:“你有什么事不能问的啊,我们说好要以诚相侍的,你问吧。” 余超问:“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冯玲的?冯玲的年龄都可以做你的母亲了,有的少年有恋母情节,喜欢找姐姐做恋人或妻子,那也就相差十岁以内的,你和冯玲……” 接下来的余超都找不到词汇了,担心说得太过了。 钱雨笑了:“原来你是问这个啊。她比我大25岁,男人娶了比自己小25岁的妻子,别人都来祝贺,说这个男人一定事业成功,好福气。女人要嫁比自己小25岁的丈夫,别人就指责,甚至说这个小丈夫就是图钱,以真爱为借囗娶富婆。这种歧视源自男权盛行的顽固观念而已。我小时候父母离婚都不管我,只有去冯玲家小住的时候是最快乐的。你知道吗?冯玲待我可好了,我无理取闹也好,我发脾气了,她都包容我,毫无保留的对待我。你们都看到她年纪大了,她老了,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美貌的姑娘。虽然她老了,我却永远记得她漂亮的模样,我和她只是错过了时间。叫兽,你能理解对吧。” 余超当然理解,做为GAY群体,他也受到过各种阻力,也曾感受到歧视,所以他能理解。 余超分析钱雨的心态,他觉得钱雨其实很单纯,单纯到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下去。 钱雨理所当然的回答:“那当然,单纯一点有什么不好么,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复杂,对我好就行了。”说完轻吻一下余超:“你也要对我好,若那天你嫌弃我了,或者你有另外喜欢的人了,也不用告诉我,只需对我不好就行了,那样我就知道。” 俩人就这样慢慢聊着,竟同时生出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应钱雨的要求,余超试着让他接触圈内人,首先受到邀请的就是风离和杨正这一对儿。 风离和杨正走到一起经历了多少磨难,余超也是知道的。大家这么多年挚友之交,都珍视这份友谊,所以余超和钱雨在一起后,首先要知会的,必定是风离和杨正。 钱雨给开的门,看到风离走前面,当场一个激动大拥抱:“风离,你来了。” 风离和杨正:…… “呵呵,钱雨好热情啊。”面对刚进圈子的新人,风离笑咪咪的拍了钱雨的后背,鼓励为主。 然后钱雨热情拉着风离进来坐下聊,对杨正只有个普通招呼,没有拥抱。 杨正和余超:…… 余超给拿出几瓶水过来放桌上,钱雨和风离聊得正欢,回忆那次初见面,风离问钱雨第一句话“你是直的还是弯的?”钱雨也不知说的什么暗语,还特意说筷子是直的,叉子是弯的,俩人笑得东倒西歪。 风离笑道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理解,绝对的理解。当年余超问风离是不是0?又说余超和杨正是纯1,另一位朋友是0.5。风离也听不懂这些暗语,当场回答自己是2.5,还被人笑说是2百5。这也不能怪风离,他以为数字愈大愈占便宜。 说到这儿,钱雨也抱着肚子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钱雨特别亲近风离,其原因是听余超说起过这俩人的故事。当年风离也是直男一枚,初入演艺圈儿时交过不少女明星的,杨正追得辛苦,好不容易俩人才走到一起,貌似过程特别曲折,还有家人阻力。这样的经历跟钱雨相似,钱雨和风离都不是天然弯,是后来慢慢弯的。这样一来,钱雨对风离的认同感暴增,特别想和风离交流。 风离早年是个桀骜性情,这几年跟杨正在一起后逐渐修身养性,加上他在风离工作室要挂着老板的名头常端着架子,久而久之性子内敛了许多。今天碰到个这么年轻热情的钱雨,干柴烈火马上就聊成死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边余超和杨正在厨房聊天,余超的中餐厨艺只能应付两人。因为人多,余超只有做西餐,杨正做的牛排很好吃,就在一边帮忙。 那边钱雨给风离聊到程菲,因为这俩人是同行,钱雨就向风离请教,他也不好说接戏□□啥的,只问是否成名之路很辛苦。 风离说娱乐圈里讨生活的运气成份很重要,有人无背景相貌普通却能大红大紫,那叫一流运气,二流相貌,三流背景。有人长袖善舞相貌超群却无出头之日,那叫一流相貌,二流背景,三流运气。程菲的星途全靠签约的经纪公司如何安排,运气占首位的。 因为娱乐圈里各路神兵天将都有,风离只能给些大方向的建议。 摆桌上菜的时候,余超看到钱雨在跟风离说悄悄话的样子,俩人小声说大声笑。风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余超两眼,继续笑。 余超顿生冷汗。 围桌吃饭时气氛很好,杨正借机问风离,觉得钱雨这孩子怎么样,你们相处的很好样子。 风离双眼发光:“我觉得钱雨挺好的,我挺喜欢他。″ 钱雨在旁边点头笑。 余超和杨正:…… 饭后钱雨问风离都喜欢哪些娱乐活动,风离说我们这几个好友兴趣相同,都喜欢唱歌,而且都是原音重现那种音质,只要他们出现的场子,爆场。 钱雨听得心花怒放,嚷着也要去,他也很爱唱歌,而且唱得还不错。 风离大喜,咱们现在就去熟悉的场子唱,马上走。 余超:…… 这是城内一家著名会员制G吧,只接待私密会员,当年风离和杨正的初吻就在这儿留下的。 风离头戴运动款头套,遮至耳垂,脸上戴着大□□墨镜遮住半张脸,沿不住星芒闪耀的光环,这幅模样出现没人能认出他。 这儿会员多,今晚小圆桌上座率八成左右。低声交谈的居多,偶有想献唱一曲的,可到上方小舞台上一展歌喉,由现场乐队奏乐。 风离一行四人找了张小圆桌点了酒水,舞台中间驻唱歌手深情款款,吟唱着爱恨情仇。 钱雨第一次来G吧,看什么都很新鲜的样子,入场的人全是男的。他们这桌太引人注目,从一行人进来后像众星揽月的感觉,就有人不断往这边关注。 余超指了一下小舞台,若待会儿要唱歌,得先去后边跟乐队交流排序。钱雨欢呼,让风离先去点歌,风离悠然自得往场中一坐,让钱雨先点。 钱雨乐呵呵的就去后边找乐队。 从一行人入场,旭靳就看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起身走过来打声招呼。 “嗨,好久不见,我能坐下吗?”旭靳开口询问,声线很饱满,字正腔圆,很适放男性魅力的声线。 一个很帅的男人再有一副很有魅力的声音,真的很吸引人。 三人抬眼,都怔住了。 “居然是旭靳,上次一别有六七年不见了吧?”杨正最先回神。 旭靳优雅一笑:“嗯,八年了。” 现在三缺一,旭靳从荣入坐。 旭靳坐下第一句话问余超:“再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吧?” 余超觉得真没什么话说,他对旭靳说了一声:“我现在有伴儿了。”然后不想再搭话,起身向正在点歌的钱雨走去。 钱雨正和乐队的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旭靳看着余超的背影,又研究的眼神打量了钱雨一番:“那小孩儿是MB?” 杨正失笑:“别乱说,那孩子是余超带的学生。” 旭靳双眸一亮,笑了起来:“刚开玩笑的,我就说嘛,阿超的眼光一向很高的。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心眼子多,总想着攀高枝,什么本事也没有,仗着年轻漂亮而已。” 风离忍不住这味道:“你刚吃了酸菜汤来的?” 旭靳一挑眉:“我也是有感而发,最近有个大学生在追我,粘人得很,甩都甩不掉。” 杨正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虽然他们几人八年未见:“你什么时侯回国的?听说这些年你混得不错” 旭靳笑了笑:“去年才回来,国外那边儿的事务所交给朋友在打理。国内行情好嘛,回国跟朋友合作搞了个基金公司。都是些小生意。” 风离暗中翻了一个白眼,看不惯这副作派,极其看不惯,看不惯。 余超往这边看了一眼,旭靳赶紧说:“我过去了,那边儿还有朋友等着呢,回聊。” 余超过来坐下时,旭靳已经走了。 风离说:“刚才过来显摆来的,这么多年不见,他这么个性子,一点儿没变。” 杨正问:“你还恨他么?还能和他做朋友么?若不能,支会我们一声,我们也不和他做朋友了。” 旭靳和余超是同学,俩人互相是对方的初恋,旭靳是直男,余超从十五岁开始就对旭靳有好感,追了许久,直到读大学,才正式公布恋情,然后俩人就腻在一起了。 大学期间俩人结伴过了四年,毕业之际,正是余家大哥捧打鸳鸯之时。 余大给了旭靳一笔钱,用金钱作试探,也是余大一贯的手段。 然后,没有然后了。 旭靳拿着钱出国了,就这么当着众朋友面把余超甩了。 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余超和大哥针尖麦芒的对上了,学业有成也不回余氏接管家族生意,跑去研究院当教授。 那些年余超过得很坚难,虽然身边也不缺伴儿,却没一个能上心,能长久的。直到余超身边出现了钱雨,这中间的路是有多不容易,杨正和风离都看在眼里。 于是,今晚偶遇前任这样的事,尴尬是有的,交流阻碍是有的,都能理解。 余超笑了笑:“都过去这么多年,早就放下了,不在意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做不做朋友也无所谓。” 几人又聊了几句,钱雨回座了。 钱雨一边喝酒,一边开心笑:“再过几首,就该我唱了。风离,你要点什么歌,我去帮你点吧。” 风离含笑致意,暂时不用。 余超淡定的拿眼晴瞄钱雨和风离,靠近杨正说了句:“这俩人关系突飞猛进。” 杨正抬眼看了一眼:“风离性子没定,有年轻人带着玩儿,嗨得快。” 余超低声道:“马上就嗨不起来了。” 杨正想问什么话儿叫马上就嗨不起来了,又见余超不想说的样子,压住没继续问。 半小时后,杨正终于明白什么叫‘马上就嗨不起来了’,也明白了余超眼中舍身成仁的大义凌然从何而来。 风离只听钱雨唱了个开头,眉毛就皱成一堆,转头,看到余超双耳戴着麦,正得意的对他挥挥手。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告诉他要先做戴耳麦的准备。 此声线一出,全场绝倒,原本安静温馨的气氛全被打破,有人捂耳,有人咬牙忍,有人喝的酒都被呛出来了。 风离耳中听着如飓风刮过群魔乱跳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交汇,只觉胃部十分的不舒服。 杨正双眉纠结的看着风离,风离这人是个追求完美的强迫症,衣服上多个皱褶都要纠结半天。 风离喜欢的人除了要求长相,性情,最重要的是声音要好听,因为风离自己的声音就很好听。在对等要求下,风离特别讨厌破锣嗓,余超是有多了解风离啊,带钱雨和风离同场唱歌。 杨正憋着笑。 突然一个刮破锅加摔碗的声音出现,冷不盯吓得风离全身细毛冷汗都出来了。 事实证明这不是普通地狱,因为地狱有十八层。 风离只觉全身感观跟着这嗓音一起开始下缀,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 终于,风离忍不住了,一把抱过地上的垃圾桶,“哇”的一声,将之前吃的东西吐出来。 杨正赶着拍他的后背,要吐就吐完,这样才舒服。 一首还未唱完,酒吧老板就出现了,挺和气的说:“要不这桌酒就不收钱了,只求您别再上台唱了行么。您这不是捧我场子,是来砸场子的好么。” 钱雨欢乐的回座,刚喝一口酒。 风离弹了个响指:“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儿呢,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绝对的不给面子,太不给面子了,风离是真受不了了。 然后风离和杨正就走了。 钱雨还怔了半天:“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还没玩够呢。” 余超也拉着他:“我们也走了吧,下次再来玩儿。” 不走能行吗,酒吧老板都出来赶客了。 钱雨刚玩出兴致,一边咕噜着,嘴巴上面可以挂油壶了。余超就这么半哄半劝的把钱雨带走了。 角落里,坐着全程目睹经过的旭靳,他身边的大学生问:“旭总,您认识那桌人?” 旭靳轻蔑的看着被余超护在身前的钱雨,笑了笑:“认识是认识,不过他的口胃变了好多,这么重口味儿也不挑,倒是稀奇得很。” 风离还在等电梯,余音绕梁啊,这股魔音还在脑中盘旋,一个不小心,又吐了一波。 杨正在边上笑抽了,又要端着装做不知道。 这晚,风离没睡清静,是被吓醒的,魔音穿耳留在脑子里了,害他做恶梦了。他吓得睁大双眼大口呼气,转头看到杨正静静躺在一边。 杨正没睡,一直这么看着他:“怎么?做恶梦了?”说完捂着被子就开始笑,他觉得风离现在很可爱的。 风离哪里受得别人的嘲笑,伸手过去按住杨正,用足了劲儿往死里按:“笑,笑,笑死你算了,我一想起钱雨唱歌就恶心想吐,都有妊娠反映了。” 杨正一边翻滚一边求饶,好话甜话蜜话都说尽了,各种求各种许诺都应了,只求风离别生气了。 风离想起什么似的,悄声对杨正说:“你知道,吃饭之前钱雨对我说什么?说余超是0,钱雨才是1……” “啊?”这个消息太劲爆了,杨正都呆了,余超一直是纯1,当年和旭靳在一起俩人都是1,最终旭靳托协做0.5才作摆。余超的口味多年不变啊,这次钱雨也是1,换余超托协做0.5。 然后杨正想到钱雨唱歌余超全程听完的样子,话说,余超能全程平静听完钱雨唱歌,绝对真爱啊。杨正又开始笑,笑得肚子都痛了,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嘛! 余超和钱雨回家后,余超还是有点好奇,之前钱雨跟风离聊得这么欢乐都聊了些什么。 钱雨说:“我就向他请教一下,关于如何忄生.生活上更协调的问题。” “啊?”余超傻了:“不是吧,这种问题你跟风离请教?” 钱雨说:“这有什么,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余超揉了揉眉:“正因为都是男人,才不能交流这种问题。” 钱雨争论:“为什么不能?咱们这个圈子都是男人,我不跟男的交流,难道去问女的?” 年轻人性子浮躁,有点什么事儿非要搞清楚明白,简直成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翻版。 余超很是头痛:“这事儿你只能跟我交流好吧。” 钱雨说:“就是因为你的事儿,我才跟风离交流的。” 余超不解:“我能有什么事需要你单独跟风离交流的?你倒是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解决。” 钱雨纠着手指略有难为情的说:“上次不是咱们俩那样,你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么,我就想着是不是弄得太过分了,你都受不了,就向风离请教来的。上次你不是说也是第一次,没经验的么,我也没经验,害你床上躺了一天,我内疚么。” 余超只觉眼前一黑,一世英名被人毁了。 第14章 拜访家人 “你都跟风离说了?咱俩的体.位啥的也都说了?” 钱雨点头,然后赶急解释:“你放心,风离跟我保证了,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余超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你傻啊,当你告诉人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个秘密,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钱雨也觉得好像是错了:“大不了,下次不说了嘛。” 余超去咬他耳朵:“你这人也是心大,你这样子,难道不怕别人对我产生忄生.幻想。” 钱雨瞬间涨红了脸,飞跳起来,就向余超扑来压住:“尼妹,谁会忄生.幻想你,别特么做梦了,除了老子,谁也不行。” 余超早已看出钱雨暴露的破绽,只是心甘情愿被打压而已。 钱雨趴在他背上不依不饶:“老是指责我,你也不想想,我刚进这个圈子对你们那些规矩还不太懂。你说我傻,我让你说我傻,看我怎么揍你的。” 余超对他这种一言不合就扑上来打架的方式已经习惯了,任由打就是了,反正皮厚肉糙。只是钱雨不按套路走,阴招损招不断,手指钻耳朵孔,钻鼻孔,掰嘴巴,指甲掐耳朵,掐鼻子啥的,什么招儿都乱用。 余超忍无可忍,一记肩固绞将他按下,再来个十字固,将他压在身下,完全动弹不了。 钱雨正想咬人,被余超猛地吻住,咬不下嘴了。 余超也不是没脾气的,这小子欠收拾,要使他服帖了必须用强的。 两人就这么在客厅里缠斗,一个气喘吁吁,一个蓄势待发。 荷尔蒙气息随之飚升,一场不眠不休的撕扯开始。 余超已经一个月没回余家大宅吃饭了,自从回归余氏接管生意,每周都要回去吃饭的。跟钱雨好上后就开始乐不思蜀,回大宅吃饭神马的,各种理由推托唐塞。 余大的电话直接从英国打来的,捉人来的,明天余大回国,行程紧,三天后又要飞回英国,让二弟回大宅吃饭。 现在余超上下班都要接送钱雨,要去大宅吃饭这天也不例外,得先接钱雨下班回家。 钱雨知道他要回家吃饭,一边崔促:“别这儿亲又啃的了,快走吧。” 余超就赖着:“今儿回去我就给家人说你的事儿,下次就带你回家吃饭。”他跟钱雨说过了,上次大哥也表了态,不反对他的事了,他爱跟谁在一起无所谓的。 两人一阵耳鬓厮磨,差点都走不了了,等赶到余家大宅,晚餐已经快吃完了,吃夜宵算了。 余超就着一桌剩下的菜大口吃着,心情好,吃什么都香。 余老太爷和余家大哥就坐边儿上,瞧着余超那副样子,跟□□中了大奖似的,边吃边笑,这场景有多少年没见了,太稀奇了。 余超胡轮吃完,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家里的饭就是好吃。” 余老太爷说:“你这是个什么路数,跟谁好上了?”老爷子也瞧出来了,今儿回来就是露个底的,瞧这眉飞色舞的样子,老树开花不容易。 余超说:“我那学生叫钱雨,上次我也提过的,下次我带他回家吃饭。”这也不叫提前打声招呼,根本就是已经决定了回来通知一声的。 余家大哥说:“我上次就说过了,不干涉你跟谁好,前提是你做试管婴儿的事,你可不能反悔。” 余超一听这事儿又烦躁起来:“还早着呢,急什么嘛。” 老爷子发了话:“下次你带那学生过来吧,我们也见见。”有这句话压底,余超眉眼都笑弯了,一路哼着歌儿回家的,他急着回去告诉钱雨这个好消息。 回家时,钱雨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余超想把他抱上床,又知道他睡得浅,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万一醒了又会失眠。 余超拿来了一张毯子,轻轻给他盖上,然后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他。钱雨睡着的时候特别好看,长睫毛像扇子似的,好像还挂着晶莹的珠子。余超就这么给看痴了,后来困了,干脆就倒头睡在沙发边上,地毯还是挺厚的,盖床薄被,不会着凉。 钱雨醒了,转头看到余超就这么睡沙发边儿的地上,心里说不出感受,暖,暖得发甜。他悄悄起身,到健身器材区煅炼,一边深呼吸,一边眼光还看着熟睡的余超。运动累了,他就过来睡余超身边,也一起窝在地毯上,脑袋靠着,手抱着余超的腰间,共用一床薄被,睡得很踏实。 余超是闻着钱雨身上的味儿醒来的,再一看,俩人都睡地上,不禁都笑出声来,这么大的屋子上下两层,有床不睡都来挤沙发旁边的地板,真是太好笑了。 周末在家,余超是真不想做饭,就想带着钱雨去吃点好的,钱雨也不再反对。余超安排吃什么就吃什么,他都乐意。 余超拿起了刀叉分牛排,银白色的刀具折射着餐厅的灯光。握刀的手,修长、漂亮,雅致。然后一份分割好的牛排,交换了钱雨面前的牛排。 钱雨低头吃了块,肉质鲜嫩香甜多汁,口感极好;脑袋依旧低垂,余光瞅了瞅今天的大餐:菲力牛排、澳洲龙虾、香螺香蟹,还有一份只给他准备的小蛋糕…… 钱雨心里小小的荡漾,眉心一动,就站了起来,下一秒,他倾身过来,啾地一下,直接在余超的右脸颊落一个吻。 柔软的,温热的,还带点痒痒的黏稠; 因为和吻一块落下来,还有小块牛排酱汁,抹在了余超的左脸上。 两人腻着一边吻一边吃,互相品着对方嘴里的味道。 钱雨穿着宽松舒适的运动套装,头戴遮阳帽,低头看手机,鸭舌帽檐挡住了半张脸。他一边低头挑礼物,一边询问余超的意见,过两天要跟余超一起回大宅,还是挺在意的。 余超对任何礼物都没意见,你喜欢就好,想买什么都行,贵的便宜的都无所谓,用我的卡。 钱雨咬唇不同意,太没诚意了吧,怎么也得自己掏钱的。 余家大哥不在也是要选一份的,钱雨挑选了三份比较贵的,分别余老太爷,言姐和余然,另外根据大宅里的佣人阿姨,按人头,不论休假没休假的都买了礼物。 余超双手都提满了,俩人一边挑还一边打闹,不过都是店里挑礼物时玩笑打闹。 钱雨送给余老太爷一套血糖血压仪,双手递上有礼貌了喊:“叫兽爷爷好。” 余老爷子:…… 送给余言一套进口化妆品:“言姐好。” 余然笑咪咪的,暗中朝余超比剪刀手,二哥,不错哦。 余超:…… 给余然买了乐高玩具,余然眼亮:“钱雨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乐高?” 钱雨笑:“因为我也喜欢玩。” 选这份礼物时余超和钱雨争执过,余超觉得买了奥特曼人偶挺好的。 钱雨白了他一眼:“幼稚。”就坚持选了乐高玩具。 钱雨给余大哥买了一只钢笔,虽然余大不在国内,礼是要送到的。 然后大宅里工作的司机阿姨园丁师傅都有礼物,钱雨细心得把每份礼物的收银票据都放在里边,若有对花色款式不满意的,可以自己去商场调换。 余超笑着赖在钱雨身边一起,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新媳妇初次登门把我这儿的所有人都买通了,以后要横着走了。” 钱雨瞪眼:“什么新媳妇?我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才对你娘家人好。” 两人一边派发礼物还互掐着。 开饭前,钱雨和余然坐在大电视前打赛车游戏。两人各拿一只手柄,一会左一会右,我说你技朮差,你说我是猪队友,损,掐,嚷,互相闹翻了天似的。 余超收到爷爷的眼光,无奈的摆手,小孩儿,还是个小孩,我宠成这样的,哈哈,我宠的。 原本顺着发展下去还不错的气氛被一道菜打破。 钱雨当众堆碗:“对不起,我拒绝吃这碗鱼翅。” 僵场。 去年余然也有过类似举动,席间提过一次,太爷爷,咱们以后都不吃鱼翅了好吗?被割了鱼翅的鱼好可怜。 余老太爷微怒,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吃食物链底端是理所应当然。看那些所谓纪录片看多了只会让男人变得懦弱又仁慈,我余家子孙将来要接管家业,所谓慈不掌兵,懦弱的人迟早败光家产。 说完老太爷命令余然:“吃。” 此后沒人异议鱼翅。 今天钱雨重提鱼翅梗,众人倒吸囗凉气。 余言忙着圆场,余超忙着安抚钱雨。 钱雨态度不变,拒绝吃。 余老太爷压了压脾气将上次的论调用比调平和的语气再次说了一遍。 钱雨不敢顶撞,又心有不甘的低声说了一句:“慈不掌兵不是这么用的。” 余老太爷阻止了想两边安抚的孙子孙女,说:“我们家言.论.自由,有什么话光明正大说出来就是。其实我很开明也喜欢多听意见的。你这孩子初来我家,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忌。” 余老太爷一生杀戈果断从来都是老辣姜,从掌权开始专横决断数十年,无人敢说个不字。让钱雨不用顾忌的说话,都是套路,意在试探对方思路与异.见。换了余家任何一个后辈都不会上当的,因为都知道这招引蛇出洞会受到定向.打压。 钱雨并不知道,结果掉坑里了。 钱雨说:“家族要得以延续发展壮大,应该靠着宽洪大度与容忍。” 余老太爷瞪眼:“弱肉強食的世界对别人宽洪就是对自已残忍,叫嚷着不忍吃鱼翅的人,就是仁慈过了头,终其碌禄无为平庸一生,成不了大事。” 众人听得心惊,都听出余老太爷压抑的脾气不太好了。 钱雨说:“吃鱼翅是对弱者视而不见的表现,不忍吃鱼翅才是心怀苍生,方能厚德载物。” 余老太爷怒了,多年未见的拍桌子,今日重出江湖。 老人家拍桌子道:“到了我的家就得吃鱼翅,不吃就滚。” 钱雨一怔,低头考虑了三秒钟,再抬头时已起身。 他退出座席位向余老太爷鞠躬,同时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就走了,走了。 大家都呆怔着,傻了。 言姐和余然对视了一眼。 余然在桌布下对言姐做了一个大姆指的手势,赞!! 言姐吓得朝侄儿摆手,意思是,你别说了。 余超想起身追,被爷爷叫住,说坐下吃饭。余超看看爷爷,又看看大门,想着还是先留下安抚一下爷爷吧,就坐下了。 余超替爷爷添菜,极尽讨好又陪笑的说:“那还是个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爷爷您消消气。” 余老太爷拿鼻子“哼……”了一声,还在堵气呢,跟小孩发脾气似的。 余超十万火急的赶回去,钱雨正在吃面条,他还沒吃饭,饿呢。一个人的饮食好办,煮碗面条很满意。 钱雨看见余超主动垂头道歉:“对不起,害叫兽爷爷生气了。” 不等余超说话,钱雨又说:“可我也沒有说错话啊,我依然坚持这个观点不动摇的。” 余超了解,只是佩服钱雨敢顶撞爷爷的勇气。既然己经做了,后果怎样也无所谓了。 他安抚了钱雨又说:“白水面吃了没有营养,你等着,我去煎鸡蛋再做个肉酱出来。” 钱雨边吃边笑,你会把我宠坏的。 以往余超都是下午六点接钱雨下班,这日五点就收到钱雨发来短信,说己经回家,不用去单位接他了。 余超想着钱雨这阵子总是抱怨他做的菜难吃,还说逐渐跟黑暗食品靠扰的,估什是忍不住了,自已买了食材要做饭了。 想到这儿,余超也提前下班往家里赶,他得赶回去阻止钱雨下厨。 钱雨爱认死理,对食物制作太执作了。奈何余超也没有什么天赋,自问很努力研究过,做出的味道只有级格标准。 家里冷锅冷灶,钱雨就这么趴在餐桌上,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家里黑灯瞎火的,一盏灯也沒开。 钱雨听到开门声,知道是余超回来了,但是,他很累,真不想抬头打招呼。 他能感觉余超走近,钱雨低声唤了他一声,表示醒着的,沒有睡着。 余超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疲倦的样子问,是否不舒服了。 钱雨听了关心的话,鼻子一酸,都有点想哭了。他靠在余超身上吸着对方衣领里的味道,闷闷的说。 “我完蛋了,我闯货了,我死定了。” 余超见他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想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坐在旁边细问经过。 钱雨吱吱唔唔不太想说,这边余超循序善诱支持他说出来。 钱雨双手捂脸。 因为钱雨工作经验短,大业务都是跟着小组做的,他只有二十万以下小单子可以独立决断的权限。本想着新人入行虽缺经验,只要专业过硬,小单子不需要过多交际应酬很适合新人,却沒想到,钱雨犯了一个制命错误。 在与对方单位谈技术指标时,对于极限压力这项数据要求小于零点三,这本是个常规数据沒什么好争议的。签合同前夕,对方要求将执行标准按国际通用标准来改,也就是说,由之前国内执行标准转换为国际执行标准。 极限压力数据由原来零点三单位每小时,改为单位每分钟。技术数据是不变的,只是执行单位变了而巳,将原数据零点三除以六十既可。 钱雨粗心,因为是他独立在处理这个单子,并未交给别人审阅,竟然忘了修改零点三这个数据就将合同发给对方了。过了二十分钟,对方单位回复,追加签订三十台。钱雨还在想,这哪里是小客户,根本就是大客户嘛。照理合同金额上了二十万,已经不归钱雨管了,但之前签一台是钱雨在负责,现在追加三十台,对方单位不同意换洽谈人员。钱雨就回传了这份追加合同。 之后对方单位很爽快,三小时内已支付货款。 财务收到货款让执行科调合同时才看到数据错误,集体傻眼了,超过技术标准六十倍?别说国内,国际顶尖企业能做出的最高超标准只有三倍好吧! 组长气得把合同甩了,指着钱雨骂:“这单生意违约要赔双倍,怎么赔?这是要赔破产的节奏。” 虽说破产二字严重了点,但这是赔的现佥,企业最保贵的流动资金赔出去,真的是要破产。 钱雨说着说着声音都变沙哑了。 余超说:“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情况再说后话。” 电话拔通后余超就走到一边去了,也不知交流了些什么,挂了电话余超说:“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现在这个单子交给我,由我亲自去跟。” 钱雨说:“哪有这样的,我捅的娄子怎么能让你接?我是那种不负责任沒有担当的人吗?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替我背锅。” 余超笑了,问他:“责任在你当然由你来负,不过这事你担当得起吗?” 钱雨难得的闭嘴不争了。 余超一边挽了袖子开冰箱拿食材准备晚餐,一边安慰钱雨:“你莫要急很跟天要塌了似的,该干嘛就干嘛去,沒什么大不了的。” 钱雨说:“你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说得跟芝麻绿豆大的事差不多似的。你知道这件事对我打击有多大么,我谈了三个月才签下来合同的。” 倆人一边吃饭还在掐。 余超噗滋一笑,:“三个月才签一单?还是这种小业务,你的效率不要太高。” 钱雨被打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今天组长骂他的时候也这么说,若都是这个签合同的节奏,也不用领跑全行业的了,迟早关门大吉。 想着想着,饭菜是一点胃口也沒有了。 余超说:“专心吃饭,明天专心上班,别想那么多,都说了这个单子交给我。多大点儿事啊,这点压力就杠不住了,以后遇到更大的麻烦怎么办?出了事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的,不是黑着脸,一副别来拉我,我要去跳大街的熊样儿。” 钱雨说:“你不懂,今天组长把我骂得,全公司的人都晓得了,我是真没脸去上班了,臊得慌。” 余超哈哈笑开了,难得看到钱雨吃瘪的样子,真想拍照留影做纪念。 “原来你担心这个,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不是脸皮挺厚的,胆儿挺肥的吗?怎么也会觉得没脸臊得慌了?” 钱雨把筷子往桌上这么一丟,就去扑余超。 “你说我皮厚胆儿肥?我看说的是你自己吧,我这么内敛优秀的大好青年,哪里皮厚,哪里胆儿肥?” 余超才不怕他这虚张声势的打压:“你不是推碗不吃鱼翅么,胆小的敢跟我爷爷说那话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钱雨被反压嘴巴还不能停:“你还提鱼翅?那事儿是我的错么?” 余超一边亲他一边含糊的说:“不是你的错,你全对,是我的错好么?” 钱雨得意的笑,那还差不多。 余超板过钱雨的脸吩咐:“认真点儿,把大爷伺候好了,明儿大爷好替你出面。” 钱雨刚接话“尼妹,谁要你出面……”就被吻住说不出话来了。 剩下残余意识的那一刻,钱雨在想,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上班钱雨算是开眼了,公司中层以上干部都来了,平时偶尔一见的总经理也来了。 总经理见了余超眉开眼笑伸双手激动地握住,低头:“余总,您好。” 余超坐上首,其余的人依职务高低入坐下首。钱雨职务最低,坐到门口边上加塞的椅子上去了。 余超全程以领导的姿态对工作肯定,又说了些未来规划的话鼓励大家,最后拿下巴指了指钱雨,说:“年青人欠缺经验是要多给机会煅练的,那份合同由我亲自接管,别人就不用过问了。” 说完这句就宣布散会,余超忙,这半小时都是硬挤出来的。 但凡带了耳朵来的智商不掉线的人,都是听出来了的,这开会的目地,前边一堆场面话不用想太多,只为最后这句话作铺垫的。 第15章 霸道少爷 钱雨今天如坐针拈,被请到总经理办公室谈话。总经理与他挨着坐沙发上,很平易近人的问他和余总什么关系。 钱雨卡了一下,说是余教授带出来的学生。 总经理双眼一亮,这孩子前途无量啊,瞧这声余教授叫得多亲近。在他看来余总和教授的称呼区别太大了,跟叫叔叔似的那么亲近。 (余超内心:叔叔??) 钱雨这一整天收获的全是微笑和客套,组长中午还请他吃饭,席间除了哈哈哈还是哈哈哈,对昨天骂他的事完全失忆了似的。 钱雨觉得今天若被同事发现余超接他下班,会很麻烦,凭直觉的,开始警觉起来了。他左看右看确定了周围十米范围以内沒人注意他的时候,快速打开车门,一闪就坐进去了。 速度快得跟躲人跟踪似的,上车就崔促余超:“快点,快开车。” 余超…… 直到晚餐端上桌,余超解开围裙,看见钱雨还在深思熟虑的样子,那表情像在思考有关定国安邦的大事。 钱雨是一直憋着气呢,他觉得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一步太神奇了,他在等着余超的解释。可余超好像当做什么事也沒发生过似的,做菜的时候还在哼歌,难道早上那个'余总'是假的? 余超若是坦白从宽,这事也沒什么,闹闹就过了。可这么一副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模样做给谁看?钱雨的性子今天不把这事挖明白了,绝不摆休的。 好,既然你要继续装假,那我先提。 他看着余超淡定吃饭的样子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也知道当初是靠着你的裙带关系,一毕业就签了这家这么牛的公司。你不是说,你是出资人之一,平时不参与决策经营的么。怎么今天开会你能坐首席?明明是全公司都听你的,哪里是不参与决策经营的样子。你当我瞎呀?” 余超笑了一下:“余氏控股旗下那么多公司机构,都参予决策经营忙不过来的。何况我们的管理方向不同,只看年报,平时那些运作真的不管。” 钱雨表示没听懂。 余超仔细给他解释:“以你们那家公司为例,我占有控制权的股份,也就是俗称的大股东。我不管决策经营的日常事务,只靠报表数据判断,是继续持有还是转手卖掉。” 钱雨火气冒出来了:“说好了坦诚相待的,骗子,大股东和出资人,一开始就跟我偷换概念。你说你骗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天天跟这儿演戏,还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都不敢信你了。” 余超说:“我是骗了你,你进公司哪会儿我俩还没好上呢,我是怕你跑了才把你签下来栓在这儿的。后来你跟了我,我想着解释起来太麻烦,就懒得说了。” “借口,栓着我?你以为栓只羊啊。还有,不是我跟了你,是你跟了我。什么叫解释起来太麻烦?撒了一个谎要千百个谎来圆,咱们好了这么久,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说?” 说着火气更大了,嗓门也跟着大起来:“我晓得你们家有钱,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的。我钱雨是那种知道你是位高权重的富豪,就粘着甩不掉的人吗?你,你,你还留有后手对吧,耍我耍得挺开心的吧,仗着钱有势欺负人很爽吧。” 余超也有点气了:“我瞒着你那也是为你好,我怕你知道了有压力,哪也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你不要那样霸道行吗?” 钱雨怒了:“我就是霸道怎么样,受不了就分手。你这套说词只能哄小孩,骗人还有理了?什么为我好,还照顾自尊心,都是借囗。” 余超见他这么生气,连分手俩字都说出来了,马上服软说:“我说的都是真话,装穷追到手的才是真爱。这局被揭穿了,不都会说我看上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然后原谅和好么。” 钱雨听了更生气,爆脾气就炸了:“原来这等着呢!你要我对你说,我是看上你的人,不是你的钱对吧?错,我要甩你,不会要你一分钱。我今儿就把话说透了,从那天你留在家里把那碗鱼翅吃完的时候,我己经怀疑你的人品了,有那么多权势不关注弱小还往上踩的最可恨了。你我距离太远,价值观也不相同,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了,分手吧。” 余超蒙圈了,脑中一片空白,这是闹到分手了?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居然不知道为何会,就要分手了? 钱雨特烦他这种呆傻蠢的样子,起身就上楼,去衣帽间收拾行李。 自从在一起后,钱雨的衣服都挂在主卧旁边的衣帽间里。 余超听见楼上传来整理行李箱的声音,才如梦初醒般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他看到钱雨忙得很,收拾衣服的速度很快,都没叠好就胡乱往箱子里塞。 余超急了,跟着扑上去把箱子里的衣服全甩出来,失控的喊:“钱雨你住手,你不能走,我们不分手,我不同意分手。” 钱雨将被甩出的衣服又扯回来往箱子里塞:“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说在一起要俩个都同意,说分手只要一个人同意就行了。” 余超气急,拉过箱子倒提起来,将里边的东西全顷倒出来了。 钱雨怔了一下,下一刻将手里箱子丟开大吼:“东西老子不要了。”然后转身抓上背包就想走。 余超蹲在外边靠近过道处,里边的空间地板上全是散落的衣物和打翻的箱子,钱雨想出来必须绕过余超这一关。 钱雨抓着背包一边往肩上搭,一边侧身路过。 余超已经失去理智拉了钱雨的手臂将人往里甩,就一阵翻天覆地的响,木地板都震动得要弹飞起来了。虽然地上满地衣服杂物,钱雨还是被摔得够呛,瞬间眼前一黑。 余超一记十字纠杀,给人扣紧了,扑过去压上。 钱雨疼得说话都不利嗦了,嘴里还在咬牙切齿地骂:“尼妹……敢打老子……” 余超随手抓来一团布料,也许是件背心,也许是衬裤,也许是袜子,管他是什么东西,就这么塞进钱雨的嘴里。 钱雨双脸涨红无奈双手被擒动弹不得。 余超将他双手置顶用单手按住,钱雨全身痱红,散发出怒火燃烧的气息。余超看着身下的人,临时起意,另一只手腾出来将钱雨的T恤杉往上翻,退到手腕处打了个固定结,钱雨手腕被捆,战斗值降低大半。 余超又去解他裤子上的扣子,钱雨愤怒得双眼喷火。 余超将人提起一翻,旁边就是箱子。 钱雨面朝下趴着,被翻了个面儿,肚皮下垫着箱子,屁股朝上撅起来。这种姿势让钱雨感受到无比羞耻,换来的是更加拼命的挣扎。 这种通过愤怒传递的气息将余超点燃,也将俩人都烧成灰烬。 余超一屁股坐到钱雨背上,双手开始拨拉钱雨的裤子。 钱雨的助骨刚好抵在箱子边沿,软勒被压得,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余超不敢放开钱雨去找润滑油,他知道若放手,钱雨立马提裤子跑了。 余超往手心吐了囗水,简单做了前期扩张,就试着往里挤。 钱雨吓得唔唔唔的声音,余超上身重量全部压在钱雨背上,釆用后入式,一寸一寸往里挤。 若说余超初次是用突然袭击制服钱雨,在过程进行同时,无论钱雨如何反抗,无论做任何行为都无法避免余超将愤怒宣泄出来。 再后来,钱雨没这么闹腾了,反而更加刺激了余超的神经。男性的征服欲望迅速提升,伴随着钱雨愈听话,他觉得愈快乐。 钱雨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感觉助骨像是被压断了似的,到了后边余超已经把塞他嘴里的布团取下,他也没力气吼了,甚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间更衣室里,余超和钱雨完成了第一次互换,0和1的角色互换。 钱雨只记得看到零落的衣服,昏暗的灯光,然后除了臣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虽然很累,全身都很疼,却根本睡不着。 钱雨闭着眼晴数绵羊,身边发生的一切他都晓得。 余超在帮他清理身体,将他抱到床上,又盖上被子,然后睡着旁边,就这么伸手环在他的腰间,相拥而眠。 钱雨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却无比清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比起上次受到的伤害完全不一样的。 难道是换成余超,所以感受都变了。 钱雨也不记得睡着没有,好像一直醒着,再睁眼窗外已是昏暗不明,也不知是要天亮了,还是即将天黑。 余超查觉到他的动静,看到一张通红的脸,不对,摸额,发烧了,又手忙脚乱的去冰箱翻找退烧帖。 钱雨是被饿醒的,闻到小米粥的香味儿了。 这样的场景有种现世报的感觉,那时余超被折腾得在床上休息了一天。这次换了人,钱雨被折腾得躺了一天。 余超一边给他喂粥,一边低声各种求饶,各种求原谅:“是我不好,害你都流血了。” 钱雨喝了半碗粥有点力气了:“老子每回对你都温柔得很,怕你疼了,怕你不舒服的。你呢,上来就下狠手,你不把我弄死不摆休对吧。” 余超见他有力气骂人了,就这么垂头蹲在床边儿听着。 “老子从来没把你弄流血过,你这白眼狼,心黑手辣要催花是吧?虽然老子不是娇滴滴的那种花,但也是皮肉骨血长的,你特么的下手不分轻重,你是要我的命啊。” 余超听见‘娇滴滴的那种花’突然就笑了,他在脑中回味,也不知钱雨像哪种花。 钱雨听这笑声更气了,都气得不想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在屋子里腻着,哪儿不去,余超也不去做饭了,他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间屋子,觉得钱雨骂他的每一句话都挺好听,这骂声特别亲切。 为了解决饥饿问题,外卖发挥了重大而又不可估量的作用。 钱雨烧了半天,退烧后胃口特别好,什么都想吃,想吃味儿重油多的那种。余超点的菜,全是清淡为主,为了这事俩人又掐。 “嘴巴要淡出个鸟来了,你还点了鸡汤?你是在照顾坐月子的人吗?” 余超说:“你流血了,怎么也要悠着点,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再坚持几天,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钱雨把脑袋歪一边靠着,一副坚决不喝鸡汤,宁死不从的样子。 阳光清透地洒满了整个卧室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八点半。 钱雨盘坐在余超的大床上,昨夜睡得太多了,现在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余超推门进来,换了一种粥,点的外卖。 “睡不着了?”余超问钱雨,其实余超起来得更早。见钱雨点了头,直接伸手将他带入怀里,静静的拥抱了片刻,忍着情愫地问:“还疼吗?” 钱雨抬起头,摇头。不疼了。 “……可以碰吗?”余超又问。 钱雨摇头,反应过来,点了两下头。随即,钱雨直接凑过脑袋,用自己的唇对上余超的唇,笑嘻嘻说:“这样碰碰,还是没事的。” 一句话,像是小火苗点燃了身体里所有的情愫。 余超还是克制着,只是再克制,他还是将钱雨压在了自己身下,然后低头吻住了他。 因为两人身在大床,所有动作都是顺其自然,就像是大脑对大床做出的判断和回应。余超撑在钱雨上方,一点点触碰,一点点深入。 这是一个悠长而温柔的吻。 直到完全动情到不能自醒的时候,余超及时刹住了车。 钱雨同样被吻得满足而懒洋洋,勾住余超的脖子,卖乖讨好地说:“我肚子饿了,手没有力气,喂。” 余超淡定的装做没看见,端着粥自己喝着,钱雨咬牙想,居然不是给我的。盯准时机,伸出手就去抢那手里的杯子。 余超一个转身跳起将杯子放到斗柜上,这边将钱雨按床上,又亲,钱雨心想老子饿了,亲又不能当饭吃。还没想完,就尝到粥味儿了,亲吻还真可当饭吃,神奇。 接下来的日子钱雨觉得挺满意的,最快乐的事是他心结解开,不再反感了。 上次留下的阴影虽然还有些,但已经影响不了他的生活。 钱雨觉得自己很强大,单凭自己个人的力量,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这使他信心倍增。 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没有,他连这种深到骨髓的创伤都能痊愈,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心里创伤的痊愈更多来自恋人的相助,想到余超,钱雨总会很心暖,因为有这份坚持的守候,不问原因的等待,才换来今天的忄生.福生活。 余超也乐翻了天似的,他是守出来了,俩人忄生.生活协调已经如鱼得水,体.位随心情互换,各中乐在其中。他的钱雨回归了,还是原来那个性情随意的大男孩,那件伤痛并没有影响到他太多。 收到K联合商会秋季古文展的邀请函,余超第一想到的是带钱雨一起去。 他要带钱雨融入自己的圈子,不论是G圈,大众圈,家族圈,他希望以后出席的场合都能带着钱雨参加。 就像风离和杨正那样,除了工作外所有场合都出双入对。 风离和杨正己经成了G圈里标杆高,最抢眼,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余超努力的目标,就是任何场合都能和钱雨出双入对。 拿着邀请函问钱雨的意见,钱雨第一反应是不想去。 余超说:“你的圈子太窄了,年轻人就该开阔眼界,互相融入圈子是最好的捷径。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是很悠闲,悠闲久了也需要热闹喧嚣。社交场合是个小社会,各种光鲜亮丽之下明争暗斗汹湧不断,于之打交道,很有收获。” 钱雨有些动容,可他以什么身份去呢?余超出柜己久,G圈人人皆知。G圈和大众圈交集,意味着,大众圈半公开都是知道的。钱雨由余超带进G圈,家族圈这种沒问题,因为都是小众圈子。带钱雨去大众圈意味着什么?不可描述。 钱雨说:“我弯了这事家里人还不知道,奶奶年纪大了,我妈虽然每年只见一次,我俩个姑姑家还有表弟表妹,我还沒做好心理准备。” 余超也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鼓起勇气出柜的,这需要时间。 钱雨说:“要不你再去领一张邀请函吧,我就代表我们单位去。” 余超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是领电影票呢。K联合商会入会最低标准是上市公司,而且每年要交巨额年费。你工作的单位没有资格入会。” 钱雨的好奇心己经被勾起来了,他想了下:“要不按原计划你带我去,签到入场以后你就装做不认识我,我们各自找乐子玩。” 余超心说,你倒是会过河拆桥。想得美,他坏笑:“你也不是白跟着去的,余然也要去,我没空带他,让他跟你,你照顾他安全。” 钱雨白他一眼:“原来让我去带孩子。” 余超心说,对啊,你别想着找乐子勾搭陌生人,余然是我眼线。 “这样的场合居然有孩子?” 余超说:“那当然,我五岁就跟着爷爷出入社交场合了,能来的孩子未来之路都铺好的,从小结识的友谊长大了更多互惠互利的收获。” 钱雨哦了一声:“从小就这么大压力,一定很幸苦吧。” 余超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很温暖:“你想多了,幸苦会有回报,不少人乐在其中的。” 钱雨想了想:“也对,从小就在失去欢乐中压抑个性的生长,回报的只有名利二字。从小自由自在,回报是无拘无束。都是身不由己,各有得失而己。” 揉着头发的手指停顿,若有所思。 余然穿着一身得体小西服,小脸板着,头发给吹了造型,已有几分帅哥的架势。 钱雨看到惊叹:“哇奥,余然好帅!” 余然小脸一红,跟谁堵气似的嘟囔着嘴。 钱雨伸手牵他,余然大声道:“又不是牵着过马路,我8岁了,会自己走。” 钱雨耸肩,不牵最好,你以为我想牵着你么。 签到时钱雨带着余然远远的站边上,那样子急着敝清关系似的。 余超回望他,无可奈何。 会场很开阔,周围摆放着一些古玩字画。副会长和几个常务理事都是资深收藏界的行家,每年四次古玩展为主题的商会活动都会带着宝贝来参加。 有会员看上的,还得与之交情不错才会达成交易。 进了会场,余然就找借口溜了。余然的小伙伴们也陆续来了,要他跟着钱雨,开什么玩笑。 钱雨跟过去看了会儿,那处游乐区里全是青少年和半大的孩子。有几个科技体验,光彩炫目的很吸引人。钱雨看了一会就跟余然说了一声,要去逛逛了。余然正专心研究一只发光球,朝钱雨摇手,表示听见了。 钱雨拿着小则子,上面印制了几个此次展出很俱代表性的藏品。 一处宋瓷官窖花瓶前,围了两三人,藏品主人是位头发花白满面红光的老头。老头正与围着的人得意的介绍着,从其来历到其淘来的经历。别人听得动心,说想买,老头微笑,对不起,不卖。这是不合眼缘的,达不成交易。 钱雨看得唏嘘不已,真是涨见识了。 在一处永乐大瓷盘前,钱雨正在细看盘面上的花纹。身边站过来一位男士,好像也对这盘子挺感兴趣的样子。 男人跟钱雨搭话,问了一些收藏类的问题。 钱雨不是发烧友,就一看热闹的,忙摆手,无法回答。 男人微笑:“你好,我是旭靳。”说时双手递上名片,上边只写了名字,旭靳。 钱雨知道这样的场合商务结识为主,真正身家背影雄厚又有实力的人,名片很简单,就一名字一电话。与那些印着大堆职务公司的屌丝,区别很大。 钱雨还是礼貌的接过名片,然后说:“你好,我叫钱雨,抱歉,我沒有名片。” 旭靳笑了一下,成熟男人风范尽现:“沒关系,加朋友圈吧。” 第16章 三少打架 钱雨掏出手机,俩人头靠近,就互相扫码加了朋友圈。 旭靳抬眼细看垂着脑袋扫码的钱雨,细软的头发,精致的耳垂,散发着年轻气息的颈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一个人?”旭靳问。 “对。” 旭靳微笑着又说了些永乐大瓷盘的来历科普知识。 时机分寸掌握得很好,说多了,听着累而无趣,说少了,气氛还沒出来。 旭靳说了几句就点到及止,就这么看着钱雨。 钱雨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瓶水,似有话说欲言又止的样子。 旭靳手里拿着酒杯,杯里还有大半的酒,另一只手拿着一小瓶水。钱雨想了想,莫非是自己没拿喝的,对方帮他拿了? 那是很小一只瓶子,迷你装的那种,挺贵的一个进口水品牌。 旭靳的手微动,清晰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钱雨。既不出言询问,也不主动递出。肢体语言和神态里透露出一种,你要喝吗?要喝自己拿。你不喝吗?不喝我也沒主动递给你。就这种感觉。 钱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自己拿了。他还沒去饮食区,拿瓶水来喝的,也没多大关系。 旭靳见他主动拿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钱雨觉得这位旭先生很有绅士风度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噜,一囗牛饮。 这一喝还有点儿渴了,一口气喝掉大半。这种迷你瓶本就分量少,就为一囗气喝光而设计的。钱雨看到旭靳笑咪咪的双手环抱,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钱雨有点疑惑,他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刚才我理解错了意思,这不是给我喝的? 钱雨拿着基本己空的瓶子问:“这是?给我的?” 旭靳笑咪咪的点头:“对。” 哦,钱雨放心了,刚才好尴尬,还以为拿错了。又仰头将剩下水给喝光了。 旭靳靠近他放低声音询问:“你有喜欢或熟悉的地方吗?也可以去我那儿。” 钱雨见他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没听懂。 旭靳笑了:“如果你今天不方便,那改天。” 钱雨蒙圈了:“改天干嘛?” 旭靳又靠近了点,几乎是贴近耳朵的说“'喝我水'的意思是'和我睡',你都喝了我的水,表示同意和我睡,什么时间,去哪儿都依你。” 钱雨脑中一声惊雷响过,看了看旭靳,闻到男人身上成功与金钱的气味,吓得将手里的空瓶子往旭靳身上一塞,恐沾到什么病毒似的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拿,拿错了。”钱雨赶急说。 旭靳看他这副作派就知是个新人,大步跨进,将钱雨挤到身前,调戏道:“钱不是问题,体.位我说了算。” 钱雨傻在当场,真是活久见啊,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约泡,还被误认为是鸭子。 钱雨想着这样的场合,若一拳揍上去可能不太好吧,他长呼囗气平静地说:“你误会了。” 然后一侧身,溜了。 钱雨边走边想,难道我脸上写明了忄生.取向,我现在样子能让圈内人一眼看出来的吗? 钱雨回头看了一眼旭靳,男人还站在原地注视他,举杯,微笑。 钱雨吓得,后背绒毛汗都出来了。 钱雨走到冷餐区,他需要吃点东西压压惊。 餐区服务的都是年青漂亮的俊男美女,钱雨取了餐盘在美食前流连。 角落处两个身材高挑的帅哥将一位侍应妹妹挤在角落。帅哥调戏:“美女,我哥俩看上你了,待会儿跟我们走吧。” 另一帅哥戏道:“好多女人争着抢着想做我们的女朋友,我哥俩都睢不上,就看上你了。你若跟了我们,就不用做侍应生了,我们养你好不好。” 侍应妹妹像受惊的小兽,一边抖一边摇头,眼里泪珠闪闪,咬牙忍的样子。 钱雨暗中翻了白眼,边取食物边想,要不要这么猛.浪啊,我什么都沒看见。又拿了瓶水,赶紧离开。 余然己经玩嗨了,正和小伙伴玩双打,钱雨把水递给他。 余然头也不回的说:“谢谢,帮郝胖也拿一瓶来吧。” 旁边玩的男孩体胖,估计就是郝胖。 郝胖回头一笑:“我还要蛋糕,奶油的那种,谢谢。” 钱雨笑:“不客气。”又回餐区去取。 餐区那两个身材高挑的帅哥还以同样的姿势站着:“美女,这是我的卡,密码六个一,只要跟了我哥倆,想买什么尽管刷。” 侍应妹妹吓得缩着头:“我,我还是个学生。” 另一个帅哥说:“学生妹才清纯,要叫我大老公,叫他小老公。” 侍应妹妹也不应。 钱雨是真没忍住,在边上说了一句:“人小姑娘不同意呢,行了吧。” 三人同时抬头,俩帅哥恕容,侍应妹妹惊讶。 大帅哥眼这么一扫,问钱雨:“她是你女人?” 钱雨说:“这是正规场合,不是红灯区,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 大帅哥立既瞪眼叉腰:“你特么谁呀,居然敢管大爷我的事儿。” 纨绔子弟的性子,不能受气,不能吃亏,只有人怕我,老子有权有势从没怕过谁。 侍应妹妹慌了,怕俩帅哥走了,赶紧的挽过大帅哥的手臂,娇声说:“大老公别生气。” 大帅哥瞬间笑咪了眼,递上卡,再掐一下水嫩小脸。 侍应妹妹浅笑接过卡:“大老公,小老公,我在后台工作区等你们。”说完蝴蝶似的飞走了。 钱雨自知多话了,以为是恶霸调戏美女,结果是因为价格没谈拢,美女欲拒还迎吊胃口。 他摸摸鼻子,当没说过似的取了蛋糕和水,准备离开。 小帅哥双手抱胸,已挡住钱雨:“你小子面生,哪儿来的?你妈没教过莫要打扰别人撩妹吗?尤其不要打扰有钱人。” 大帅哥也笑,他俩只须片刻时间打量钱雨,己经知道钱雨全身行头的价钱加起来还沒他们一条领带贵,不过是个穷小子。 纨绔子弟不怕挑事,也喜欢闹事,出了事更好玩嘛。 大帅哥拍肩,钱雨回头,哗啦,一杯冰水头脸泼来,顿时成了落汤鸡。 旭靳正与朋友聊着,听到喝呼声回头,就见到钱雨被人泼水。 钱雨微怔,顺手盘子里的蛋糕就砸大帅哥脸上,那边一偏身,奶油沾到西服上了。 小帅哥怒了:“这穷小子居然敢还手。”还在他们的场子里。今天他们的朋友也来了不少,若是任其还手都不教训一下,他们真不用混了。 何况他兄弟俩教训小虾米时,从没有人敢还手的。 小帅哥抄起桌上的水瓶杯子就开始砸,嘴里还骂着:“老子削死你。” 转眼间三人混战得不可开交,俩帅哥也没啥打架经验,乱而无章不得其法的感觉,若是余超这种高手,不用打得这么热闹和花哨,两招拿下对手就能结束战斗。 侍应生吓傻了,甚至都没人注意到这场打斗是如何开始的。 现场乱成一团,绅士保护淑女到处躲,侍应生保护家什伙不要被人顺手抓去当武器。 三人翻斗扭打成一团,桌子也侧翻了,食物酒水横飞,刀叉盘子一切可用的都被顺手当作武器。 女人被飞溅酒水击中,高声尖叫,纨绔子弟的朋友围过来嗷嗷喊打,甚至开始卷袖子想冲上来帮忙。 现场负责人心想,还好刀叉盘碟都是轻质的,应该杀伤性不大。 上点年纪的人在旁边无力的喊,别打了,别打了。 保全人员训练有素,看准了拉架,一拉一准。 小帅哥被保全人员左右架住拉起来,还叫嚷,敢打我,老子找人办了你。又努力出脚想补几下猛踢,无奈隔得远沒踢到。 人群里冲出个吓得花容失色的阿姨高声尖叫:“谁打我儿子。” 唐兰看到两宝贝儿子都挂彩了,心肝疼得被人乱刀砍过似的疼。 她指着钱雨一阵乱骂:“你这沒教养的小畜牲居然打我儿子,你,你是哪个带进来的,这儿也是你这种人能混进来的?你混近来偷东西的吧。报警。” 唐兰知道儿子不傻,亲自动手前,绝对权衡过对手的实力。她的儿子们只会欺付小角色,既然是个儿子都不怕的小角色,她更不会怕的。 余超坐在落地窗前圆桌旁,正在与商务友人饮茶谈事,突听会场有大动静,身边的人都往餐区跑,有人说那边打起来了。 余超想了想,钱雨肯定也湊过去看热闹了。这时谈话也告一段落,商务友人说:“要不咱们也去瞧瞧吧,谁这么胆肥,敢在这里打架。” 余超听到“胆肥”俩字心里一跳,然后自我安褽,想多了,钱雨最多场外观众啦。 他环视一圈场外观众沒有钱雨,心里跳漏一拍,拔开人群,钱雨和另两个年青人被保全人员拉架分隔开。 Ta集团总裁唐兰女士正在骂钱雨,骂的话之刻薄,说钱雨是混进来偷东西的,还嚷着要报警。 余超并不知道谁先动手,在场的人,除了打架的三人,谁都不知道事件起因。 余超说:“唐总,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唐兰见到余超出来说话,语气略软:“余总,这小畜牲打我儿子。” 大家都是k联合商会的会员,都是认识的,也有着干丝万缕的生意交集。 唐兰希望余超出面主持公道,毕竟余家老太爷是上一界商会会长,虽然已经退了,余家说话也是很有份量的。 余超皱眉,心说,你儿子被打,别人就是小畜牲?骂架水平跟街头泼妇似的,太不像话了。 “唐总,这孩子是我带来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余超一句话,表明了站队立场,你儿子宝贵我的人就可随意欺负么? 唐兰气焰顿减,她这才正眼看了看钱雨到底长什么模样,若非余超带来的人,她才不会拿正眼看钱雨。 这一看,俩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唐兰的表情像是受到惊吓,她指着钱雨问:“你?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是那样沒教养。” 钱雨笑了一下,扯着嘴角有点疼,他说:“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就这一句,气得唐兰双眼发黑差点昏过去。于女人而言,被人当众说老,从来沒有过的丟脸。 唐兰气得直骂:“你妈没教过你遵重长辈么,你这副死样子,你妈知道么?” 钱雨不想听她骂,一点也不怕她:“你嫁人之前,你妈没教过你孝敬公婆么,你连公爹的葬礼都不参加,还跟我谈教养,你教出来的儿子除了给钱家丟脸,还能干什么?你妈知道你这样么?” 围观群众有点跟不上这跳跃发散型的思维。 唐兰咬牙,她是钱王的第二任太太,因为公婆从来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也不喜欢她的两个儿子,她若登门,会被老人拿扫把赶出去的。 她心里也积蓄了很多不满:“我,我是没有参加葬礼,那是因为……” 钱雨打断:“因为什么?因为你太忙了?忙得挽联丧仪都不送?你俩个儿子也很忙?爷爷葬礼孙子不到场,他们难道不姓钱?是你跟外面的男人生的?” 唐兰觉得真是要跪了,家务内丑事被拿到大庭广众下说,而且句句无力还击。但,但她的儿子是真的姓钱啊。 俩帅哥疑惑的看着老妈:“妈,这人是谁呀?” 唐兰无力摆手,不想说,总之今天太丟脸了。 钱雨看了旁边俩都挂彩的帅哥说:“钱二,钱三,我是钱雨。” 倆人同时惊呆:“啊!?大哥。” 钱雨九年前出国留学,钱家倆小弟才九岁,再见面时哪里认得出大哥,结果就这样自家兄弟打起来了。 报警自然是不能了,保洁团队效率高,五分钟以内,己清理干净会场。冷餐区恢复供应,继续一派歌舞升平。 医疗团队将三兄弟带到休息室,做了简单伤囗处理,都是皮外伤,不用去医院。 唐兰平复了情绪对钱雨说:“既然回来了,下次约出来吃个饭吧。” 钱雨冷淡道:“不用。” 唐兰又有点气了,她也不好发脾气,钱雨己非当年的孩子,今曰交手她还是有点发怵的,因为她在钱雨身上,看到了钱王的影子。脾气,说话的语调都有几分像钱王。唐兰习惯了在钱王面前示弱服软,面对钱雨,她也强硬不起来,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余超驾车,偶尔抬眼看钱雨:“还疼么,以后你跟我学倆招,免得打架吃亏。” 钱雨说话时嘴角有点疼:“以后再说吧,我也不常打架的,今天这事我绕不过才还手的。” 余超见他那样心疼得哟。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替钱雨检查伤口,还要全身检查。 钱雨嫌太麻烦。 余超板脸:“必须检查。”他很专业的,比赛后都要检查的,何况是钱雨,他要亲自确定是否有暗伤。 钱雨无奈,就这么被押着,趴床上任其检查。 余超一边替他热水擦身,一边替他按压皮肤。 “你居然是Ta集团,钱王长子,咱俩认识这久,都好成这样儿了。怎么不告诉我?” 钱雨觉得按压很舒服,他闭着眼睛淡淡的说:“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你爷爷是余鹤年,你是余家二少?” 余超:“那能一样么?” 钱雨:“怎么就不一样了,你想跟我好,还是想跟钱王的儿子好。你喜欢的人是钱雨,不是我爸。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余氏二当家才跟你好。” 余超感动得差点哭了:“钱雨,你真好,我爱你。” 钱雨又数落他:“你,别以为有钱有权了不起,什么规则都由你来定,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在让着你。你瞧你那得意样儿,给你绑只窜天猴,你还真上天啊。” 余超在一边默默听着,手指按压不停。 钱雨想了想继续说。 “咱们都是成年人,原生家庭予我们的影响很小了。去哪还先报家门再报姓名都臊得慌?小孩打架才说我爸是谁,现在这把年纪了还在拼爹像话么?活得坦.荡.荡就行了。” 余超在他耳边低声说:“都听你的,我去放水,待会一起洗澡最坦.荡.荡了。” 钱雨脸红微怒:“你中文沒学好吗?坦.荡.荡又不是赤.捰.捰,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余超捂脸说:“你要赤.捰.捰也行,都依你。” 钱雨燃了,翻身下床就跳上去压住余超就开始打。 哎,又打起来了。 概括描述是这样的,从诱敌深入到欲擒故纵,从敌退我进到兵不厌诈,从空城计到大意失荆州。 荆州都丢了,只能从浴缸到卧室里,慢慢研究什么是赤.捰.捰。 …… 钱多和钱满窝在家里养了两天伤,耳边听到的全是唐兰的唠叨,什么钱雨那小畜牲下手黑还心狠,什么钱雨那杂种没分到家产这次回来没安好心当众让她出丑。面对唐兰自编自导自想的各种阴谋论,俩兄弟己是听得极不耐烦。 倆兄弟已经习惯了对上一辈的何任事既不参与讨论,也不发表态度和参与决策。中立态度久了,对母亲这些强硬灌输仇恨意识开始反感,但决不敢说出来。 唐兰为保护儿子从来都是独自撕杀,其目的是将儿子从家族纠纷中摘出来,她所争的,也是替儿子争的。 每个强势的母亲背后,必定有懦弱的儿子。懦弱儿子的任何决定都由母亲做主,任何事必须听命于母亲。 唐兰唯一顾忌的人是钱王,在家只须哄好钱王,无论家族还是生意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王。 历史证明,强势女王的儿子难成大器,例如吕后,武则天,慈禧。 钱多和钱满成了甩手掌柜,除了玩和花钱,没有更多爱好。 听了两天唠叨,俩人借口伤好,约了朋友出来,继续胡天胡地。 钱雨对这俩兄弟而言就像个挂名的大哥,他们自有记忆起,这个大哥就是用来欺负的。偶尔一次的家族聚会,只要看上大哥的东西,必要,不给就哭闹,然后由唐兰出面去讨。闯了货也由大哥背,只要俩人都指认是大哥干的,唐兰必会出面指责。 九年不见,钱雨居然敢还手,俩兄弟突然觉得大哥很陌生,同时心里升起好奇。也许是都长大了,血亲相近的定律,对这个熟悉的陌生大哥生出某种亲近感,然后想与之接触。 钱多和钱满念某二流大学一年级,朋友圈年龄浮动不超过三岁。要想联系上钱雨,俩人想了些法子。 壮汉作为中间人,介绍了钱多和钱满与余超认识。 壮汉是B大特电究研院学生,虽然他不是余超带的,却是知道余教授大名的。只是他刚进研究院时,余超已辞职。靠着这层关系,壮汉带着钱多和钱满直接去了余氏控股总裁办公室以学生之名找余教授。 余超听到秘书的电话心里略有疑问,又想不起是谁,还是同意见了。 壮汉介绍了一番,钱多和钱满礼貌的喊了声:“余叔好。” 余超内心是崩溃的,俩兄弟十八岁,喊他叔,那钱雨怎么办,他说:“你们别把我喊老了,还是喊我余超,或者叫声超哥也行。” 三人见余超没什么架子,才嘻笑叫:“超哥。” 余超从未听钱雨说过家事,既然钱雨回来不主动联系钱多和钱满,必定是有矛盾的。大家族里的那些矛盾,余超也能猜到几分。所以对于俩兄弟的请求,他考虑了一下,给钱雨打了电话沟通。钱雨听了说没什么,他也沒有那俩兄弟的联系方式,这样挺好。 余超与三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既然唤他一声超哥,自然要中午吃个饭的。散场时,钱多和钱满已经把余超当老大看待了。 晚上回家,钱雨给余超聊了聊三兄弟小时候的事。钱雨的记忆里钱二钱三是被宠坏的孩子,各种无理取闹,各种闯货,都是超级顽皮的男孩。现在想来当年那些为了鸡毛蒜片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也觉幼稚。 因为昨晚聊了些小时候的话题,引得钱雨回忆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所以下班前接到钱二钱三的电话,钱雨也乐意的答应下来。 余超主动说:“我送你去吧。” 钱多和钱满看到余超,争着超哥长超哥短的喊,还盛情邀请一起玩。 钱雨斜眼睛看余超,你仨人交情还不错嘛。 第17章 前任回归 席间气氛活跃,钱多和钱满还各自带了位烟薰妆美少女作陪。散席后又去酒吧玩,那边儿还有壮汉和另俩个朋友。 钱多和钱满熟门熟路的点了几个公主,按在场每人两个的标准,壕。余超微笑摇手,钱雨没见过这架势,肯定是不要公主陪的。 钱多微笑一下,弹了个响指,点了四个男公关,壕。钱多一脸我明白,我理解,我一视同仁不歧视的表情对钱雨笑。 面对这些吃喝玩乐的行家,钱雨略感后悔不该来。这不是曝光了吗?他暂时沒有计划出柜的。 余超无所谓,他今儿跟来的目地就是想帮助钱雨迈出第一步,一步一步来嘛,出柜就快了。 四个男公关很有眼力,见余超护住钱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自然不敢靠近,就两人成组互相调.情。 钱多和钱满唱了一首歌,刚开嗓,余超就皱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兄弟都是五音不全的节奏,钱雨听不出来无所谓。 然后由钱雨全场霸麦唱歌,钱雨唱得嗨森,这么多听众,无一人中途场。他以前唱歌,听众愈来愈少的。 余超在边上全程陪着,很有耐烦心的给钱雨递饮料,唱累了润润口。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提醒钱雨:“咱们该溜了。” 钱雨还想唱。 余超说:“再不溜,狂热派对就要开始了,你确定要留下参观全程?” 钱雨这才环顾四周,哇,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烟薰妆女孩和公主也脱得差不多了,男男女女互相拥吻乱倒着纠缠。 直到回了家,钱雨还在咕噜:“钱二钱三这俩小子才十八岁而已,怎么变成这样了,与小时候差别太大了,有点接受不了。” 洗完澡,钱雨一边擦头发还在纠结:“你说咱们就这么中途溜了,钱二钱三会不会察觉咱们是一对儿?” 余超点头:“会,他们己经知道了。” 钱雨捂头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去了,我还想着这事儿先瞒住家人,我还没准备好的。”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余超:“这是你的阴谋对吧,我怎么就上套了呢,我一世英明居然栽你手里。” 余超抱住他一阵亲:“别想太多了,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有我支持你。” 钱雨在他怀里扭啊扭的:“你得补偿我受到的伤害,不猜拳,我要在上边。” 靠猜拳决定体.位不公平,因为钱雨老是输,得寻着各种借口上位才好。 余超,…… 旭靳的短信联系钱雨时,钱雨看着手机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是那个古文展上把他误认做鸭子的那个“喝我水”。 不等钱雨回复,旭靳又发来一张照片,照片是某份文件上的签名,并附信息询问:“这是你护照上的姓名拼写吗?” 旭靳一边喝咖啡,一边打量坐在对面儿的钱雨,微笑道:“你就是钱王的大儿子?呵,地球到底是圆的,我居然遇到钱雨。” 钱雨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在处理文件时见过你的名学,把你护照上的英文名字拼写,写给我看。”说完递上手机。 钱雨接过,输入一串英文。旭靳:“嗯,是这么拼写的。”他看了一眼钱雨换上公事公办的样子,递出一份复印的文件。 这是一份委托书,钱雨大概看了一下,是一份商务委托,委托人签名,是钱雨。笔记肯定不是钱雨的,因为到今天以前,钱雨都不知道有人借他之名签署过这些文件。 旭靳拿着一本文件夹说: “大约在七年前,我的事务所接到一家贸易公司处理财务委托,替这家公司处理到岸后的资金运作。 做我们这行,不管钱是如何出境的,只管到岸后的资本运作。 这家贸易公司的委托人是钱雨。虽然我们双方从未见过,却一直合作愉快,因为钱先生从未托欠过佣金。一年前,最后一笔资金处理后,这家贸易公司的联络人就失去音信。 最后一笔佣金一直拖欠至今,尚未支付。今天遇到你,遇到你钱雨,我作为事务所合伙人,必须要告诉你,这家公司的委托联络人,名字就叫钱雨。” 钱雨听闻之初略感惊讶,然后保持双目略下垂视线,就这么静静的听。 “我打听过,钱王是那家贸易公司的老板,钱王去逝,这笔欠帐就该勾消,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的父亲还欠我的会计师事务所一笔佣金没有支付,这笔债务你有权不支付,我也有义务通知到你。” 钱雨:“我能看看这些相关文件么?” 旭靳掏出文件夹里的资料,其中一页是佣金帐单。 钱雨皱眉细看,问:“这份资料不齐对吧。” 旭靳笑道:“若你补齐所欠的佣金,我会把这笔资金完整运作的资料给你。” 钱雨看了帐单,三十万元,他心里算计着存款,工作以后的收入也沒什么大的花销,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买车,这笔钱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买车可以先缓缓, “钱不是问题,帐号给我,三十万人民币三天内支付。” 旭靳眼眉一挑,双手放桌上,身子前顷,眼晴直勾勾的盯住钱雨,吐词清楚的说:“我们谈的是美元。” 钱雨:…… 余超在卧室书房健身房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钱雨,他想,也许还没回来。 今晚余超有应酬,钱雨应该早就回来了。 淡淡的烟草味道,余超看到阳台处吸烟的钱雨,身边的简易烟缸里堆了六七只烟蒂。这是有多久没吸烟了,他还记得钱雨上次吸烟是因为心结没打开,不成功。自从钱雨克服障碍,俩人生活如鱼得水,至今这么久了,一直没吸烟。 余超知道,钱雨没有烟隐,只是压力过大时,才会吸烟解乏。 钱雨回头,俩人相视一笑。 余超说:“恋人和愛人之间不是该互相信任,互相包容么?你别这么闷着吸烟了,我看得心疼,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是遇到件事。”钱雨说:“这件事也许和几件无关联的事有关联,也许解开这件事,能将几年来所发生的事给个交待。我也不知道该该么办?是去探究迷底?还是置之不理?” 余超想了想:“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后悔,一种是做了后悔,一种是没做后悔。” 钱雨吸了囗烟,眼望阳台外的风景,不说话。 旭靳压在金豆身上,脑子里看到的是余超的脸。旭靳相貌英俊,身材修长,背部线条流线型的身材,汗,顺着背,颈部往下流。 旭靳神色迷离的喊着:“阿超。” 金豆气息不稳,声音颤抖的回应:“阿靳。” 尽情适放后,旭靳将人凉一边。 金豆还没适放,旭靳已无兴趣,他是只顾自己爽的人,从不关注床伴的感受,除了余超。 金豆怯怯的看着旭靳:“旭总,您刚才又叫我阿超了。” 金豆知道旭靳的怪.癖,做的时候喜欢唤“阿超”,也喜欢听人唤他“阿靳”。除此之外,只能称他旭总。金豆一点也不介意这样有钱又帅气男人把他当做替身,甚至觉得自己能做阿超的替身是件满不错的事,至少他可以凭这项优势留在旭总身边。 旭靳点了只烟,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金豆涨红的脸,眼光略闪过调戏之意, 男人摸了一把金豆的脸:“你自己做,做给我看。” 金豆的所有经验都来自旭靳,他的理解,只要给了对方快乐,对方爽了,自己就是满足,然后自己解决直至适放,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金豆倒在床上,双手滑动,想到刚才旭靳那么狂野的样子,已进入状态。 旭靳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床上的人。金豆二十一岁,年轻人的气息和激情能感染他,旭靳常被这股年轻的热情带动,从僵硬的工作中脱离出来,陷入不可描述的疯狂。 旭靳眼神突暗,他看到金豆后背颤动的样子,突然想起那个喝他水的少年钱雨。旭靳只觉全身血液凝俱到某一点,好像要爆发出来似的,他丢了香烟,扑向金豆,就这么将人提溜起来给重新压到身下。 金豆已到尽情适放的临界,被这么按到旭靳身下重新折腾,那即将爆发的火气又被压下。 “阿靳。”金豆刚喊出来,就被旭靳从身后捂住嘴巴不让发声,新一轮进攻,全程不叫他叫出来。 火山崩发那一刻,金豆听到旭靳喊:“钱雨。” 旭靳靠在床上任由金豆收拾残局,金豆忙着打来热水替旭靳擦试身体,再将之前脱下衣裤放进洗衣机。旭靳神色不明,眼睛跟着金豆转,却没将心思放在金豆身上。 金豆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又去衣柜将干净衣服找出来,放到床头柜上,一切准备就绪,才窝到旭靳身边。 电话短信提醒,旭靳拿过电话翻看一下,三十万美元已经到帐,他将交易流水号递给金豆,让他查询一下转帐单位。 金豆是旭靳的实习秘书,他爬下床,打开电脑上网查寻。 旭靳微笑了,果然这笔帐是从余氏控股海外公司直接转帐过来的,他真的很期待与阿超的正式会面。 余超看到财务经理给出的回执,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让秘书去查一下这家事务所的背景。 这笔三十万美元的收款,钱雨根本无法处理,一来钱雨手里没这么多钱,二来国内实行外汇管制,每人每年以个人名义汇往海外限额为五万美元,钱雨即便有这么多美元存款,也无法将之汇到美国。 余超那晚只跟钱雨说了,后悔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做了后悔,要么没做后悔。钱雨选择了前者,然后又特别抱歉的说,还差一笔钱,想问他借的事。 余超没有问这钱是用来干什么的,钱雨可以说,但没有主动说,余超便不会再问了。 钱雨觉得跟恋人之间扯上金钱上的联系就不纯粹了,他之前也放过话,既使要甩余超,也不会要余超一分钱,这才过了多久,张口就是三十万的借款,还是美元,虽说是借的,余超却一副这钱准备好肉包子打狗的模样。 钱雨心里有愧,这笔钱何时能还上,他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余超享受了皇帝般的待遇,钱雨包揽所有活儿,除了做饭,各种被指使,各种帖身侍伺。余超看着难得乖顺的皇后,心里觉得这种借钱的方法还是挺不错的,以后若有机会还会继续使用。 秘书传来的文件,余超看了,那家事务所是专为华人离岸公司处理资产的,在华人圈是挺有名气的,因为其处置手法圆滑,能顺利避开各项雷区,短短数年内,积累了惊人的财富,虽然这家事务所的佣金是同行最高的。 目前这家事务所的其中一个合伙人在国内,那人名叫旭靳。 余超看到这名字,沉默许久,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局还是偶然。 回家后,钱雨就一直埋头研究电脑里传来的邮件,唤吃饭都没有听到。余超又唤了两声,钱雨才抬头。 吃饭时余超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钱雨关于旭靳的事,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这笔钱是用于什么交易,各种问题,终是没问出口。 钱雨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维里,对余超的神情并未太在意。钱雨觉得这事儿是真找不了合理的解决方案来,就问余超,是否有财务处理经验。 这肯定是问对人了的,面对旭靳发来的邮件,钱雨看得神经要崩溃,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隔行如隔山,若是工业零构件精细图,钱雨是看得懂的,但,面对这种全是数字,帐号,财务专业数语的报告,钱雨真找不到这些数字中间的关联性,他已经对照查询专业名词大半天,也没理解是怎么回事。 钱雨向余超求救:“你身边有没有这方面专业人才啊,介绍一下吧,帮我看看这些邮件。” 余超说:“你太伤害人了,我这么个天才坐旁边,你还舍近求远找帮手。” 钱雨:…… “好吧,天才大人,你来看看,这就是三十万美元换来的财务结算报告,里边全是天书和火星文,我是地球人,我看不懂。” 余超嘴边挂着微笑,看了大半页已经笑不出来了。 有人冒用钱雨为委托人,替海外离岸公司处理资产,关键是这些文书都是伪造的,钱雨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怎么会做为委托人,担任如此重要的职责。 这个财务报告是旭靳的事务所出俱的,看来这就是事件根源。 余超询求了钱雨的意见,将这个附件发到自己邮箱,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次日工作,余超发动余氏控股一切资源,去查这家事务所,与之前查的那些初始资料不同,他需要事务所全面的详细情况。 旭靳看到这个来电显示,唇边的笑容高挂,这组电话号码是十五年前申请的。余超的电话号码与他的手机尾号相邻,只差一位数字,办理电话的人说,这是一组情侣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也跟他一样,保存了这个号码至今未改。 余超并未保存这个电话,这个电话曾经让他刻骨铭心到不用存电话号码,如今想了很久,寻着记忆拔过去,居然通了,这一瞬间,他真有种隔世之后再遇见的感觉。 旭靳在电话里很客气,俩人短暂交流,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这是一组别墅群,里边除了有会所,还有几处商务会馆,这是早期开发的别墅群,当年还属交通不便的荒郊之地,如今已成为市中心交通要塞。 旭靳一边品茶,一边与余超聊些旧事:“还记得吗,那时候你第一次约我到这里玩儿,我还带着女朋友来的。” 余超看着别墅群:“当年这片别墅房价也就几千元,销售别墅的业务员还追着客户跑,求着成交。现在十几万也是有价无房,根本买不到二手的。世界变化真是很快。” 旭靳看了余超一眼:“世界再怎么变化,不变的恒不变。” 余超说:“今天约你出来,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以你从业十数年的经验,肯定是知道的,是有人冒用了钱雨的名字做委托人,那些文件上的签字也是假的。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接下这种生意,这背后有些什么猫腻,大家都明白。” 旭靳笑了,看不懂的那种神情:“毕竟当年你大哥给了我这么大一笔钱,我带着这么丰厚的巨资出国打拼,不做成点什么事业的回国,真对不起这份期望。你们余家不都看不起我么,嫌我穷么,我这些年在国外累成狗是为了什么,也是为给自己长脸。” 余超皱眉:“现在能好好说话么?前尘往事反复拿出来说有意思么。你拿了钱就把我甩了,这事已经翻页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旭靳毫不在意的样子:“钱雨先生虽是委托人,但这家贸易公司背后的老板却是钱王。我们只管客户是否及时支付佣金,至于是不是真实有效的签名,真没必要追查。何况今天约出来,我就不想说这些相干的人和事儿,我就想这么静静和你待着。” 余超面色冷俊:“我俩还有什么事好说的,你当着朋友的面儿甩我毫不心软,那时该说的话都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旭靳说:“因为我不甘心,当年我是穷小子,你是贵公子,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你大哥给我钱的时候也说了,说我没资格跟你在一起。我甩了你也是为你好,让你心无旁骛的重新开始,同样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出去闯一闯。我希望哪天成功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跟你平起平坐。” 余超是真的笑了,他突然想起钱雨骂自己的话,凭什么错了还要找借口,明明是自己错了,还找借口说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原来持这种论调的人,真的很讨厌。 “别拿什么穷和富的言论给人戴帽子,为了钱就是为了钱,哪儿来这么多借口和理由。” 余超是有点不耐烦了,一副说得别人都错,自己都对的样子,以前爱着,看不见,现在不爱了,反而看得更清楚。 “今儿找你出来,就是想问你,之前六、七年所有资产处理报告都在你们事务所吧,你开个价儿,我全要调出来。” 旭靳说:“我知道你想查什么,没用,我们事务所只处理到岸后的资金,那些钱不是黑的,已经白了。至于这钱是怎么被洗出境的,这中间的过程我们不管,也没有任何线索,客户把这点做得很干净,你若要查钱是如何出境的,这条路行不通。” 余超说:“那些被洗出境的方式是另一条路子,我自然会查,我就要你这边的所有资产处理报告,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在商言商,不用顾虑人情关系的。” 旭靳说:“我只想和你重归旧好,这些年,我没找到适合的人,想来想去还是你对我最好,只要你和我还像当初哪样,我什么都听你的。” 余超笑了一下,他想到了钱雨,若今时今日没有钱雨,他会答应吗?他想了一下,不会。 “你别砖牛角尖,这么多年过去了,房价翻了十几倍,哪还能回到过去的样子。你若缺伴儿,多在圈子里混迹,总能找到适合的,何况我也有伴儿了,我这脾气不可能答应你对吧。”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谈是继续不下去了,旭靳说:“我也不能勉强什么,我就希望着,咱们能尽辞前嫌重新做回朋友。你知道我什么脾性,留意着替我选个合适的伴儿。钱雨先生我也见过一面儿,觉得他挺适合你的,你们既然是真心,横插一脚也不是我的风格。且说贸易公司这些阵年旧帐,我也没有调动的权限,还需要与合伙人商量,至于价钱方面,需要合伙人商议后才能给你个答复。” 话谈完,俩人也算握手言合,旭靳笑道:“咱这样详谈以后,是否有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余超说:“算是吧。” 第18章 程菲遇险 钱雨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听余超讲着这个帐目的做法,好像是做得挺完美的,属同行业中领先的。 余超的手艺唯一见长的,就是牛排,于是家里常见的晚餐都是牛排。 钱雨想了想,说:“这事其实我是知道的,我姑父说过,早几年就怀疑了,就是没有真凭实据而已。照你这么说,这个往年资金运作帐本是关键。我本不想管这事,现在知这个委托是以我之名,不是我想不管,这事就与我无关的。” 余超说:“往年帐目这事吧,我去想办法,旭靳是我同学,虽然这些年为了挣钱做了很多违背底线的事,但凡事都有价码,只要价格合适,他会把帐本给我的。” 钱雨反对,上次三十万美元的事已觉欠了余超不少,虽说他和余超已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但经济上,他真不想一直欠余超,甚至愈欠愈多。 钱雨说:“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插手,我知道你是好心帮忙,可这是我钱家这边儿的事,若需要出这钱,我会去找唐兰,唐兰现在是Ta集团总栽,此事关系Ta前途,她不会不管的。” 余超觉得钱雨这话有理,毕竟这是Ta的内部问题,钱雨能与他分享这个问题已经没把他当外人。 “这事我已经给旭靳吹过风了,若旭靳为难你,只管告诉我。” 钱雨拿斜眼看他:“什么叫旭靳为难我,我就要来找你?听你这语气,你俩的关系怕不只是老同学吧,或者是……前任?” 余超想着,这事不可永远瞒着,大家都在圈子里混着,迟早有碰面的一天。与其到时候被钱雨识破,不如遇今天这个谈话的机会给说了,就承认了:“是前任,分手八年多了。” 钱雨没处理过前任的关系,他知道余超的过去不可能纯白如纸,每个人的过去都不可能纯白如纸,包括他自己。目前这局势好像变成,因为钱雨这档子事儿,让余超和旭靳俩人再次搭上了爪子。这就是钱雨不太想看到的了,他自问感情上不是个大度的人,对于余超和旭靳的私下见面,还是有点儿介意的。虽然他还是相信余超的,若余超有心相瞒,也不会告诉他这些事儿,可那些无知的让第三方搭上爪子,然后被撬墙角的例子也是有的。 钱雨哼哼的咬牙,他提出跟余超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不能私底下单独会见前任,要见面必须有朋友在场。第二条,这件讨要陈年旧帐的事儿,你不能再插手管了,我自有办法去讨帐本,若我讨不到,自会想办法让唐兰出面去讨回来。第三条…”钱雨想了许久,说:“你那个叫旭靳的前任有伴了么?若是单着的,你以后都不能见他,若是有伴的,你见他的时候必须要他的伴儿在场才行。” 余超隔着空气闻了闻:“好酸,你吃醋了。” 钱雨拿大白眼看他:“是啊,就是吃醋了,怎么我不能吃醋么。” 余超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抱着钱雨乐得跟孩子突然吃到大块巧克力蛋糕似的,然后就往钱雨一阵猛亲。 “我爱你,你吃醋的样子太招人疼了,我爱你。” 钱雨也略有脸红,但还是一副架子端着,最后实在看不惯这副笑得贱兮兮的样子,冲上去压住余超就开始打。 “我让你笑,让你笑,你乐吧,看你怎么乐……” 余超觉得这种一言不合就打架真是好习惯,有利于增进感情联系,还是爱情的保鲜剂,随时让两人保持深度沟通,总之都笑呵呵的接受了。 …… 钱雨约旭靳出来是为了商谈如何购买全部帐目记录的事情,这也是电话里先聊过的。这一次见面目的明确,钱雨也给旭靳说了,这事儿余超不再管了,今后这件事儿直接联络钱雨。 旭靳笑道:“这事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事儿,委托人优先原则,既然钱雨你开口,我肯定先跟你交易。” 不过,旭靳话风一转:“你准备拿什么来与我交易?” 钱雨挑眉:“不知旭先生想要什么?” 旭靳起身,喝我水的套路不可能用笫二次。 他走到钱雨这边,弯腰,看着钱雨的眉眼,低声说:“我就想要你,你可以同时跟我和阿超保持关系。” 钱雨冷眼看他,不出声。旭靳手指轻挑钱雨的下巴,靠近他耳边说。 “我给你时间,你要离开阿超。” 钱雨脸色平淡,像听到一个普通条件,他侧脸问:“你要与我做忄生.交易?” 旭靳勾起笑容,男性魅力尽现:“不错。” 钱雨缓缓起身,手推旭靳的肩,旭靳继续笑,很喜欢这样的调.情。 钱雨将他按回座椅,辅身说:“我有个合作方案,比忄生.交易更刺.激,更.爽。” 旭靳听到他说:“钱。” 男人笑出声:“呵呵,我今时今日还会缺钱吗?” 钱雨微笑的手指轻点旭靳下巴新生的胡渣子,字正腔圆的放慢语气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满足贪.婪的欲.望远超过忄生.交易带来的快感,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是因为钱还不够多。” 旭靳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双眼,闻到钱雨靠近散发出来的味道真的很兴奋,不愧是余超看上的人,只有这样自强自立的人才会令余超如此着迷。 旭靳笑了,钱雨虽是个失宠的少爷,到底是钱王的长子,不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听说,你没什么钱的。钱王的遗嘱里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能拿出我满意的价钱吗?” 钱雨也笑了:“钱的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我既然说了这话,自然是有的。” 离开时,钱雨一副主场我说了算的姿态说:“我和余超很乐意宾主之仪招待旭先生和你的伴侣。” 钱雨着重强调:“欢迎你和你的伴侣一同前来作客。” 旭靳笑,钱雨和余超,宾主之仪。钱雨此次除了来谈公事,还宣告了主权,余超和钱雨才是主人,旭靳带着伴侣是客人。 这是多么有趣啊,旭靳觉得钱雨数次令他刮目相看,每次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真是太有意思了。 …… 风离和杨正邀请余超和钱雨去家里玩儿,钱雨啄磨着要送点什么礼物,不管余超与他们交情如何,至少钱雨是初次登门,所以钱雨挺看重的。 余超提议,就送酒吧,这种礼物没人嫌气的,就带着钱雨在酒庄里选了两支进口酒放车里。 杨正拿着锅铲正在煎牛排,风离就坐外边招待客人。 钱雨正在跟风离聊着一款新出的游戏,两人一聊就火热似的,风离的工作室里几个年轻人都在玩这个,貌似从国外传来的一款很火爆的游戏。 家里请有钟点工阿姨做饭,别的菜式都是钟点工阿姨完成。只有煎牛排这一道菜,杨正的手艺是风离最喜欢的,所以,但凡家里请客的,都是杨正秀手艺的时候。 众人边吃边聊,钱雨说:“超的手艺这段时间增长不少,以前做的那些黑暗料理少多了,在回归正常主流水平。” 风离和杨正对望一眼,互相憋着笑呢。 余超已经不想再对钱雨曝光他的短处而纠结,体.位啥的都透路了,现在透路他在家做饭,都不是个事儿了。 杨正讪戏余超:“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以前不是说君子远离袍厨吗?” 余超淡定的说:“做饭也是门手艺嘛,技多不压身。” 电话进来,钱雨看到来电,想了一下,还是接听了,是程菲打来的。程菲已经很久没跟钱雨联系过了,貌似自从上次问钱雨要了一笔“分手费”后,就一直没联系过,互相的朋友圈,也没有点赞的互动了。 程菲语气很低,声音也很小,接通就说:“钱雨,我告诉你,我和我爸妈一样都是签了遗体捐赠协议的,那份协议放我家保险柜里。” 钱雨放下叉子,有点警觉:“喂,你在哪儿,你说什么?什么遗体捐赠协议?你还在韩国?” 钱雨对程菲留下最后的记忆,程菲要去韩国整容,是不是手术失败了?这是钱雨第一想到的。 程菲说:“我回国了,我在车里,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我快死了,我就想告诉你,若是警察找到我,要送我的遗体去医学院,不要拉去火葬场。” 钱雨吓得后背冷汗都出来了,他急忙站起来:“程菲,你别做傻事,没什么事情过不了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程菲精神不集中,几句话说得含糊又杂乱无章。 余超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钱雨急得捂着电话说:“是程菲,说要死了,估计在哪楼顶站着要跳楼呢,打给我交待后事的。” 余超也担心起来,他是知道程菲拿了钱去做整容手术的事,那时候钱雨还说,若是手术失败了,程菲的演艺事业就完蛋了,却没想到,不但演艺事业完蛋,而且是程菲不想活了。 钱雨一直追问:“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告诉我你在哪儿。” 程菲断断续续的说:“我疼,我疼得要死了,我在车上,我只能看到牛牛牛会所。” 钱雨吓得:“你是不是吃了药啊,不然怎么会叫疼?” 风离想了一下说:“钱雨,你问她,牛牛牛会所,第一个字是不是文刀刘,第二个字是不是牛马羊的牛,第三个字是不是品字结构三个牛字。” 钱雨问了,程菲说是这三个字,然后别的信息什么也提供不出来了。 风离说这个地方他找得到,是六环外某个拍摄外景地,那个会所名叫“刘牛犇(音同’奔’)会所”就在外景拍摄地边上,专供酒水茶点啥的,大家就给取了个外号叫“牛牛牛会所”。不过那个地方很偏辟,周围没什么住家的,附近有两处废品收购站。 钱雨说:“程菲意识不明,说只能看到这家会所,然后什么信息也提供不了。” 风离取了车钥匙说:“钱雨你跟着坐我的车,杨正你坐余超的车,余超你的车跟我后边,我知道那地儿在什么地方,我走前边儿带路。” 钱雨在电话里不断安抚程菲,千万不要挂断手机,程菲一会喊疼,一会喊呼吸不了空气啥的,各种难受,各种折腾。 风离偶尔看一眼坐副驾坐的钱雨,一边给后面车里的杨正联系:“要不要喊救护车,听钱雨在电话这边说得好像有点严重,那姑娘一直叫疼来着。” 杨正说:“这事你放心,我已经通知我们医院的人了,只是路程太远,现在堵路上,我们肯定是先到了,到了看情况再判断该怎么办。” 庆幸的是风离和杨正不是住在市中心,他们喜静,住在五环边儿的联排别墅,距离会所的路程也不太远。 程菲在那边一会尖叫,叫过又说:“钱雨,我家保险柜的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保险柜里有房本和商铺出租合同。我的包包里有三张□□,□□的密码也是我妈妈的生日,卡里好像还有不少钱,都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钱雨急得脑门飚汗:“程菲,你清醒一点,你□□的密码别告诉我啊,你家保检柜的密码也不要告诉我。你别吓我,我马上就到了。” 风离将油门踩到底,加速猛冲。 余超在后边看到风离加速,也跟着加速追上去。 会所前边停着一辆银灰色国产车,这个车牌钱雨是认识的,“静待花开”的朋友圈里曾经晒过这辆车,所以这个车牌钱雨一眼就认出来了。 程菲坐在驾驶室里,头靠后斜歪着,头发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都湿透了,就这么贴在额头上,脸色惨白,似已昏迷,手里还握着手机,上边显示还在跟钱雨通话中。 车门全部紧锁着,车窗也关着,从外边根本打不开。钱雨急得直拍驾驶室内的玻璃,大声喊程菲的名字,让她醒醒,你把车门从里边锁死了,我们外边打不开的。 余超从车后箱里拿出U型锁,将钱雨拉开,就着后门玻璃就开始砸。 杨正也从车里找出一只钢制棒球杆,和余超站同一方向,一起对前后门玻璃就开始砸。 后面玻璃渐成蜘蛛网状,被砸掉后,车内高温气体散出来,新鲜空气灌入车里,众人松了口气。 钱雨从后窗爬进去,解了锁,余超才打开所有车门,尽量保持空气流通。 钱雨坐在副驾驶,想去拉程菲,被杨正制止。 杨正观察了一下程菲的状态,说了一句:“她怀孕了。” 地方太窄,只容得下杨正站在驾驶室门边. 钱雨吓了一跳,仔细看,程菲的肚子是有点大,虽然不像要生孩子的女人那种大肚如萝的状态,但明显是鼓出来的样子。 钱雨说这事他也不知道,上次见面时也没听说怀孕的,况且距上次之后己有三四个月不见,程菲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晓得。 程菲已经失去意识,拍脸,叫不醒。 杨正用拇指掐程菲的人中穴,好一会儿,程菲才缓过气来。她看了钱雨一眼,又开始哼哼叽叽的喊疼,嘴里说着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的话。 杨正见她醒了,就问她还能不能自己走下车。 程菲有气无力的说:“我没力气,刚才等的人没来就睡着了,醒来后就这样了。我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我完全动不了。” 杨正判断是因为关窗睡觉,高热缺氧就是这样的。 杨正让钱雨给托着程菲的脑袋,自己抬程菲的腰,又让余超在后边抱住程菲的双腿,就这么,三人用力,将程菲抬出驾驶室。 风离已将车后座的门给打开了,他们的车宽敞,后座位置更适合平躺。 杨正一边联系救护车,问到哪儿了,一边去检查程菲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车上有些简单的医疗设备。 当程菲的裙子被掀开时,杨正也吓到了,他退出车子对钱雨说:“她马上要生了。” 众人:…… 大家都是初遇这样的情景,不是闹自杀么,怎么就要生了? 余超缓过神来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什么也不懂,你是医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杨正说:“现在救护车还堵路上呢,什么时候到也不知道,我也没替产妇接生经验,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你先去买矿泉水,买两三箱回来,再顺道买毛巾。车后备箱里有两个桶,给洗干净,到时候要用水的。” 今天外景地没人拍摄,会所也没开门。这家会所的营业时间也是跟拍摄剧组来的,有人来拍摄,就开门营业,否则这片地方过往的行人都没有。 风离比较熟悉这一片,带着余超和钱雨一路跑,终于找到家小破房子开的小卖部,扛了两箱矿泉水纯净水,又塞钱将老板的两只暖水瓶给硬买下来,又买了毛巾,盆子,都不懂,乱买一气。 杨正看到买了新盆子,说:“太好了,后备箱里的桶是洗车用的,还有一只桶是出门钓鱼的时候用的,都不卫生。现在有新盆就倒矿泉水洗洗就行了。” 又听说买了两暖水瓶里有热水,真是太好了,人多集思广议,这热水来得及时。余超说:“需要热水也是跟影视片里学的,能用上就好。” 杨正安排了用法,然后又一头转进车厢里。 钱雨打开另一边车门,跟程菲说话。 钱雨问程菲:“你知道怀孕了吗?你马上要生孩子了。” 程菲摇头,知道,在韩国做手术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那边堕.胎手术费太贵,她就想着回国再做手术的。那边做了整容手术要等着消肿还要拆线的,恢复好了再回国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她回国后又忙,加上肚子也不怎么大,她就穿着宽松的裙子到处忙,心想着忙完了再去做堕.胎手术。前天去医院,医生不给手术了,说这种大月份手术有风险,要么找孩子父亲来签字,要么找父母签字。医院为了避开可能产生的医疗纠纷,必须找担保人签字的,没有一家医院敢接她这种无家属的大月龄孕妇,都担心出事。 程菲就这么一直拖着,她也不知道怀孕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孩子的爹是谁也不晓得。今天接到导演电话,说上部戏要过来补拍个景,谁知刚开拢,那导演又说取消了。她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后呼吸难受还腹痛。她也不知道是要生孩子了,然后就这么一直疼,她就想到给钱雨打电话要交待后事了。 钱雨一边引导她说话,一边让她回忆:“这孩子的爹是谁。你总得例几个人选出来吧,若你出了什么事,也能找到人的。” 程菲摇头:“我哪知道,上次跟你说了的,为了拍戏,为了那个女二号的角色,我陪了这么多男人上床,是谁的,真不知道。” 杨正捧着婴儿出来的时候,孩子肚脐上还连着脐带的,钱雨只看到满手是血,吓得不敢看了。 听到一声极细的,声音极微弱的哭声。 风离看了余超一眼,俩人都笑,忙碌许久,听到新的生命哭泣,这一刻,什么都值得。 杨正将孩子抱给程菲,说:“你看看,是个女婴。” 程菲扭头闭眼,大喊:“我不看,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要。” 钱雨又安抚她,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杨正替孩子处理完脐带,替孩子擦了身体包裹在准备好的小被子里,这条小被子是为风离偶尔在车上休息时准备的。杨正刚将胎盘处理了,救护车就到了。 车上下来随车医生和护士与杨正交流了情况,就抬着程菲上了抢救床。杨正抱着孩子,让钱雨一起跟车走,程菲的家人联系不上,之前钱雨就问过,要不联系你的姨妈,也好有人接应,被程菲一口回绝了。程菲的手机有密码,他们打不开也无法联系程菲的亲人,所以钱雨必须跟车去医院,有些决定需要签字啥的,杨正无法代签的。 余超和风离分别驾两辆车跟后边,一起去医院。 程菲上了救护车,手臂上扎着点滴,很抗拒看孩子。 钱雨几次想跟她说:“你看一眼吧,这是你生的女儿。” 程菲情绪激动:“不要,我没有孩子,我是要找人签字做堕.胎手术的,我才不要孩子。” 救护车里的医生护士对此见怪不怪,又是一个未婚生子的例子,他们每年都会遇到不少这样的。 第19章 余超之女 杨正询问程菲是没有结果的,就只有询问钱雨:“这孩子太小,建议送专业的儿童医院去,那边儿有早产儿病房。普通全科医院只接收成年人,未成年人都是送儿童医院的。” 程菲在一边大喊:“我没钱,我一分钱也没有。” 杨正耐心解释:“这事儿你别急着说钱,孩子入院要交的钱,可以先垫付,以后再给。” 钱雨想了想,还是送小婴儿去儿童医院吧,毕竟是一家专业的医院。 杨正说:“这事你要决定了,我就安排后边的事,这辆救护车是去全科医院的,孩子得交给余超送去。” 余超接到电话,将车停路边,后边风离也下车开门,将车停路边锁上,待事完后再回来取车。 前边救护车开门,杨正把孩子递给余超,让风离开车,并交待了两句,又返回救护车。 两车分开行驶,救护车里是程菲和钱雨,一起返回医院。后边的车里风离驾车,余超抱孩子,驶向儿童医院。 程菲入院时,医生早已等候,钱雨就跑前跑后支付救护车钱,医疗费,各种收费单据雪片般飞来。程菲被推进检察室后,钱雨就没时间进去看一眼,到处排队,交钱,取药。程菲的情况据说现场处理得很及时,胎.盘已经排干净了,现在这情况可以安排住院观察一晚,最多明天即可出院的。通常顺.产的产.妇只需一天就得出院,因为医院的妇产科太挤了,程菲坚决不住妇.产.科,只同意住进妇.科.病房。 病房内轰动了,整层楼的病患和陪伴家属都听说有个小女.娃.娃生.了孩子,还不想.要.孩.子。一时间,程菲的病房车水马龙,来了一波又一波看热闹的和问情况的人。 医院的护工也过来问:“小姑娘,听说你不想要孩子,孩子也没爸爸,我有个亲姐姐,结婚多年一直没生育。要不,给你些营.养.费,把孩子过.继.给.我吧,我在医院有熟人,就让人给孩子开出生证明,母亲.栏.姓名登.记时直接写我姐姐的名字。” 钱雨回来正遇到这一幕,给气得:“谁说她不要孩子?” 医院护工瞄了钱雨一眼:“不是说孩子没爸爸么,你是谁?” 钱雨气道:“我是她家属,我们没说过不要孩子。” 众人就败兴的走了。 …… 说到那边余超抱孩子冲进儿童医院,基本是用冲.的,毫不夸张。 风离戴着大墨镜,头截套头帽也跟在后边。儿童医院往来的都是面露.焦.急的父母,没人关注风离的身份。 新生儿急诊科挂的急诊,那边要孩子的名字才能挂号。 余超说:“刚生下来,哪有名字啊。” 挂号窗囗的医生说:“就临时取一个吧,你叫什么名字?” “余超。” 医生就往电脑里输入临时组合的名字:余超之女。 余超:…… 检察结果出来,医生平淡的告诉余超,早产,体重两斤一两,在医学上属极.低.体重早产儿。 早产儿分两种,三斤以下是都属.极.低体重早产儿。这种孩子抱医院来不能住早产病房,必须住极低体重早产儿病房,待体重升到四斤以后,才能转到早产儿病房。 当然这也与收费水准挂勾的。 老医生询问余超:“救?还是不救?” 余超说:“救。” 医生说:“你带了多.少.钱?先交十万吧!最低也要先交五万,我这边替你办住院手续。” 余超:…… 各项检查下来,又送病房,余超除了去交钱,什么忙也帮不上,孩子交给护士后,根本见不着。 病房外坐着很多父母,都是孩子送进去住院,见不着孩子的,这些父母就这么守在外边儿,觉得只要守在这儿不离开,就是跟孩子在一起。 住院医生接手检察后,出来跟余超说:“孩子.有.问.题。” 余超听到这话,快.给.跪了。 众父母听这话也都跟着倒吸口凉气,大家坐外边,都怕听到这句话。 风离鼓起勇气问:“有什么问题。” 医生说:“初步诊断,中.度.脑.瘫。” 众父母一阵唏嘘,有感同身受的母亲已经开始.捂.嘴.哭。 此时此刻好像大家的命运都联在一起,里边住的全是早产儿,区别是有的是体.重达.标的早.产儿,有的是极.低.体.重的早.产.儿。 余超和风离对这些医学名词完全不懂,很莫生的感觉,那边风离就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查什么叫“中.度.脑.瘫”。手机里查出来的结果吓死人,脑.瘫就是傻子,无生活自理能力的。 医生说:“其实国内救这个病还是行业领先的,很多救不回来的都是发现得晚的,六周以内发现的孩子治好的病例是很有希望的。很多家属早期没发现,耽误孩子的病情,直到发现时,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你们家这孩子出生就送来了,送来就发现了。你们让继续救,我们就用着手准备,每天电疗和水疗两个项目不能停。若是你们不让救,我们给拔了管子,你们领孩子回去。” 余超心说既然孩子叫“余超之女”,这事就由我决定:“继续救,用最好的法子救,钱不是问题。” 交待完了,医生说:“准备每天一万五千元左右的费用,过几天来查一次余额,钱不够了就往里存,总之钱不能停,钱.停.掉了,治疗.就要.中.断的。” 风离看到医院里往来新.生.儿父母,心中感概,新的生命多不容易。母亲拼命生下的孩子,幸运的,健康成长,不幸的,就到新.生.儿病房住着,父母除了焦急,什么劲儿也使不上。 看到这一切,风离想起自己的母亲。 余超和风离忙完儿童医院的事,再赶回杨正的医院已经是晚上了。 都没吃饭,四人碰头后在医院食堂简单吃了晚餐,互相交流了一下情况。 钱雨说:“程菲已经闭口不提孩子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余超说:“儿童医院这边也看不到孩子,隔天去趟医院问问医生孩子的情况即可,暂时没什么大碍。” 钱雨听说孩子中.度.脑.瘫也不知该怎么办,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啊,放弃治疗孩子就没命,至于救治下去能否医好,也是未知数。 晚餐后,风离和杨正就回去了,他们还要去把车开回来。他们的车后座是临.时.产房,还得慢慢收拾。何况他们跟程菲不熟,若一起回病房,没什么可聊的。 回去后,程菲的病房里有一对中年夫妇,一副聊得很投.缘的样子。 程菲对钱雨说:“我都跟他们商量好了,他们给我五万块.钱.营.养.费,我把.孩.子.给.他们,他们.结.婚.十.五年都没.生.孩.子,一直想抱个.孩.子回去.养.的。” 钱雨说:“孩子在儿童医院住着,体重两斤一两。” 两中年夫妻对看了一眼,两斤一两,是不是太轻了点?这么轻的孩子能养活吗?不都说未婚年青妈妈身体好么?至少也得五斤达标体重才养得活。两斤多点是什么概念,比手掌大一点儿,跟脚掌差不多大吧?体重这么轻的孩子,住院得花多少钱啊? 钱雨又说:“医生确诊了,孩子有中.度.脑.瘫……” 两中年夫妻跟针扎了似的,赶紧跳起来说:“哦哦,小姑娘,我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程菲还想叫住哪两人,可那两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余超问程菲:“你是真不想要孩子?” 程菲白了余超一眼:“废话,这事学校还不知道,我借口在外边拍戏一直没回学校的。何况这.孩.子的.爹是谁都不晓得,怎么可能让我养。今天幸好遇到你们,若是我一人把她.生.下来,我就顺手丢.垃圾.桶里了。” 这话没撒谎,未婚女.孩.产.子后将孩子.丢.厕.所里,丢.楼.下,丢垃.圾.桶.里的新闻时有报道。每一次这种新闻出来的时候都会成为社会热点,引发很多人关注未.婚.女.孩.产.子的话题。 余超说:“程菲,你知道我.们.那个.圈.子,有很多人愿.意.收.找人来收养,虽然这孩子有中度脑瘫,治疗和康复费要花.几十.上百万,但也有好心的夫妇是愿.意.收.养.的。” 程菲面色一喜,这是入院后唯一一次面露喜色,她急着挥手:“那你快啊,快帮我联系啊,什么时候能给回复,半小时候?要不一小时候?你现在就打电话,马上要给我消息。” 余超转身出了病房门,打电话去了。 钱雨就这么忧心忡忡的看着程菲。 程菲看了一眼钱雨:“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前途不能砸这件事手里。你看我现在变得如何,变得更漂亮了吧?我在韩.国的手.术.很成功,下周我就要签约了,直接女一号,今儿这件事根本就是例外,我也不想的。” 钱雨深感头痛,程菲是成年人,说的话还充满孩子气,什么叫这件事是例外,你也不想,你不想怎么会出这种事。不过他没有指责程菲,他没有任何立场指责程菲。 余超挂了电话回来说:“联系上了,有一对外.国.夫.妇愿.意.收.养。若是从福.利.院走官.方.渠.道,需耗时一.两.年,还要花.费.五.万.美元左右。若是从你这.里.收.养,他们愿意花同样的价钱。五.万.美元,作为.营.养.费,作为.收.养.费,作为.幸.苦.费,不管什么.费,总之可以马上支付给你五.万.美元。关于孩子之后的治.疗康.复费用,你不用管,也不用支付,他们会负担这笔治疗帐单。” 程菲听了就笑起来,这真是好消息。她明天就要出院了,她下周就要签约进剧组。她昨天还在纠结该怎么找人签字做随.胎手术的问题,今天就有人抱钱来□□,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这边将□□拿出来,那边余超又出去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程菲就收到银行短信,钱到帐了。 程菲放下心中的大事,倒头睡得很香。 回家后,钱雨累得倒头就趴床上,根本起不了身,身体是累得被人抽了筋似的,脑子却清楚得不得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去冯玲家,程菲从头到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想起冯玲的朋友圈里晒出的女儿照片。 他想起程菲说睡.遍.整.个剧.组的事。他觉得头痛得快裂了。 钱雨爬起来翻出那只双耳瓶子,就是冯玲留下的那只遗物,就这么一边看着瓶子,一边打开酒柜翻出红酒开始喝。 余超看到那只“君生我已老”的瓶子,知道钱雨心里难受,就默默的陪着,俩人相伴无语。 第二天,余超接到杨正电话,说程菲已经悄悄走了,出院手续都没办,就离开了,医疗费用都没有结算,让余超过来办一下手续。 余超:…… 余超赶过来办了手续,又去杨正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问杨正:“若是做亲.子鉴.定,不知道哪里好点?” 杨正看了余超一眼:“可以毛发.鉴.定血缘关系。若你有需求,我这有名片,你寻过去递上样本,就可以做的,四天出结果,一周快递化验报告。” 余超说:“这事我也想了一晚上,程菲这姑娘是冯玲托付给钱雨的,我不能不管,最好能找到孩子的父亲,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想放弃的。” 杨正说:“这事不能勉强,每年送医院来的未婚.产.子女孩这么多,能.找.到亲.生.父亲的太少了。” 余超送样本过去的时候,接待生问他是否要办加急,若办加急件,两天可拿结果的,余超说就办加急吧。 钱雨请了半天病假,原因是昨晚喝太多了,头疼,下午才赶去公司上班。 余超安慰了钱雨几句:“这事过了,别多想。昨天杨正和风离这么帮忙,过几天得好好招待一下他们,请他们来玩是必须的,人情帐,得还的。” 钱雨肯定赞成的,本是去他们家吃饭来的,结果出了这事,杨正辛苦做的牛排也没吃上:“过几天我做些好吃的吧,风离喜欢吃的菜谱我都存着呢。” 余超说:“千万别,咱点外卖,回来装盘就行了,你做的饭风离无福消受,他要晓得是你做的饭肯定是不会吃的,你就别给他添堵了。” 钱雨想了想,也对,好像从上次之后,风离也是知道余超不让他闻油烟的事儿了,到时候叫外卖也行吧。 工作还得继续,钱雨上班就遇到好消息,一口气签了三张二十万以下的设备订单。之前谈的几家好像都集中爆发起来,忙得翻了天似的。 接下来的两天,几项在谈的项目都跟着签约。钱雨一时之间成了公司的红人,组长已经提升了他的职务,可以谈五十万以下的项目了。 钱雨给余超打电话:“今晚我请吃饭吧,地方你选,选贵的,不能给我省钱。这几天我签了好几台设备,很多之前谈到死巷子里的,现在都签下来了,简直人品爆发啊。而且我还升职了,组长将我提升为得力干将了。” 同事们要替钱雨庆祝升职肯定得钱雨请客的,聚餐后因为买单时找补不开零钱,餐馆老板就给钱雨打了三注随机选的彩票,权当找补的零钱。第二天开奖,对号,钱雨居然中了五千块钱,这可是钱雨有生以来第一次买.彩票.中.奖的好吧,当然他以前就不关注这个,也没买过,没买过彩票的人自然是不会中奖的。 余超手里拿着刚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看,另一只手握电话听钱雨在那边叭啦叭啦的汇报喜讯。他嘴巴笑得合不拢,跟随钱雨分享那份喜悦。 余超心说,人品爆发只是表相,这是胎.运,你女儿给你带财来了,挡都挡不住。 直到很久之后,钱雨看到孩子才想起此事,把余超骂得,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这事儿能自己扛吗?你到底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啊? 余超淡定的说,我是为你好…… 然后俩人又开始为“我是为你好”这个梗互掐,这是后话。 周末,风离和杨正过来的时候,说到这事,余超还是那套说词,孩子已经过继.给一对外.国.夫.妇了。 杨正和风离听了,心里略为闪过一丝失落。 钱雨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孩子由有爱.心.的夫.妇收养是最好的归宿。 杨正在厨房帮余超备餐时,忍不住问:“是谁收.养的孩子?是圈子.里的人吗?” 余超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看着客厅对杨正说:“你对她有救命之恩,若那天没有你在,她也活不了。待她回来,我让你做她的干爹行吗?” 杨正也停下动作,转身靠在厨柜沿问:“她?哪个她?” 余超笑了一下:“当然是我闺女,余超之女。” 杨正嚼了嚼,缓过味儿来了,什么外.国.爱.心夫.妇.收养啥的,被套路了。 余超说:“我家人崔.促让我去国外找.代.孕的,现在算是交差了。” 杨正深知圈子里的人会面临几件大事,出.柜算一件,代孕.试.管算一件,余超作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杨正还是有点担心:“那孩子患.有脑.瘫,你不担心治不好将来是个傻子么,这样的孩子你余家大宅能接受么?” 余超说:“从孩子抱到我手里那一刻,从医生给她起名余超之女那一刻,我就决定要救她。程菲未婚生女肯定是没钱的,我就想着孩子的医疗费我全出了。不管程菲要不要这孩子,我都不会放弃。现在程菲不要,我全权接手,能否治好,就看我闺女自己的造化了。” 杨正深感从医太久,生离死別见得太多,这样心怀大爱的情怀己经很久不曾出现了。既然余超要□□,干嘛瞒着钱雨?他们这圈里,任何一对伴.侣面对收.养孩.子这种大事都是共同面对的。 余超说:“程菲是冯玲临终托嘱给钱雨照顾的,现在程菲出了这个事,钱雨内疚得不得了,几天都失眠睡不着。我说外.国夫.妇.收.养也是替钱雨和程菲减压,告诉他们孩子抱出国了,亲情伦理上更容易接受。” 杨正觉得余超这个性子什么事的自己杠不太好,俩人共同经历痛苦,再到收获喜悦也是加深感情的过程,若这个环节跳过去了,并不是好事。 余超笑道:“不是好事也不会是坏事,哪天我闺女康复出院时,我会告诉钱雨一起分享喜悅。若我闺女治不好,就该我一人杠,因为路是我选的。我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独自走完。” 钱雨无意间往厨房打量,见余超和杨正在说悄悄话的样子,就过来问:“你们俩在聊些什么啊?这么神秘的样子。” 余超说:“我在说你买彩票中了五千块钱的事儿。杨正的意思是你请客吃顿便宜的就算了,我的意思是便宜的不算,至少吃米其林星级法国菜才行。” 钱雨辦手指算了算:“这是乘火.打.劫么,五千块都不够好吧。” 余超逗他:“就.乘.火.打.劫怎么了,我们最喜欢打.土.豪的。” 钱雨被这句话噎住了:“什么土.豪?我是咱们四人里边最穷的那个,你这个大土.豪要倒打一耙是吧?” 杨正就在一旁笑看两人斗嘴。 余超还是给订了米其林星级法国餐厅,四人餐位,这家餐厅口碑好,得提前一个月预订才有座位,下个月他们四人一起去吃。 钱雨想付钱,被余超给瞪回去了:“我手机订的,当然由我的手机付款,你别跟着瞎参和。” 钱雨无语:“不是你说要打我土.豪的么。” 余超跟他咬耳朵:“你那点儿钱省着点花,去买点情.趣.用.品吧,咱俩慢慢用。” 钱雨脸色窜红的瞄了他一眼:“尼妹……” 晚上,杨正将余超收养这个患病女婴的事告诉了风离,风离听了甚感欣慰,不是说送外国夫妇了么,原来兜了一圈儿还是回咱们这儿了。这孩子跟他们有缘,真送到国外很是舍不得,余超□□,才是最好的结局。 杨正拥抱着风离,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咱们也收养个孩子吧?” 风离:…… 关于孩子这个话题,杨正和风离讨论过几次,风离总说自己还沒做好准备。此时此刻,风离也有些动心。 风离问杨正:“我俩适合□□吗?” 杨正笑得很温柔:“当然,我们先去美国结婚。” 风离:“你在求婚?太没诚意了吧。” 夜色撩人,窗外灯光闪闪,清冷的月光照着人间大地。 杨正拥着风离坐在露台上吹着夜风,品着香茶,人生就这样,得一爱人直到地老天荒很好,若再有个孩子围绕他俩身边跑,也是很不错的。 第20章 女儿曝光 余言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俱说是位钻石王老五,不过,余言觉得男人太老了。没错,她运气不好,跟余老爷子定下的大限时间已到,还没带男朋友回家,也没有订婚的消息。余老爷子已经开始指派她相亲了,比如眼前这个钻石王老五。 钻石王老五据说是位贵公子,后来家道中落,重头开始白手起家,是位不可多得的精英少壮派,姓董,名董仲。 董仲今年三十有九,国内豪门长大,家业散尽后只身去海外留学,白手打天下,翻身重掌家业,总之就是目前除了很有钱还是家族宗主,是位风度儒雅的男人。 余老爷子的意见,孙女不必嫁豪门大族二三代,嫁进去面对公婆小姑小叔啥的,各种受气,要熬一二十年才有出头之日。为了保护孙女,余老爷子建议孙女直接嫁过去做当家太太。 董家上一代开始就和余家做生意,当年董家摊上事,家败了,余老爷子也是知道的。沒想到十年功夫转眼间,董仲巳打下一片天下来。 董仲十年前与余老爷子开始生意上的往来,老爷子很看好这位年轻人,学识深厚,容量风度都与众不同,最大的优点是年轻人的父母已去逝,孙女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 相似背景的男人,余老爷子手里有好几个,就等余言排队慢慢见。 余老爷子深知,自己儿子儿媳妇走得早,余言没有父母言传身教,相夫教子的娴熟美德是指望不上的,嫁个包容心强的丈夫才是正道。余家已经过了靠联姻壮大的阶段,高位到一定程度,更需要看的是人,只要人好,一切皆有可能。 余言已经见了好几个相亲对象,矮子里边儿选高个儿,瘦子里边儿选胖子,相比之下,董仲比较顺眼。董仲身高180,站在余言身边,高出女方半个脑袋。往往就这么奇怪,因为一些细节,就这么出众了。 余言想着既然逃不掉爷爷安排的相亲,不如选一个相对比较顺眼的暂时交往着,交往并非要结婚啥的,只是个碍眼法而已,并不防碍自己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 于是,余言的新任男友定了,就是董仲。 余超初见董仲是回大宅吃饭的时候,餐桌上聊了几句,留下的印象是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保养得好。看上去对余言不错,眉目间流露出真情,应该是个靠谱又奔着结婚去的对象。 余言抓住二哥吃了饭就告辞,在门口换鞋的时机说:“啥时候约钱雨出来吃个饭吧,让董仲和钱雨认识认识。” 余超觉得妹子说这样的话,应该是挺认可这个男朋友的,就点头同意了。虽然不能带钱雨回大宅,私底下外边儿见面还是沒问题的。 钱雨再次见到旭靳是在余超同学聚会上。 余超这位同学据说也是富二代,接管家族企业的时候已经是上市公司,从业十数年后自己再倒腾了第二家公司上市,新公司挂牌上市在交易所开了庆功会,邀请所有事业有成的同学都去庆贺。 钱雨听闻感叹:“你的同学要不要都这么牛啊,两家上市公司老板,全是土豪云集啊。” 余超说:“没办法,我身边的圈子都是这样的。” 钱雨不太感兴趣:“去就去吧,无所谓,你那些高层圈子也没多大意思,见面互相吹棒,一副自己能改变世界的样子,我去了也跟那些人没什么话题。” 余超刺激了他一下:“旭靳也要去的。” 钱雨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必须得去,我穿最好的衣服去。” 余超就在一边儿笑,熊孩子需要随时保持危机意识,必须得护着我不能被人给抢了。 钱雨第一次跟着余超见前任,穿着打扮都很上心思,头发也吹得一丝不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相亲。这也不能怪钱雨,他第一次处理这种关系,貌似认真点也是很正常的。 原本以为余超见前任有点火花啥的,至少也要斗两句嘴的,结果完全是钱雨想多了。 旭靳带着金豆优雅的与余超握手,双手就这么随意搭了一下,就放开了。 钱雨双眼跟雷达似的盯住俩人的手,好像没什么可疑的样子。 旭靳介绍了身边的伴儿:“金豆,这位是余超先生。”就跟一次普通的商务会谈似的,所不同的是,俩人之前是认识的而已。 金豆暗惊,余超,这名字有个超字,莫非是阿超?然后礼貌的握手。 余超笑了笑,旭靳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带伴儿来大家都懂。 “金先生,这位是钱雨先生。”余超边和金豆握手边介绍身边的钱雨。 金豆又是一惊,钱雨,旭靳疯狂起来的时候就大多时间都叫“阿超”,偶尔也叫“钱雨”,居然就是面前这个小伙子。 钱雨和金豆握手的时候,金豆没由来脸就红了,他也恨自己不争气,只是看到钱雨本人,再联想到旭靳疯狂起来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脸就红了。 又围上来两个老同学聊天,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头子聊的话题,钱雨和金豆只能当陪衬,好无聊的样子。 金豆对钱雨打了个眼神,意思是,溜。 正合心意,钱雨秒闪。 余超说话的语气一顿,旭靳微笑了一下。 老同学还在聊着一桩合拼案,几人谈话气氛继续融洽起来。 钱雨和金豆年龄相仿,走到餐饮区拿了食物就凑一起聊天。 金豆还是有点脸红,他问钱雨:“钱先生,你是不是明星?你拍过电视电影的吗?或者拍过广告,我看你很眼熟的样子,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钱笑道:“我们又不是那帮老头,还这么一板一眼的干嘛,就互相称名字,我叫你金豆,你叫我钱雨。” 金豆真的个性有点害羞啊,钱雨看他脸红得跟喝了酒似的。 钱雨凑近金豆,就问了一些关于金豆和旭靳的事儿:“你俩是一对儿吗?在一起多久了?” 金豆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一年多了。” 耶,钱雨觉得,这太好了,有了金豆,旭靳肯定不会再打余超的主意。在钱雨的理解中,旭靳和金豆的关系,就像余超和他自己的关系一样,一但有了伴,就是固定长久的那种关系,看来之前是他想多了,余超和旭靳私下单独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俩人都有了固定伴侣的哪还有心思吃回头草。 金豆见钱雨这么高兴的样子又问:“钱雨,我真觉得你挺眼熟的,我们肯定在哪儿见过的。” 钱雨心情爆好,他说:“我没拍过广告,也没拍过电视电影的,也不是明星。你也知道,长得帅没办法,走哪儿都会被人误认为明星的,不止是你,别人跟我初次见面也会误认为似曾相似的。” 金豆被他这种逗笑似的说法给弄得捧着肚子笑,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 俩人互相扫码加了朋友圈儿,钱雨就这么往金豆的朋友圈里照片这么一翻,哇,不得了。 钱雨赶紧问:“金豆,你这些画是从哪里来的,这张海贼王海报我怎么没见过,你在哪里下载的,我也要。” 金豆笑道:“这不是下载的,这是我画的。” 钱雨傻了半天,高手中的高手好吧,金豆业余爱好就是画卡通,曾经想考美院专业进修美术的,但父母认为学美术没什么前途,从事画家这项职业大多无出头之日,于是鼓动儿子考了商业学院。 金豆很听话,认为父母为自己选择的职业不错,但美术爱好也不丢,读大学时常接活儿,替人画插图。 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 钱雨激动得跟什么似的:“金豆,咱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也算是朋友对吧,你这些画能不能发给我啊,我特喜欢海贼王,我要你画的所有海贼王,你都发给我吧,我也发朋友圈里显摆显摆。” 金豆笑得肚子都疼了,他觉得钱雨真是太好玩了。要论绘画功底,他还是很自信的,他在动漫画手圈子里也是挺有名的,发图给钱雨没问题,这些同人作品都是发表过的。金豆又讲了些动漫圈子里的事,还说半月后有场COSPLAY,全国各地的爱好者都要来参加的,如果钱雨感兴趣,他们团队欢迎钱雨加入。 COSPLAY为COSTUMEPLAY的缩写,指的是通过穿上各种角色的服饰,扮演成作品中的角色,范围包括动画、漫画、电玩、视觉系乐团以及台湾的布袋戏等等。角色扮演始于日本。打扮的出发点则变成由于热爱各作品中的角色,通过角色扮演,使原本只存在虚幻世界的人物,能够出现在真实世界里。玩COSPLAY最初的人都是因为爱那些二次元中的人,想要让他们在三次元中出现,也由于想要满足自己与最爱的人近距离的梦想。 钱雨只听说过有这种活动,却从未参加过,他看了金豆以前参加的现场图片,更感兴趣了:“我也要去,我要报名,我太老土了,居然第一次听说国内还有这样的展会,我报名。” 晚餐的时候钱雨都不跟余超坐一起了,就挤着坐到金豆身边,俩人聊天不能停的样子。 旭靳看着这两年轻人,面露包容的微笑。 余超深感无奈,钱雨已经忘了来的目的,你是来盯梢我的好吧,你是来看我跟前任有啥暧昧的好吧,现在已经变味儿,钱雨找到自己的乐子,跟旭靳的伴儿聊成知心朋友了。 旭靳端酒杯跟余□□了一下说:“看到他们,是否感觉自己有点老了。” 余超说:“那是你老了,我还早着呢。” 旭靳就笑。 隔着位座,金豆正在给钱雨设计动漫造型,他一边翻一边说时间太赶,既然你要参加COSPLAY现在做衣服来不及了,我们有几件之前做好现成的,你给看看喜欢那种,再约时间过来试穿。 钱雨说:“我这人保守,不习惯穿太暴露的,你给帮忙选吧,发型不要太夸张的,那种非主流的发型不适合我。” 整个圆桌除了余超那辈儿的同学,就剩钱雨和金豆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也没人介绍他们这样聊得火热似的,同学们一波一波的过来,互相敬酒,直到欢闹到散场。 金豆没喝酒,负责开车,旭靳就坐副驾驶室听他聊着刚才的话题,金豆叭啦叭啦的说了些动漫的事儿,又说跟钱雨约了要去参加COSPLAY活动啥的,旭靳全程不说话,看似在认真听,其实一句话也没入耳朵,他心里想着刚才几个老同学交流的话题。 回家金豆伺侍旭靳洗澡,又将人弄到床上,还聊得热闹,年轻人一但找到共同兴趣,就特别兴奋的样子。 旭靳摸着金豆的脸,看着年轻人脸色潮红的样子,兴趣上来就压着金豆索求。 金豆知道旭靳喝了酒后会很疯狂的,就顺从的躺下,任由旭靳索要,金豆刚喊一声:“阿靳。”就被旭靳顺手扯过脱下的衣服给塞进嘴里。 金豆被弄得全身是汗,还不能发声出来。 旭靳暴发出来的时候,金豆清楚的听到,旭靳喊的名字是:“钱雨。” 金豆尤如热锅里捞出来的滚烫直接给甩到冰冻池子里似的,感觉从颠峰状态直接摔进地狱,双眼顿生寒意。 …… 余超回家跟怨夫似的,开始絮絮念:“以后这样的场合,钱雨你要跟在我身边儿,不能到处跑,你不是要盯住旭靳的么,怎么现场转移目标,跟金豆聊得那么开心的。” 钱雨安抚他:“你那些老头子话题我听得好无聊的,金豆居然是漫画高手,他刚发给我的画儿,你看,你看,这都是金豆自己画的,好不好看。” 余超皱眉看了半天,画中人物是谁,作品名全部不认识,不感兴趣。 钱雨就这么赖在余超身上,不停的介绍金豆要带他去参加COSPLAY,这次全国爱好者都要来的,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好像金豆所在的团队是一个挺专业的制□□好者聚成的,都参加过好几次了。 余超看了那些现场照片,深感有代沟,里边的人穿得怪模怪样,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钱雨抱着他一阵猛亲,口水就这么糊了余超一脸:“别吃醋了,别吃醋了嘛,我也是没参加过嘛,所以感兴趣嘛,我邀请你也来看好不好。” 余超双手一摊:“今晚把爷伺候好,爷就考虑去。” 钱雨咬牙:“尼妹……老子今晚收拾你……” 然后一个饿扑,就这么将人压下边。 年轻人精力太旺盛,余超累了一天,又被这么折腾,后半夜基本被折腾得爬不起来了。 余超临时接到大哥的电话,从英国打来的,说是让他第二天晚上回大宅吃饭,大哥马上要登机,临时回国办点事儿,就抓这个空闲,约余超回家吃饭。 余超挂了电话,眼皮一跳,好似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他的大哥一向精明,莫非是察觉了什么。凭直察,余超整理近期所有单据,全部装在文件袋里,若是大哥正好问起此事,他好有个应对才行。 余大挂了电话又通知了余言,让余言带男朋友参加晚宴,这个新男友,貌似余家所有亲戚都见过了,就余大没见过了。 席间董仲与余大哥交谈顺畅,俩人年纪相仿,若换了余超跟董仲就没这么多话题可聊。余大对这个未来的妹夫还是挺满意的,就问余言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余言吓得一口汤差点给喷出来了:“要不要这样啊,我们才交往了不到两个月啊,没见过崔婚崔得这么紧的。” 余大想了想也是:“相处时间是短了点,就说要不安排个时间先订婚吧,你女孩子不着急也得替别人想想,董先生这个年龄一定是想结婚的。” 余言硬着头不答应,起码还在玩些时间嘛,这么早就订婚,她不适应的,各种借口。 董仲很绅士的说:“不急,言言还没准备好,我可以等。” 余老太爷微笑点头:“小董不错。” 吃完饭余超就想溜,被余大叫去书房,说有事商量,余言就陪着董仲坐在客厅里和余然一起玩儿。 余老太爷自然是要去书房的,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不怎么管事儿了,心情里明镜透亮着呢。 余大拿出户藉资料往书桌上这么一甩“啪嗒”一声,气场很大的。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余大眼晴看着余超,这次回来见董仲是其次,主要是清算余超的。 余超往桌上瞄了一眼,嘿嘿笑道:“大哥,什么啥事也瞒不住你啊。” 余大把户藉资料翻给老爷子看,一边翻一边指着对老爷子说:“爷爷,您看,咱们余家户藉上增加了一个人,这么大的事儿,二弟还瞒着,这事儿能瞒得住么。” 老爷子戴着眼晴,又拿着放大镜往那上面仔细看,新增人口页上写着,余星,与余超关系,父女。 老爷子:…… 余超就把想好的那套说词给说了,说是有个小明星想攀附他,他不喜欢女人的。那小明星也不知道,一次借机他喝醉了,总之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后听说被那小明星给睡了。过了几个月,小明星找到他,说怀了孩子要生娃娃,他之前也是不信的,孩子生下来就赶着去做了亲子鉴定才确定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孩子早产嘛,现在还住医院里的。他给了小明星一笔钱,孩子自然是落户到余家。 余大抬眼看他说得震震有词的样子,不信:“你以前不是说面对女人硬不起来么?是女的能不知道吗?你别想蒙混过关,女人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给睡了?什么情况,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这么好糊弄?” 余超就把准备好的文件夹子打开,里边全是余超之女的缴费单据。 余星住院第一张帐单开始,余超往程菲卡里转帐五万美元,孩子后期交纳的各种治疗费,康复费,还有日期是余星入院第三天后,送检亲子鉴定的单据,之后收到书面亲子鉴定报告,一应俱全。 除了送去的毛发样本是钱雨的,别的都是真的,不管怎么查,没一样是做假的。 “我也不是傻子,说孩子是我的就信了,这不我接手就赶紧去做亲子鉴定了么。我是确定了这孩子是我的,我才继续支付医疗住院费的。大哥你得相信我,这孩子来得突然,而且还生着病。我本想等着孩子康复后再抱回来给爷爷看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今晚才告诉你的。” 余大就这么坐桌子背后将每一张单据都仔细检察,然后按时间顺序归纳好,这事儿他肯定会去查,单据留下吧。 “你要查可以,千万别查那个小明星,那小明星我已经给了封口费了,互相答应不干涉对方生活。你若查到她哪里去,就不好说了。她当时在杨正工作的医院生产的,这些收费记录我都拿着的,你查记录就行了。” 余大问了这小明星叫什么名字。 “叫程菲,程菲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第一部电影下周就要公映了,里边演的女二号。程菲现人在剧组,正赶着拍另一部戏,这次演女一号,你可别把我们这边儿的事给透露过去了。” 余大说:“我也不是傻的,我要怎么查难道还要向你汇道。不过你这个女儿,脑瘫是怎么回事?” 余超无可奈何摊手的样子:“就是因为有病嘛,才瞒着你的。这两个月医院治疗的结果还是很好的,虽然还没赶上足月孩子的体重,但是进展是很大的,医生说照这样不间断的治疗下去,一岁至一岁半左右应该能追上去的。现在体重是上来的,已经快四斤了,因为还达不到出院标准,所以还在医院住着。我也见不到孩子的,待孩子出院了,我再抱回来吧。” 余大皱眉:“孩子的病,我会托人去打听的,能治到什么程度,现在已经治到什么情况你也不用瞒我,若真是咱们余家的种,无论这孩子健康与否都是余家的人,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不接受这孩子了。 余超大喜,看来大哥是接受了,本来就是真的嘛,所有单据都是真的,他就不信大哥能查出假的来。 余超一路哼着小歌,开着车回家时心里各种美美哒,他是了解大哥的,这事应该是过了,家人不会再崔促着让他去找代孕母亲做试管了,心里轻松不少。 第21章 付费下载 钱雨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每次余超回大宅吃饭或出门应酬,钱雨一人留家里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睡觉等他回来。余超说过他几次了,有时候我回来得晚,你睡沙发不舒服,容易感冒的,还是睡床上等我吧。钱雨每次都回答好,然后每次依旧窝在沙发上睡。 余超就这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沙发边儿上,痴痴的看着钱雨睡着的模样,钱雨的眼睫毛真长啊,像小扇子似的,钱雨的鼻子真俊啊,棱角分明的,钱雨的嘴唇真好看啊,像在引诱他去品尝试的。 余超找来小毯子,就这么睡在沙发边儿的地上,他觉得靠在沙发边上睡得特别香。 早上醒来,钱雨就这么窝在余超怀里,半夜醒来去煅炼累了,回来就跟着余超睡地上,也是数不清有多少回了。余超看着钱雨细软的发丝,就这么闻着钱雨身上的味道,觉得人生很圆满。 余超亲吻上钱雨的额头,阳光洒进来,一室温暖,满屋春光。 初次参加COSPLAY,钱雨给跪了,化妆至少三小时,从清早六点赶到会场后台就要准备化妆。金豆所在的团队全是骨灰级玩家,都是家里有钱有闲的小少爷,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一岁,相比之下,钱雨二十三岁,已属老大哥级别的人物。 请来的化妆师太忙,参展的人又多,场地受限,各种挤拥,参加的团队太多,大部分都是学生,各种喧哗,各种喧闹。钱雨昨晚失眠,此刻精神极度不好,还勉强打起精神让人化妆,早知道这么累,他就不该湊热闹来参加,就做个场外观众好了。 金豆也很忙,他也坐在一边儿化妆,俩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天。 化妆师是金豆团队里超级妖哥,穿着打扮非常女性化,是个男身女相,将忄生取向写在脸上的纯零。化妆师就这么边化妆边跟钱雨搭讪:“帅哥,你是明星吧,看你挺眼熟的。” 钱雨和金豆都笑起来:“不是,真不是明星。” 试装登场,引得入场的观众一阵尖叫,大家都化着浓妆,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谁是谁,入场观众全是学生,绝大部分是初中生和高中生,这些主流观众大多穿着校服,一边拿着手机猛拍,看到喜欢的就要上去求合影的。 也有些大学生,大学生明显是不同的,穿着休闲而随意。 有些网站动漫版记者也穿场其间,互相拍些角度美的照片回去发稿。 钱雨装扮的人物角色叫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是找的一套现成的衣服,没得挑,就登场了。相比之下,金豆的扮相更引吸人,是扮的某个人气很高的动漫角色。 钱雨觉得自己是不是离开学生圈子太久了,耳边听到全是喳喳闹闹的声音,挺不适应的。 余超来的时候已经快散场了,他就是算准时间来接钱雨回去的。余超看到钱雨的造型抱着肚子笑,抱歉他完全不理解现在的年轻审美好吧。钱雨的脸上画了一条很夸长的刀疤,然后帽子歪着将脸档住大半,帽子上还有两根很长的孔雀尾巴毛。 钱雨纠正了一下:“这不叫孔雀尾巴毛,这个好像叫凤翎,挺贵的。” 余超笑着一点不给面子,钱雨这副造型只能满足初高中学生的视觉需求,以他三十二岁的眼光来看,各种不适应。 钱雨在后台跟他一边打闹一边换装,好像的确只有初高中生喜欢的样子,今天前来求合影的,全是半大的孩子,钱雨觉得挺好玩的。 化妆师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看着钱雨与余超打闹调.情,他弹了个响指,挥手招来金豆附在耳边低声说:“豆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我们都见过他。” 金豆:…… 余超的又一位老同学的公司创业板上市,由于上市前,融资过两次,余超和一干老同学都执有这家新公司原始股票。 随着股票正式在证交所发行,众人手里股票就跟着水涨船高,新股上市挂牌价1.23元,连续25个涨停,老同学都眉开眼笑的嚷着要出来聚会庆贺一下。 风离和杨正自然是要来的,他们可是投资大户,手里的股票在第24个交易日收盘前,已经全部出手套现。 余超的投资量不及风离,同学的公司发展得好,大家都能跟着受益。 钱雨不想去,谈股票这些话题,他又听不懂,何况他也知道旭靳的情况了,人是有伴儿的。每回说起旭靳,金豆就一副特别满足特别幸福的样子,所以钱雨一点也不担心旭靳要跟余超重燃旧火。何况钱雨这几天迷上了动漫,晚上要去金豆他们那边聚会的,大家聊聊下次去杭州参加COSPLAY的俱体事宜。 余超就由着他,你有自己的圈子也挺好,晚上要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大家都是年轻人,很是玩得拢,虽然晚上金豆没来,钱雨依然跟这个动漫团队融入得没有丝毫阻碍。经过上次钱雨参加角色伴演,团队里的同学们没人把钱雨当外人,反而聚餐的时候谦让钱雨先点菜,谁叫钱雨年龄最大呢,都不自觉的把钱雨当大哥来看了。 金豆今晚得跟着旭靳出席同学庆功宴,大家都在同一支新股里赚了钱,自然是要多联络感情热闹一下的。在这样的场合,只要旭靳要求金豆来,金豆是肯定得跟来的,于是动漫聚会专场的只能放一边。 钱雨这边的年轻人大学生占一半儿,还有两个高三的学生,另两人是大学毕业刚工作的那种,大家的聊天话题渐渐从动漫发散性的天南海北一通乱谈。各种笑闹,各种玩笑随便开,不要客气。 化妆师提意:“咱们待会儿去唱歌吧。” 钱雨双眼一亮,还有比这更好玩的吗? 果然,钱雨不负众望,被人各种嘻笑怒骂的。 大家跪求钱雨哥:“您千万别再唱了,别人唱歌要钱,您钱雨哥唱歌简直是要命啊。” 钱雨被众人这般诚心恳求,终于良心发现,放下麦,不唱了。 众孩子又围坐过来:“咱们玩点别的,喝酒,猜点数,三国杀,划拳都行。”酒喝过一轮,大家都没啥心思唱,都围坐在茶几上看着玩呢。 化妆师说:“咱们这么玩太素了,得玩点荤的,咱们在座的大多都是单身狗,想不想玩荤的。” 虽然在场有男有女,也齐声嚷着:“荤的,荤的,今晚这么高兴,必须玩荤的。” 钱雨还以为又要开忄生.爱狂欢派对的,他决定要是开忄生.狂欢派对,待会儿就偷偷溜了。结果实在是钱雨想多了,这些都不是富二代,都是小康家庭出来的孩子,玩起来没这么疯狂的。 化妆师就将带的U盘给插.在视听设备上,点开,里边儿全是高.清.无.码.小电影。 众人就跟着一阵哄笑:“不得了,全是新片儿,这些资源太丰富了,每个都要点开看,快,每个都点开。” 实际上时间有限,是不可能全部看完的。 化妆师就笑着制止:“只能点播,点播好吧,大家看片儿名,想看哪部我点哪部。” 钱雨就坐沙发上吃吃的笑,这种玩法倒很新奇的。 这边大电视里放着不可描述的画面,大家都没看,就这么伴着哎哎呀呀的巨大声音继续围坐一圈儿玩三国杀。猜输的喝酒,伴着声音,有人急红了脸,开始出手乱猜,然后肯定是输了。众人就笑他:“定力不够了吧,你小子坐不住了吧,输了三场,喝三杯。” 化妆师就这么坐边上,他嘴里挂着冷笑,眼里闪过一丝皎诈,他手指转换,将画面给切换到另一处,然后嘴里尖叫。 “亲们,这部好像是新片儿《三个男人的秘密》要不要看?” 众人本就没将心想放到选片子上,选的片子就是听着声音脑充血来压三国杀的,谁管是放映的什么,别说三个男人的秘密,美女野兽的秘密,美男野兽的秘密,任何类型都可以放,他们不挑。 然后充血的声音继续响起。 钱雨的心思也放在茶几上,这样耳中听着不可描述的叫声,然后还要全身心投入奋斗的娱乐还是第一次参加,也挺兴奋的。 化妆师见众人都没将心思放在画面上,就坐过来,手拐碰了一下钱雨,钱雨往里坐了点,以为是叫他移点位置的。手拐又被顶撞了一下,似询问,似提醒。 钱雨回头看了一眼化妆师,后者正拿眉眼挑高的看着他。钱雨是知道化妆师是小零,上次余超来接钱雨,这无意间也是向人挑明了,钱雨是有伴儿的,怎么化妆师还要来挑逗?钱雨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化妆师靠近钱雨,在巨大的声音中靠着钱雨的耳朵说:“你看画面。” 钱雨扭头看大屏幕,只一眼。 秒僵。 余超这边聚会是在同学家的渡假别墅,五环边上一处只有周末才来住的别墅里。 喝了半场酒,就开始互相找乐子,有人在游泳池边听着吹拉弹唱,有人跟美女调戏,有人逗着在场的孩子。 风离和杨正走到哪儿都是聚光灯似的,圈儿里人都围坐在一起聊天。 G圈的朋友今天也到了几位,几人聊了一阵股票和投资。 金豆端来茶壶,就这么坐边儿上替旭靳倒茶,还细心的给添了冰糖。 几个朋友就说:“旭靳真是好福气,金豆这样的年轻人还这么又帖心的很少见了。” 旭靳就这么坐边儿上笑着,眼睛就跟着金豆的身影转悠。 这个圈子里混着的大都知道,能长久的关系真不多,曾经的情比金坚,也难敌时间的磨难和岁月的消耗。有朋友就问,旭靳,你和你这位小朋友是如何保持爱情长久的,大家分享一下嘛。 金豆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爱好,闲暇时看看小电影,有利于增进情趣,也是挺不错的。” 旭靳对这孩子随口胡编的话并未表示反对,反而顺着这话点头,一副深感赞同的样子。这样的场合,谁会说真话呀,两分真话已经不错的了。 那个朋友想起什么似的说:“我知道,这二楼有间影音室,听说上个月才重新装修好的,还说是全套进口音效,要不咱们上去感受一下。” 众人又起身,转移了个地方,目标是二楼新装修的影音室。 果是很气派,空间很大,像小电影院似的,能同时入座二十人左右。 点播台里有很多联接互联网同步更新的电影,都是点播自动付费就可以观看的。金豆拿出随身U盘就这么插.到点播台后边接口上,然后他回头笑了一下说,我这里有些欧美经典影片,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资源,要不要一起观赏。 众人当然说好,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爱好兴趣都是一样的,很多大众电影是没什么兴趣的。 画面点出来,的确有很多经典影片,很多都是获过奖的,还有很多是只听过名字,没看过片源的。 这样的场合三分凑热闹,七分在交流。 余超和杨正就到楼下去取了些饮科和小吃上来,俩人还在聊着刚才听到的一些乐子。聚众看片,兴趣不大,只是都去观影厅了,陪着观影也无所谓。 余超一边取食物,一边给钱雨打电话,那边玲响完几次,也没接。余超看了下时间,十点过了,要是看完片子,怎么也要十二点了,他就想着,再待会儿就得溜了。 金豆一边选片一边坐前边替大家介绍,这部原藉是获奖影片,那部又是某奖候选提名的,然后光标一点,就指到一部名为《三个男人的秘密》,就停这上面不动了。 有人问:“这部是新片么?” 金豆笑了笑,他的眼光正扫向大门,看到余超和杨正聊着天走进来,金豆不打算回答,就点开了。 余超进来后又出去接了个电话,那边就交待了几句事情。 转身,风离就出来了,杨正跟在后边儿,俩人脸色不太好,一副跟谁憋气似的样子。余超正要说话,这两人一边一人站着,就这么行动统一的同时婉着余超的左膀右臂,将人这么架住,不让他进去。 余超略微一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风离脸色难看的说:“你别进去了。” 难道里边儿出了什么事?里边能出什么事是不让能他进去的?就这一句话,余超还非进去不可了。 余超蛮力那么一甩,就挣出来了,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风离和杨正就这么陪着挚友站在门口。 风离眼光左右打量,前边座位上看片的朋友也用很惊讶的目光回头看余超。 杨正的目光阴冷,就这么恨恨地盯着旭靳。 旭靳手端下巴,打量着坐着最前排点片的金豆,目光生寒。 影视画面里是三个男人纠缠不休的,不可描述的场景,画面高.清.无.码,能看清其中一个是钱雨的脸。 杨正开车,风离陪着,一起将余超送回家的,路上,杨正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超眼神冷峻,心思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正还是先说话想打破这僵局:“那个,是那次拍的吧?” 余超咬牙闭眼,心里疼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只是担心钱雨,但愿钱雨没看到过这部影片。 风离不解,听这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而他错过了不知道啊。 杨正知道风离有疑,就说:“钱雨他,他以前,被忄生.侵过。” 就这一句,风离已经知道不能再追问了。他刚才还奇怪呢,怎么钱雨会拍这种东西,看画面上钱雨一副神态迷离的样子,脸上除了蜜汁笑容什么也没有,现在想来明显是被人喂了药的。 过了会儿,风离说:“要不要报警?” 之后,一车里安静到令人致息。 余超睁眼:“报警没用。” 杨正也作同样观点,报警真没用的,他们医院每年都要收治几例被忄生.侵的男性,没有一例报警有用的。法律上有空白,只对女性被弓虽.女干有明确界定,并未定义男性受到忄生.侵的标准。 风离就不说话了。 杨正目送余超下车,与风离一路回家时,俩人对视一眼,除了长叹一声,无话。 家里黑灯瞎火,余超按开灯光,拿出手机给钱雨打电话。他这才想起,之前说过要去接钱雨的,现在却先回来了。 电话拔通,厨房外阳台处传来的手机铃音。 余超走到阳台,钱雨一人坐在地上,就这么吸烟,从剩下的烟蒂数量来看,钱雨至少回来一个小时了。 钱雨没有回看他一眼,就这么眼睛望着阳台外的风景,机械的动作就是将烟吸进肺里,然后再从鼻子里喷出白色的烟雾。 余超从酒柜里翻出藏酒,又找出两只酒杯,也过来,就这么席地而坐。 开酒,倒杯,递给钱雨。 钱雨接过就喝了,他俩就这么并排坐着喝酒,不用交谈,都知道,此时此刻不需要交谈。 余超接到旭靳的电话,要求出来面谈时,已经凌晨一点了,面对数小时之前发生的事,几个当事人,没人能在家安心睡大觉。 余超赶到酒吧包房里,除了旭靳,还有金豆。 旭靳看到余超第一句话是:“阿超,你要相信我,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余超沒有好脸色,坐下就不说话了。 旭靳按了按眉心,用还算和气的语气对金豆说:“你自己做的不敢承认?存心让我来背锅吗?” 金豆吓得缩着脑袋:“旭总您别生气了。” 旭靳看着金豆,恨铁不钢的语气说:“我这人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现在被身边的人咬了,是什么感觉?我很无力,金豆,你走吧,咱俩完了。” 金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他双脚一软就这么坐在地上不管不顾抱着旭靳的腿哭诉。 “旭总您听我解释,我是气不过钱雨撒谎的样子才这么做的。见钱雨第一面儿时我就觉得他很眼熟,我还问过他是不是拍过电影电视,他矢囗否认。后来我想起在网上下载的小电影里见过他。我觉得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骗了,这才想着要揭穿他的。” 余超皱眉,冰冷的语气问金豆:“昨天晚上你们动漫组聚会,是不是当着他的面儿播放了这部片子?片源是从哪儿来的?” 金豆点头:“对,动漫组的几个朋友之前也看过这部片子,他们也看不惯钱雨装无知装无辜。借聚会之机当众播放,是想给钱雨一个下马威。” 金豆又说了这部片源的来历:“是一个人气很旺的国外G吧论坛,里边输入关键词,亚裔男孩,三人,单受什么的,就能搜出符合条件的片源,可依下载量排名选择靠前的影片付费下载。” 金豆边哭边说:“这事不能全赖我,若钱雨没接拍过这种戏,谁也泼不出这脏水到他身上,他自己撒谎,装白莲花的绿茶婊最讨厌了。” “够了。”余超双手抱胸就这么坐着,双眼发红的大吼一声。 余超此时很想压住怒火,他一点儿也不想发脾气,但,他压不住这上湧的辣眼之气。只有在乎到对方尤如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有这些止不住的情绪爆发。 “你们唱双簧也好,演苦肉计也好,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余超长这么大,从未这样用差点哭出来的声音说过话,他沙哑着嗓子用哽咽的声音说。 “我告诉你,被拍这种片子,他是受害者。请你换位想想,若你曾经被人忄生.侵害,施暴者还将过程拍出来放网上卖。你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片子,你会如何?” 说完,余超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不走就要现场直播了。 金豆抱着旭靳低声哭:“旭总我错了,我是,真不知道的。” 旭靳看着余超离开的方向,只有他看到余超充忙留下的眼泪。很久,旭靳才回过神来拍拍金豆的肩膀说:“起来吧,地上凉。” 此时此刻,旭靳心说,再也回不去了,我的阿超不会回来了,因为阿超真的很爱那个叫钱雨的男人。 金豆也不愿起来,就这么抱着旭靳嘤嘤的埋头哭:“旭总,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 旭靳也觉得很累,余超离去流下的泪光像抽走了他的力气。 他低声说:“以后工作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旭总,私底下喊我旭哥吧。” 金豆抬头,泪眼蒙胧下微笑着轻唤了声:“旭哥。” 第22章 爷爷谅解 余超回到家,钱雨还是保持同样姿势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所不同的是,耳朵里塞着麦,重复循环的播放着沙漠旷野。余超就这么坐在旁边,身子靠在玻璃门上,直到入睡。 联环崔命似的电话让余超惊醒过来。 “什么?爷爷在家摔倒了?” 听闻此讯,余超吓得跳起来,他拉住钱雨就往外跑,他不管爷爷是否讨厌钱雨,他只知道这一去会很忙,他要钱雨跟他一起忙,忙碌使人无闲睱心思去伤春悲秋,他不放心钱雨一个人待家里砖牛角尖。 余家老太爷今年高寿八十九,一直身体都很硬朗。这次在卧室靠近卫生间的地方摔倒,家里佣人无一人能说清到底那一滩水印是什么时候来的。老爷子不习惯有人靠近身边,起居都很独立,现在出了这事,竟解释不了为何卫生间门口会有水。 余超带钱雨赶到大宅,几乎与救护车医疗队同时赶到。 救护人员很专业,面对老人在家摔倒的案例还是处理得很多的,现在逐渐向老年化社会过渡,老人摔倒的案例逐年增多。 老太爷直呼痛,医生根据老爷子腿部外伤红肿判断,腿部骨折。 余超和钱雨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现在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余言接了放学的余然也赶到医院来了。 各种照片,诊断,老太爷大腿根部联接盆骨处粉碎性骨折。医生给出治疗方案,要么就这样卧病在床,断骨处不处理,保守治。要么安装假骨,假骨安装后有效使用时间十年。以老太爷的年纪,十年之后也不用来医院取假骨了,就这么跟随终身。 余超一边打电话跟余大哥商量,一边跟妹妹在网上查询相似假案例的治疗可行性有多大。 杨正也赶过来了,老太爷入住的医院是老人专科医院,杨正就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钱雨就这么守在余老太爷身边,老爷子摔倒这件事,目前还没对外宣布,除了余家几个至亲的内戚,包括余氏所有员工和外戚,没人知道。 老太爷痛得哼哼叽叽,看了钱雨就骂:“你怎么来了,你上次还摔门走了么,犟驴娃来看我这老人家做什么?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吃鱼翅的。”老爷子还记挂着鱼翅事件的。 钱雨知道老太爷痛,就说:“叫兽爷爷,我这次再不摔门走了,您想骂就骂,随便怎么骂,我也不走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嘴巴一嘟,跟谁堵气似的,不说话了。 余超和大哥商议的结果,老太爷做手术,安装义骨替代碎骨。余老太爷的身体评估报告出来,适合做手术。就这样,余老太爷被安排换骨,手术已提上日程。 余老太爷因为疼痛,必须要消了肿才能做手术,脾气不好,说话语气也很重。 余超进来告诉爷爷要排期手术的安排,也被老爷子骂。 老爷子问:“为啥不现在立即马上推去手术室做手术,这么躺在床上这么疼,太痛了。” 余超解释:“是真不能现在进去,医生在给您用消肿的药,红肿消下去才能进手术室的,照目前这情景明天能进手术室已经是比较好的了。” 杨正也进来游说一番,余老爷子这才消了气,然后就赌气不说话了。 晚上,喧闹的医院安静下来,病房内就剩余超和钱雨守着,他俩今晚是要守夜的。 余老爷子崔促余超回去,说:“就让这犟驴娃留下替我守夜。” 余超转了几个弯,才想出犟牛娃是指钱雨。 钱雨对余超说:“你放心,我长期失眠,守夜没什么的。” 余老太爷哼了一声:“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大声点让我听听。” 钱雨回头大声说:“我说晚上都由我守夜,叫兽爷爷,您住院期间,晚上都由我守夜。” 老人家又哼了一声:“那是应该的。” 老还小,年纪愈大,愈跟孩子似的。 余老太爷除了之前疼痛难忍情绪暴躁,全程思维清晰,指点江山毫不含糊。 第二天,余老太爷手术室里下来,昏睡了五六小时,之后清醒了。因为有止痛针,倒还情绪不错,术后第一晚,还是钱雨守夜。余超忙到十一点过才赶到医院,充忙聊了几句,就被老爷子崔促快回去休息,明天还得赶早起呢。 钱雨早上就在病房卫生间洗涤,然后去单位上班,下班后先回家换衣服,然后又赶到医院吃食堂的晚餐,接着就守在老爷子床边,就在陪护病床上睡一整晚。 第三天,余大哥飞机落地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爷爷。 余老太爷平安渡过术后24小时,手术很成功,现在老人只需修养,按伤筋动崩一百天算,老爷子至少要休息三个半月到四个月才能下床练习走路,之后的调整,半年内,是不能行动自如了。 余老太爷喊来三个孙辈在病床前开了个会,他决定提前分家产。老爷子之前在数次正规和非正规场合都宣布过关于分家产的计划,不论长幼,三个孙辈均能平均分配老爷子所持的股票,不动产或有价证券,若不能平均划分物业或不动产,会以现金补偿的形式补偿分配。 分家产,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都算大事,上至豪门大族,下至小康之家,分家产都是一个很认真又严谨的事件。 余老太爷早年见过不少因分家产而家族破败的案例,自儿子儿媳妇离逝后,老人家就公布了会在有生之年亲自主持分家产案的计划。此计划的实施只为避免自己死后,后人为了争家产而闹僵,自己在世时就将家产分割好,避免各种争斗。 余老太爷之前立了一个规定,要求孙儿孙女们必须是结婚后,只有已婚的身份,才是有资格分家产。这也是余超出柜后被余大坚决反对到底的重要原因。这也是老爷子给余言限定了大限时间,若指定岁数还没找到男朋友未婚夫,必须听从爷爷的安排相亲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余老爷子明年九十,剩下的时间愈来愈少了。 此次摔伤骨折,促使余老太爷做出了修改的决定。将分家的产的事,提上日程,即日起开始评估他名下各项动产和不动产。 余氏三兄妹反对是无效的,老太爷做的决定,任何人也不能修改。 余大的妻子留下,负责白天守护余老太爷。 夜晚,余老太爷将余大的妻子赶回去,说:“男女有别,这病房里就我一个老头子一个男护工,你白天来就行了,晚上就让犟驴娃过来守。” 有了余老太爷的发话,余大的妻子早上来,晚上走。 白天流轮有不少人来见老爷子,律师,评估师,精算师,余氏外戚,加上余老爷子一些交情好的老朋友,白天会轮流来看望老爷子。 老爷子术后精神恢复得不错,耳聪目明,除了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起身,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钱雨晚饭后接班,就守老爷子通宵。 余老太爷接待了一天客人,此时才能休息,擦身,翻身,洗头,洗澡,虽有专业护工来做,钱雨也得帮忙搭把手的。 钱雨也不知道余老爷子何时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也许是钱雨不怎么说话,是一个安静的宁听者。 余老爷子常出言怼钱雨,开口:“犟驴娃。”闭口:“犟驴娃。”钱雨也不知道这么个外号是怎么得来的,总之,被余老爷子给强安上此等不文雅的卓号了。 余老爷子不喜欢身边的人多话,喜欢众人都安静的听他的吩咐和安排,此时此刻钱雨的表现,很适合老爷子的心意。 钱雨在老爷子身边守夜心情平静,除了晚上窝在护培病床上睡有些不舒服,别的没什么不适合。 相比之下,钱雨一点也不想回和余超的家,自从看了那部影片,钱雨一直都不在状态,他怕面对余超,他真不知道晚上该如何面对余超的需求。 余超也很忙,白天开足马力,晚上下班后过来看一趟爷爷,再回去休息,来的时候通常已经十一二点时间,匆匆见一面必须回家睡觉,因为第二天六点就要起床。 余老太爷摔跤的同时,余氏国内控股被几家公司起诉,面临虚假帐目和伪造报表的指控。 余氏国外公司因为国际时局变换,英磅和欧元大幅跳贬,余大哥在国外几宗大项目投资严重受挫,一时间,余氏面临巨大危机。 这些局面余老太爷是知道的,老爷子作为商场老辣姜,果断坐阵指挥。 白天,整个余氏无人闲着,都开足的马力应对外局。 钱雨是一点不知情的,目前钱雨的身份充其量是余家人都见过的余超的对象,所以这些余氏内部的事务,钱雨是不知道的。 与钱雨相处在同一位置对余氏内务不知情的还有董仲。 董仲作为余言的男朋友,还没确认未婚夫身份,所以,董仲也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 余言来得晚,带着董仲来的。 那晚,钱雨第一次和董仲见面。 几人就在病房里简单互相介绍,董仲得到消息时余老爷子已经手术完成在康复中。当他听说钱雨每晚都在这病房里守通宵时,也主动请缨,要求和钱雨一起守,或者和钱雨换班,一人守一天。 余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当场反对:“小董啊,你是做大事业的,不要把眼光留在病房这窄小的空间里。外边天大地大任你施展,你不用为了在我跟前尽孝而放慢自己的事业。这个犟驴娃的工作都不算是个事儿,就让他守夜就行了。小董,你是知道的,我分家产的原则是已经定下了的,不会因为多守了几天,就多分,或少分。” 董仲谦和道:“老爷子考虑周到,是我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余言和董仲告辞后,钱雨还是一副老样子,跟护工一起替余老太爷擦身,翻身。 余老太爷斜眼看了一眼钱雨:“怎么?刚才我贬低你的话,听了有意见?” 钱雨自嘲的笑了笑:“叫兽爷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你是对的,我有时候也不喜欢自己。” 余老太爷哼了一声:“以后你叫我的时候把前面那两个字去掉,直接叫爷爷,你发音不准,我老是听歪了。” 钱雨点头,应了。 余老太爷又说:“你都是晚上来的,也知道我在安排分家产的事。我知道你是钱王的儿子,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穷小子。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在前面,你和阿超不能合法结婚,也无法以配偶身份共享我的财富,你在这儿守夜捞不到半点好处。” 钱雨假装微笑了一下,其实笑得很僵硬,他说:“您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不是我爸离逝我不在他身边,而是我爷爷离逝的时候,我没在身边儿。爷爷奶奶抚养我长大,可是,我竟没有替爷爷送终,我,我……”说着竟有哭意。 余老太爷严厉打断他的说话:“犟驴娃你别说了,我身体好着呢,我肯定能活到一百一十岁的。” 钱雨说:“您一定要努力活到一百一十岁才行。我以前看过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我,我担心,您出个什么事,超的人生就只剩归途了 。” 余老太爷哼了一声,转脸看向别处,跟犟驴娃说话,他老觉得鼻子不舒服,喜欢哼哼。 病房门开,余超一脸疲惫的进来,刚进来就看到钱雨这么鼻子眼晴红的样子,这是怎么了,爷爷难道为难钱雨了吗? 余老太爷抬眼看了余超一眼,孩子气的说:“我又没欺负他,我刚才说要活到一百一十岁,他就感动了。” 余超过去安抚钱雨:“傻啊,我们都知道,爷爷的目标一直是一百一十岁啦,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公开的。” 然后余老太爷就在一边裂嘴笑了。 余氏危机出现转机是因为董仲的插手,董仲也是商界中人,自然是知道些风声的,然后就有了董仲与余大的第一次商务约谈。 当然这次商务约谈的内容,余老太爷和余超之后也是晓得的,不得不说,董仲给出的解决方案很完美,忙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突破口的感觉。 董仲动用自己的商业手腕和一些关系,替余氏化解了此次危机,虽然损失了不少,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余大对董仲从此更眼相看,他觉得董仲和三妹相亲成功,全靠爷爷的好眼光。富二代三代的纨绔子弟真的不适合三妹,三妹需要能独立做决断有独立思考的人,董仲很适合三妹。 余大之前担心分家产后,三妹这个商业白痴,不了几年就会将分到的产业败光败干净,或者被人骗光骗干净。现在看来,三妹能跟董仲结婚,不但产业不会被骗,还会继续发展壮大。 当三兄妹坐在老爷子病房里聊到此事时,余大毫不犹豫的将想法说了出来,他建议余言和董仲尽快结婚,三妹一定要将这样的好男人抓住,不能弄丢了。若是余言觉得交往时间太短,可以先订婚。 余超没反对意见,这次董仲处理应急事件方式的确很不错,手段高超圆滑,相比之下这个缺心眼的妹妹若能嫁给董仲,是挺不错的。所以对于大哥提义余言早点订婚的事,赞成。 余言心里纠结,她和董仲谈不上相亲相爱,相处三个月来就跟左手右手似的,虽然董仲跟她说,夫妻相处久了,除了爱情,会有一种亲情的存在。余言在想,难道她和董仲已经跳过爱情,直接转变成亲情了?她也有点迷糊了,自己家人这么满意董仲,难道她就要嫁给这个没有爱情,只有亲情的男朋友? 余言想了一下,这不是她要的婚姻,她要的丈夫必须是建立在相亲相爱的基础上的,她想拒绝,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余老爷子全程安静的听完,然后说:“我现在还没康复,不适合办喜事,你们要对我尽孝,等我身体好了再说吧。” 只一句话,余言放心了,有这么个理由,至少半年内,没人再提她和董仲订婚的事儿,松口气的同时,余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董仲提分手的事儿。 余老爷子因为年老,特意沿长了住院时间,前后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余大已经飞回英国了,留下妻子在国内陪爷爷,出院那天是余超和大嫂一起办的,钱雨就负责将余老爷子给抱到轮椅上,然后推出医院,推上车下车的。 回到家就好办了,家里已经买了新的护理床,也请了两位专业护理人员,康复需要的器材也都准备好了,就等老爷子回家了。 余老爷子回家坐到自己的床上,清退了众人,就留余超一人,老人家有话说。 “那个,哼。”老爷子说起钱雨鼻子就要哼哼的:“那个犟驴娃啊,脾气是犟了点,等我身体好了,你带他回来吃个饭,嗯,嗯,哼……”老爷子鼻子又开始哼哼:“你告诉他,下次不做鱼翅了。”说完继续哼哼。 余超一惊,随后喜得差点跳起来。 “爷爷,你太好了,我爱你,我爱你。” 余老爷子孩子气地说:“别叫这么大声,我要先睡会儿。” 余超乐得心里盛开一朵花似的,他知道,爷爷这句话代表什么,爷爷是真的认可钱雨了。 晚上,余超开车带钱雨回了B大新校区,一个辞职这么久,一个毕业这么久,重回此处真是神奇。 俩人沿着学校大操场这么转圈儿的走着,余超就说着一些当初怎么想办法追钱雨又不能被识破的故事。很多细节是初次讲,钱雨也是第一次听说,尤其是听说那张所谓香烟将沙发烧穿了洞的照片,在钱雨的要求下,第一次公示这张照片。 钱雨气红了脸,挥拳就开打。 余超在他耳边悄悄说,今晚咱俩不回家住,我们去开.房怎么样?我订了一家有名的忄青.趣.宾馆,咱们去体验一下如何? 钱雨虽是年轻人,这种事却有些放不开。由余超带领着,这是初次来忄青.趣.宾馆。 有人正确引导,有人温柔对待,虽过程有些曲折,中途有些掉链子,总体来说还是圆满的。 钱雨看着身旁熟睡的余超,能得如此爱人,他觉得满心温暖。 年青人轻吻上爱人的额头,低声对他说:“谢谢。” 余超唇角含笑:“因为你,一切都值得。” 钱雨回到久别的家,哼着小调想准备一份精美的午餐,却被余超礼貌的请出了厨房。 钱雨脸红着争论:“心情好嘛,当然想通过做菜来表达一下喜悦的。” 余超调笑他:“心情好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表达,例如伺侯我洗澡再做个全身按摩的。” 俩人边吃边笑,钱雨觉得这个平日很难吃的菜,此刻竟比蜜还甜似的,每每看到余超的笑容,都很欢喜,一种很安全,很宽厚的爱完全的包围着他。 这次脱变,钱雨彻底抛开了心理阴影,伺候余超洗澡的时候,他初次尝试了囗.技,居然一次成功。 原来与心爱的人做是如此美妙无比的事。 余超兴奋得差点抽过去,他帮钱雨做过无数次囗.技,钱雨这是第一次帮他做。余超感恩俩人忄生.生活质量大大提高到已无雷区,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步。 钱雨收到旭靳的邮件,是在十天后。 邮件里有一份详尽的收费清单,钱雨看完,觉得是时候找唐兰面谈一次了。 貌似想联系上唐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钱雨联系上钱多和钱满俩兄弟,让其带个话,说有要事要与唐兰见面。 唐兰听说俩个儿子已经与钱雨取得单线联系,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没有表露出来。作为母亲,唐兰最担心的是钱雨对自己的俩个儿子采取报复行为。因为唐兰的理解里,分家产没有份的人是无论无如也不会甘心的,总会想着在她这里分一杯。 唐兰微笑着告诉儿子们:“放心,我会心平气和的与钱雨见面,你们俩就别跟来了,有什么事儿我会传告给你们。” 对于一个心防线很重的女人,钱雨的这次谈话不会很顺利。 第23章 兄弟齐心 钱雨与唐兰之前交手已经是九年前,那时候钱雨还未成年,在钱家没有任何话语权。现在有所不同的是,钱雨已经成年,依然没什么话语权。 唐兰作为继母的身份,也不可能像之前初见三兄弟打架那样,动不动就指着钱雨骂,作为长辈的身份还是端得很稳的。 钱雨拿出打印的文件递给唐兰,又将海外公司财务运作的一些事给讲了,现在的情况是希望能买到之前几年的帐本。 女人翻看了几页,当看到后边的数字时,眼晴都亮了。 她甩下文件打量钱雨:“我不信。” 就这三个字,唐兰根本不信,关于钱王洗.钱的事儿,她作为钱王身边的女人居然一点也没听说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笔数额不可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唐兰笑道:“钱雨,你就不能使些让我开开眼的招数吗?这种剧本也能在我面前拿出来现?我看你出国几年没学什么本事,坑盟拐骗的招式学了不少啊?” 钱雨一点也没生气,他平静的说:“我知道这事你一时难以相信,我以前也不相信的,以为姑父骗我的。直到看到这些帐本,我才相信的。” 唐兰冷笑:“别跟我提你的姑父,那两个怂包能干出什么好事,以前待在钱王身边的时候闯了这么多娄子,都是我出面儿替他解决的。那两怂包整天就啄磨着怎么从我这儿编排点儿钱花,他们说的话,你听着玩可以,别往心里去。” 交谈不顺,唐兰防卸心重,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给所谓的某家事务所购买所谓的陈年旧帐,唐兰眼中,这都是钱雨耍的花招儿,其目的就是想从她这儿分钱走。 钱雨说:“这个帐要是真的呢?你不信,说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那么我爸还有一大笔钱在海外没追回来,你就不担心这笔钱再也追不回来了吗?” 唐兰笑道:“甭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末代满清皇帝在关外有个宝藏,你只要给我三千万,我就告诉你宝藏的位置,那笔宝藏价值十亿,你去挖吧,挖出来全是你的,三千万,我卖藏宝图给你。” 明显就是套路嘛,唐兰商场纵横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这里边的坑有多深,任何人想从她手里套钱出来都是不可能的。 钱雨无功而返。 余超就问了一声:“谈得如何。” 钱雨笑着摇头:“还需要时间。” 余超就不再问了,既然这事已经过给唐兰,已经成了Ta内部的问题,那边的决策人自会评估这件案子的执行情况。 那件事发生之后,钱雨曾经一度很自责,如果他非常坚持的态度要求唐兰追究这笔帐,后边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可,没有如果。 大约过了半个月,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钱雨刚睡醒一场,正准备去一楼健身区煅炼,自从跟余超好上,钱雨将夜间跑步的习惯转到健身区。 唐兰的电话来得突然,急促的铃声划破夜空,崔得人心烦。 通常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电话,电话还放在二楼,钱雨担心这个铃声吵醒余超,就赶上去接了。 唐兰在里边气急败坏的炮轰:“钱雨,我不给你钱,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钱多和钱满是你的亲兄弟吗?我知道你这人一向心狠手黑,没想到你也下得去这手。” 钱雨刚接听,就听这么一阵连环炮,就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唐兰大声嚷嚷:“你别跟我装,钱你已经收了,就该放人了。” 钱雨听这后边儿一句话,不太对啊,什么叫钱收了,就该放人了。 唐兰听钱雨那边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立马换个声音就开始哭诉:“钱雨,你的两个弟弟被人绑架了……” 钱雨:…… 余超也醒了,这事儿动静闹得太大了。 事发致今已有十六个小时,钱多和钱满玩到昨天凌晨跟朋友散场后就没回家。唐兰查了两兄弟的手机,被强行关机,行踪成迷。 俩人的手机都是十来万富豪专用款的高档货,有定位系统的,既使丢了,也不可能被捡去的人强行关机,卫星定位信号都消失了,只有一个解释,两人的手机已经被人销毁。 唐兰觉得事情严重,只有一种可能,儿子被人抓了。 三小时后,接到赎金电话,唐兰眼前一黑,儿子果然被人绑架了,幸运的是,儿子还好好的在电话里喊妈,听声音只是受到惊吓,求着让妈不要报警。 唐兰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帐给匪首大笔钱,Ta旗下所有帐户只需做一件事,提现。根据国内银行界规定,每天提现都是有限定的,不可能无限的提,就算开足马力的取钱,也不可能达到数额要求。 那边电话要求唐兰将赎金换成比特币,网上支付。 这得多了解唐兰的财务状况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唐兰怀疑身边出现了内鬼。 比特币交易是查不到的。 唐兰依照这么做了,本想着就那边儿就该放人了,谁知这一去就石沉大海了,毫无音讯。 钱雨问了唐兰给转了多少钱过去。 唐兰说了。 钱雨听了就沉默了,的确数额巨大。 唐兰就急了,她想着钱雨是有海外关系的,脑袋里将有可能的犯罪人员名单这么一排,一个个数下来,好像钱雨是很可疑的,尤其是上月钱雨让她花钱买帐本而不成功。这事她也不敢报警,为了儿子的安全,唐兰坚信只要交钱就会放人的。 钱雨说:“这事你还真想错人了,我是真没有干,听你这么一说,钱多和钱满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交钱就没消息了,要么是放人了,要么就是撕票了。” 其实这些都是钱雨猜的,他还真没有经历过关于被绑架的例子。 钱雨挂了电话跟余超商量了下,余家也大家族,也许余超能给些主意。 余超说:“我们家没人经历过绑架的事儿,家族里只对未成年人跟着保护,成年人都是自己管自己。何况这种绑架,通常是有指定性的,例如有某些利益上的牵扯,想报复的。” 钱雨听到报复俩字,想什么似的就跟唐兰打电话。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钱雨给唐兰说了个地址,某区街尾公园,建议唐兰带人去看看。 唐兰听了略怔,去公园做什么? 钱雨想了想说:“那个公园西边有两只很大的垃圾桶,你在垃圾桶旁边找找。” 唐兰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挂了电话就派人赶过去。 二十分钟后,钱雨接到电话,唐兰的副手拔通的,一边在寻找一边在问钱雨该找哪些地方。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这里,唐总,这里有两只蛇皮口袋……啊,里边有俩个人……” 钱雨和余超对望一眼,脸色卡白得可怕。 唐兰再次打给钱雨,已经是两天后了,貌似坚强的母亲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 唐兰基是本用恳求的语气在说:“钱雨,你来医院一趟吧,我想过了,你既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你帮帮你的两个弟弟吧。你只要把我的两个儿子救回来,我愿意将家业分给你,当初你爸爸也想过要分你些财产的,只是被我给拒绝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求你答应我。” 唐兰觉得她开出这个条件是真的很有诚意了。 钱雨和余超赶过去的时候,唐兰坐在病房外面,女人这几天像突然苍老了十岁,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就像一个疲惫不堪的普通母亲。 唐兰像见到救星似的,她是真的很累,钱多和钱满被救回来后就跟死了似的,虽然生命体征正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不管怎么问,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心理医生也来过了,没有效果,俩人神态尤如死灰般,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唐兰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想到钱雨,既然钱雨知道去哪儿找钱多和钱满,可能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钱雨说:“我进去看看也行,有一条,我要先看他们兄弟俩的病历。” 唐兰有些犹豫,病历事关个人稳私,这么重要的东西,医生只会告诉她一个人,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俩个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受伤了,现在钱雨要看,她有点为难。 余超就说:“唐总,钱雨看了病历才知道进去该怎么说。” 唐兰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与个人稳私相比,她更在意儿子的康复情况。 钱雨看了病历,眉毛都纠紧了,神色极度难看,唐兰看到钱雨这副表情又想到钱王,钱雨的此时此刻真有几分像钱王。 唐兰第一次感受到钱家人这样重视钱多和钱满,以前从公婆到小姑,没人喜欢她和她的俩个儿子的。 唐兰不由得就开始低泣起来,她的儿子受到这样的伤害,谁能帮帮她啊。 钱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先进去,你在外边等着。” 唐兰怎么可能甘心在外边等着,她肯定要跟着进去的啊,钱雨进去见她的儿子,她作为母亲,不可能不在场。 钱雨阻止她:“我要单独进去,如果他们愿意跟你说,早就说了。” 余超就说:“唐总,让他们三兄弟单独谈谈吧。” 唐兰终于是没有再争论了。 病房内,灯光明亮,照着两张病床上死气沉沉的病人,钱多和钱满闭着眼假寐,细心的人不难发现,眼皮下眼珠子不停在转动,根本没有睡。 钱雨轻唤了一声两人的名字,两人微动,然后又归于平静,就跟之前一样,继续死气沉沉。 俩人靠着静脉输液存活,至今救回来已有两日,不吃不喝,生无可恋的状态。 屋外,唐兰拉着余超到了隔壁病房,隔壁房间也被唐兰包下来了,唐兰这两天晚上就住这里守着儿子,这屋有两个视频影像,上面是钱雨进入房间内的情况。 余超问:“唐总,你这是?” 唐兰一副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监控器,我在钱多和钱满的病房里安装了监控,我的儿子必须全天在我眼皮底下。”强势女王到哪儿都不会示弱,尤其是对待儿子,唐兰从来都是强势的。 余超:…… 钱雨就这么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凳子上,他问:“那个人是不是有一只打火机,点烟了吗?” 钱多身子动了一下,瞬间睁眼,钱满也睁眼,俩兄弟对视一眼回忆了一下,好像这个细节没有注意的样子。然后一人微点头,一人微摇头。 钱雨又说:“那个人说话的口音有点潮汕普通话的发音,我以前留学的时候,有个同学也是潮汕那边过来的,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发音的时候偶尔能听出区别。我举个例子……” 钱雨学着这个语气说了一句话,钱多和钱满憋了两天,终于是忍不住,当场破功了,忍了两天的情绪就暴发出来。 俩人抱着枕头将脸埋着开始哭,开始是轻抽,然后是大声的哭。 钱雨就这么坐中间,不动,不劝,不拉,不安慰,静静的等俩人哭完。 好容易俩人哭得平静下来,钱雨又说:“现场有摄影机全程拍摄,过几个月,你们主演的影片就会上市,国际网站上将提供付费下载连接,全球所有地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你们的影片,影片的故事名字可能叫《四个男人的秘密》或者《五个男人的秘密》” 俩兄弟听得崩溃,又趴着开始哭。 唐兰看到这时候,已经几次三番都想冲进去了,被余超拉住劝说:“唐总,你别冲动,你现在进去对儿子的情绪影响会很大。” 俩兄弟哭得平静一点了,钱雨说:“你们愈哭,那人愈高兴,他巴不得你们从此一倔不振,他最喜欢看你们这种可怜的样子,要战胜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战胜自己,因为,只有你内心强大,才是什么都不怕的。” 钱多抽泣着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钱雨眼神暗了暗,他咬着嘴唇坚难的说:“因为,去年,我经历了,与你们现在同样的事情……” 钱多和钱满全身一颤,俩人捂着脸就开始嚎,这一次,没有将脸埋在枕头里,而是面对钱雨,就这么捂着脸开始嚎。 男儿有泪不轻弹,俩人哭声震天,衰嚎之声传递着经历了不可描述的悲痛。 钱雨的眼晴也红了,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泪就跟着流下来。 隔壁屋里唐兰哭得眼晴都肿了,她也不管身边人是谁,她已经脚软得站不住了,就靠着着余超身上哭,她是真的伤心欲绝到极点。 余超心里难受得跟人狠踩过似的,只是他的情绪隐忍,不似女人这样说爆发就洪水爆发得不可收拾。 三兄弟就这么坐在同一病房里哭。 哭过,钱雨抹了一把脸说:“等你们养好伤,我们一起去找那人讨说法,我不信找不出那人的弱点。” 钱满一点信心也没有,他说:“大哥,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能找到那人?” 钱雨说:“怕什么,我们在明处,那人在暗处,我们三兄弟齐心,没有做不了的事。” 钱多的信心被提升了,他说:“老弟,我们都听大哥的。” 唐兰情绪渐收,她一把抹了眼泪,推开余超健步入飞的就往外走,余超想拉她,慢了一步。 病房门被人推开,是唐兰泪痕满面又坚定的表情。 她进来就直接问:“我问一下,那个有潮汕音的人……”这话问得,一点圈子也不绕的 两兄弟都蒙了,怎么刚才说的话被母亲听了去? 钱雨也蒙了,说好的他独自进来的,怎么刚才谈了什么唐兰全都知道? 余超走后边,他就过来悄悄跟钱雨说了:“刚才她在隔壁看监控呢,她把儿子也放入监视范围内,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刚才你们说的话,她都听见的。” 钱雨也理解,唐兰的性子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他想了想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海外洗钱案的关键人物。” 唐兰整理了一下情绪,立即就进入思索状态。 “除了潮汕口音,还有什么特征?” 钱雨说:“还有一只打火机,这种声音我后来在老版美式电影里看过,那里边有个男演员也是用的这种打火机,貌似是一种老款的古董极的打火机。” 唐兰又问:“你能听出说话的人是多大年纪吗?” 钱雨说:“可能比较年轻,没有老年人口音里的那种气音,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岁。” 唐兰想了想,说:“我知道钱王身边有这么两个人,小时候在潮汕住过几年,说话偶有潮汕囗音,其中有一个人喜欢收藏打火机,好像每次他用的打火机都不同,至于打火的声音是否不同,我倒是没留意过。但这只是怀疑,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钱雨说:“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吗,还认为拿钱买帐本是个局吗?” 唐兰一边想,一边摇头:“我认识的这个人,跟在钱王身边三年,然后就一直在海外打拼,说是要重掌家业。短短数年,他的身家翻倍惊人,我曾经有些疑惑,还问过钱王,那人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什么昔日的马仔能发展得这么好?钱王当时说了一句让我印象很深刻的话,他说,那孩子需要光明正大的回来。” 钱多和钱满一脸漠然,他们根本对不上号母亲说的是哪位人,因为他们只关心吃喝玩乐,从不关心生意上的事。 唐兰又说:“我当时也觉奇怪,是什么原因,要他光明正大的回来。” 余超问:“唐总,哪人叫什么名字?” 唐兰看着余超说:“他叫董仲。” 余超:…… 钱雨:…… 钱雨坐在厨房边的阳台吸烟,整个城市笼罩在浓雾之下。 余超陪着坐在一边儿,俩人就这么拼排坐着,挑望城市,貌似能见度太近,附近几栋楼都陷在蒙笼的暗色里。 钱雨双目通红:“他俩刚满十九。” 余超将钱雨揽过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发,就这么轻轻的,轻轻的抚着。 钱雨想着想着,眼晴又充满泪,他转头就埋在余超颈项,沙哑嗓子着说:“超……我……我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 余超唇角上提,勾起一抹很好看的弧度。 “知道我好了吧。” 钱雨嗯嗯了两声:“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我爱你。” 俩人紧紧相拥,都知道,不会再放开,就这样一直下去,地老天荒也很好。 …… 余超跟大哥连续通了几次很长的电话,两兄弟交流了一些平时都未曾注意的细节。例如,爷爷的卧室进入卫生间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积水,这滩积水一直没找到原因是怎么来的,而这滩积水是余老太爷滑倒的重要原因。 余家这次的危机,为何会突然出现几家相似的起诉案,起诉地区都不同。余氏的应急预案无法同时奔赴各个省份同时处理相似的起诉案,要知道,此次家族遇到的危机,最大的原因就是这几宗起诉案牵扯出来的纠纷。 董仲通过商界友人知道了余氏危机,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忙处理,赢得了余大哥另眼相看的同时,也争取到明确的日期,待余老太爷养好身子后,与余言的订婚将提上日程。 余老太爷的律师团队已经将分家产的细节讨论到最后环节,精算师已经将余老太爷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分批计算好,包括需要补充的钱款,所有资料都归档整理好,剩下的就是余老太爷过目与确定签署时间。 余言的定婚日期虽然还没确定最终时间,但,董仲经过这此事件,已经在余氏留下稳定良好的形象。 貌似这样稳定良好的形象包裹下,余言想甩他,也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儿,至少余大哥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你还要什么样儿的。 余言是否会在兄长压力下,最终托协与董仲订婚,还是未知数。但可以确定的是,家人愈支持董仲,余言托协的可能愈大。 余超回了趟余家大宅,大宅的工人回忆,老太爷摔倒那天,余言带董仲回过一趟大宅,一起吃的晚餐,晚餐后俩人就告辞了。 余老太爷休息了一会儿就回房,并未马上踩到积水,而是后半夜才传出踩到卫生间前的积水摔倒的事儿。照间隔时间和当时的室温计算,若是董仲离开前撒的水,后半夜已经干了。但,如果是放的冰呢? 思细极恐。 第24章 终章尾声 余超约了妹妹出来详谈,说是兄妹之间的交流,不要带朋友,要单独见面。 这也是自成年后,余超第一次与余言推心置腹的详谈。 余言说她对董仲并不是真爱,她是真不想跟董仲订婚的,当初与董仲交往,是因为爷爷逼得急了。她与爷爷约定的时间已到,还没带男友回家,才同意与爷爷指定的人选相亲的。 董仲就是她拿来应付家人的,貌似董仲很得家人欢心。她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要将董仲甩了吧,大哥二哥肯定会反对。 上次大哥也说了,董仲很适合她,也很适合余氏家族的整体利益。要是不甩董仲,余言觉得心不甘,她不忍心将来的婚姻建立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 余超鼓励她:“妹子,继续追求你的爱情吧!你想与任何人交往都可以,我和大哥不会强迫你和任何不愿意的人订婚。至于董仲,你先不要表露出想分手的意思,还不是时候。” 余言听出味儿来:“啊!?二哥,你的意思是,你和大哥支持我和董仲分手。” 余超笑道:“我们察觉到你并不是真心喜欢董仲的,相比之下,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但现在不是跟董仲分手的时候。你也知道,自上次余氏遇到危机,董仲插手处理危机以来。他与我们余氏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一刀切下去就能断开的。你可以继续追逐自己的爱情,但要答应我一件事儿,不能与董仲私下单独相处。” 余言从小在商界豪门里长大,各种勾心斗角没见过也听了不少,立即就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她要甩董仲,却不能让董仲对余家带来坏的牵扯,只有让董仲完全从余氏利益上摘除的时候,才是光明正大甩董仲的时候。 余言就说:“二哥,你放心,我与董仲就没私下单独相处过。我和他交往这么些日子,从来都是餐厅吃饭见面的,既没单独出去旅游,也没单独去他住的地方待过。因为我根本不爱他,也没邀请他单独来我住的地方侍过。这点危机意识我还是有的,其实我也是有点防他的,既然不是真爱,就有些防范意识。我其实担心与他单独侍着,他借机把我灌醉了,然后拍我照片,以此为由逼我跟他订婚。” 余超点头表示赞同:“看来我妹子长大了嘛,也不是傻瓜。” 俩兄妹这场谈话,余超向大哥详细转述了一遍。 关于如何对付董仲,余超觉得不能光靠余氏,这事需要Ta总裁唐兰一起协作,相比之下,唐兰更了解董仲。 余大哥说:“这事你先去谈,有什么结果随时与我联系,如有必要,我亲自飞回来一趟处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奇妙,只要与共同利益有关,任何仇恨都可能化解,任何朋友都可能被离间。 钱多和钱满的遭遇让唐兰站到钱雨这边,余氏家族因为董仲与余言的关系,与唐兰和钱雨一样同时站到董仲的对立面。 这个时候,余氏家族,唐兰和钱雨,成了同一站线的盟友。 他们共同需要对付的,是站在暗处谋划多年的对手。 大约六七年前,老约翰家开始接到一些传真,信纸上写明是钱雨收。钱雨看了许久也不知道传真是什么意思,整页纸上除了一串数字,别的什么也沒有。钱雨也沒将这事放在心上。 约翰太太一直将收到的传真替钱雨收齐并依时间顺序存放好,直到钱雨被警车追,钱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加速跑。被捕后才知道因为发推文,真枪照和一条涉嫌恐怖的言论引起的。 然后是移民法庭宣布钱雨被递解出境,十年不能返美。 钱雨也不知道谁盗用过他的手机,包括开机密码都知道。他有种隐约的担心,这连串事件与这几年收到的传真号码有关。 去年,钱雨被劫,他失去意识前背诵了其中一段数字,暗中之人才手下留情,保住性命。 余超将这些数字和传真日期的扫描件每一页都作了对比,这些都是银行交易流水号,旭靳那儿的帐本就差这流水号,到旭靳那儿的钱己经是白的,而这流水号就是如何将黑冼成白的关键交易。有了这些流水号,一切资金流向都很清晰。 余超带着钱雨再一次回到余氏大宅吃饭。 余老太爷坐轮椅上,除了暂时不能练走路,精神状态挺不错的。 余言带着董仲也回来吃饭,余大哥的妻子和儿子余然也在坐。 余大哥的意思是余然继续在国内完成中学的学业,相比之下,国内的基础教育是很不错的,念大学的时候再让余然去英国留学。 余老太爷摔伤后,余大哥的妻子也留下了,待在国内一方面照顾公爹,一方面照顾儿子。正是忙碌的时候突然查出怀孕了,去医院照过B超,怀的双胞胎,可把余老太爷高兴得,更不让大孙媳妇儿走了,说是孕妇坐飞机危险,何况是高龄怀孕,还是怀的双,更加成了保护动物似的留在身边儿。于是余大的妻子转型,更重的任务是安胎待产。 钱雨看到满桌丰盛的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上次推碗的事,真的很失礼。 余老太爷哼哼的,鼻子好像不舒服似的说:“犟驴娃,余超以后每周回来吃饭的时候,你都要一起来,只要你来,我都吩咐不做鱼翅了。但是你不在时候,煮不煮鱼翅你就管不着了。” 钱雨有些不好意思:“爷爷,那我常来吃饭,不是要省很多买鱼翅的钱。” 余老太爷说:“那当然,你来吃饭的次数愈多,我们家用鱼翅的量愈少,你天天回来吃饭也可以的。” 钱雨就问余超说:“要不,我们天天回来吃饭?” 余老太爷就笑,众人也跟着笑。 钱多和钱满拒绝了母亲提出留学的建议,这也是俩兄弟第一次明确的反对母亲。 唐兰想着让儿子们换换环境,国外留学,远离国内是非圈子,出了这个事儿,俩儿子出国读书也当散散心。 钱多和钱满说我们留在国内才安全,若那人要再下手,国外我俩势单力薄,更容易出事儿。 唐兰想了想,这个道理也能说得通,儿子留在国内读书,同样也留在她身边儿,她不可能丢下国内生意去国外陪读,儿子留在自己身边,也是让她放心的。 钱多和钱满一周后出院,不顾内伤还未全痊就要去学校,整天待在家里想得多,容易砖牛角尖里出不来,融入学校大环境,两人忙碌起来治痊得更快。 钱雨去钱多和钱满的学校看过两趟。 四人住一间的学生宿舍,居住条件不错,加之俩兄弟从来都是零用钱多到水满则溢的那种,在学校很有群众基础,上赶着跟俩兄弟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们不要太多。 钱多和钱满历经此次变故,收敛了很多。 唐兰给他俩人增加发放了零用钱,他们也没多花,反而听取钱雨的建议,将能省下来的钱都存着。 他们也不知道存钱来干嘛,只是觉得大哥的话有些道理,存着就存着吧,钱存得再多也不坏事儿,将来说不定有用得上的一天。 唐兰查察出俩个儿子的改变,奢侈品买得少了,给女朋友刷卡买东西也少了。 俩人以前都用唐兰的卡给女朋友刷卡买东西,每个月唐兰都能收到天价帐单,唐兰对俩孩的支出状况门儿清。 作为母亲,对儿子的这种改变是心慰的。 …… 这是一处新宅,余超喜欢高档住宅区,他觉得电梯公寓地理位置优越,全方位物管和一门关尽的设计比独栋别墅更好。 钱雨初次来。 余超很神秘的样子提前给钱雨说:“这里将是我们的新家。” 钱雨就跟参观別人的新房似的,至少心态上是一致的,路上还让停车,顺便买了两瓶红酒。 钱雨让酒桩老板给写了张贺卡,上边儿写着“恭贺乔迁新居!”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余超看了微笑的将礼物放置一边,下车也忘了拿。 钱雨沒忘啊,他提着酒跟在后边。 居然买的顶层,听说顶层的房价是最贵的。钱雨暗想,这人太壕了吧! 钱雨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土豪的热情,否则总在他面前显摆,太不像话了。 入户大门进来是宽敞的客厅,旁边有大片健身区,厨房,餐区连接一个占地百平米的全玻璃室顶户外花园,厨房旁边有两间卧室,楼中楼结构。 楼梯上去,二楼有两套带衣帽间和起居室的主卧,另有两间书房,书房外边有很大一片带玻璃顶棚的户外花园,这也是顶层户型才有的优势。 钱雨一边参观一边点评:“共有四间卧室,你要开家庭旅馆么?俩主卧,俩书房,俩衣帽间,你打算和我分开过?这间主卧什么风格?怎么是粉红色系?你改变品味了,怎么突然喜欢粉红了?” 余超牵着喋喋不休的人下楼。 还在发表意见的钱雨突然就闭嘴了,楼下客厅突然集结了很多人,风离和杨正,旭靳和金豆,钱多和钱满,余言和余然,熟悉的朋友和亲人都来了。 哎?刚才明明一个人也沒有的? 余超见钱两怔住了,就解释:“刚才我们上二楼参观的时候,朋友们才从一楼大门进来的。” 钱雨眉角一挑:“既然请了这么多人来庆贺你乔迁新居,干嘛弄得这样神秘兮兮的。” 余超变魔术似的拿出个大红本,打开。 “这是房本,买房子的时候就写了你和我的名字。”说完,竟脸红了。 钱雨狐疑的看着他:“不是吧,今儿要我来就是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众友人都面带和善的微笑,明显是早就知道的。 钱雨脸上一热,真是挺感动的,他从来没想过能与余超有联名房产,太突然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 一阵清脆音乐声响起,众友人纷纷让路,从厨房里推出一个精美的蛋糕,蛋糕是三层的那种,最上边那层放了一只圆盘,圆盘上是一只打开的戒指盒,里边有两只对戒。 钱雨看到对戒的同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一个小公主。 蛋糕车的旁边跟着一位身穿白沙公主裙,头戴花冠的小天使。 小天使走过来,余超将她一把抱起。小天使抱着余超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囗,清楚的唤了声。 爸爸! 钱雨…… 余超抱着小天使向钱雨求婚,他真诚地看着钱雨。 “钱雨,我想和你结婚。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一起抚养女儿长大好不好?我们一起陪她玩,陪她读书,陪她直到嫁人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变成老头子了还要互相斗嘴,我想以后的日子都能有你相伴,不论贫穷还是富裕,不论健康或是疾病,我想和你结成唯一的精神伴侶。请你答应我。” 钱雨双眸发红,鼻子也在颤动。 “尼妹,也不早点透露消息,想看老子哭是不是?” 话刚说完就抱住余超,把脸埋起来,将眼洎鼻涕糊到余超身上。 众友人大呼胜利,然后是庆祝开香槟的声音。 钱雨还赖在余超怀里不抬头,余超无奈的对友人说:“请理解一下,他比较害羞的。” 余超低下头,在他耳边说:“粉红色臥室套房是给我们的女儿准备的,我沒想过要跟你分开睡。楼下两间卧室是给专职保姆准备的,以后我们二人世界会变成三口之家。” 钱雨…… 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 夜,很漫长,窗外视线开阔,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耳畔有清风和欢笑,眼前有温暖的目光相畔。 余超拥着钱雨,俩人坐在二楼玻璃室顶的花园里,一边品着红酒,一边聊着闲话。 这套房子是余超□□的时候就买了,然后是进场装修。装修完工后一直这么空着,除了定期请人上门做清洁,全部门窗就这么敞开着透气。 上个月,专业检测机构登门做完48小时测试。既,关闭所有门窗打开空凋48小时后,各项污染排放符合指标。余超才开始计划这次的求婚。 钱雨的问题太多了,他完全没想到余超会收养和救治程菲生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余超把孩子藏到哪里的? 余超笑了,根本没有藏。孩子最初入住儿童医院早产儿病房极低体重加护病房,然后转到早产儿病房,又转到新生儿病房,再转到新生儿康复病房。折腾到出院时已经八个月大了。出院还没完,每天回儿童医院报道,一天三次干扰治疗不能停,要做到两岁。 为了方便就医,余超在儿童医院附近租了一套三居室,房龄和装修超过十年以上的老房子,又从余氏大宅挑了三个老工人过来照顾孩子。一人负责打扫做饭,另两人专门带孩子。 每天三次干扰治疗只是医院的,还要赶赴早教中心,各种早期教育就是为了追赶成为健康孩子。 幸运的是,余星一岁半学走路,两岁半学说话,目前看来与健康孩子无异,无论是手脑协调能力还是语言组织能力思维方式都没有落后正常孩子。 上周满三岁时,儿童医院评估了余星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普通同龄儿童合格智力水平,不用读特殊学校,可以读普通学校。 余超拿着评估报告感概万千,幸好早发现早治疗,相比那些发现得晚了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而遗憾终身的孩子,余星是很幸远的。 今天求婚的时候,余超就安排了女儿的第一次登场。 从今天开始,他们陆续将以前家里的东西收拾打包,都搬过来和余星一起住。 钱雨说他:“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什么一都瞒着我一个人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余超说:“这都是为了你好嘛,能我一人杠的压力也不忍心让你一起受。” 俩人又开始这句‘为了你好’的梗开始互掐,一言不合又要开始打架。 钱雨被吻得昏头转向的推他:“这是玻璃房全透明的,还是回房去。” 余超咬着他的耳朵说:“知道我为什么买顶楼吗?因为这栋最高,在这里做沒人能看见。” 钱雨又问:“楼下还住着工人的。” 余超吻住这个好奇的娃:“别怕,只要我们回来了,工人不会上楼来打扰我们的。” 钱雨只记得满天的星空,在临近自然环境的全玻璃露台里,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真是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余超喘着粗气欣赏钱雨这样憋得全身通红羞涩的模像,兴奋度不段提升。 他吻着钱雨的唇说:“以后得多在这儿做,你还太害羞了,得多锻炼才行。” 钱雨脸色痱红,刚骂一句:“尼妹……”就被以吻封唇。 夜很长,情很浓,他很甜。 余超和钱雨的为人父母的生活正式上线。 李姐是照顾孩子的能手,从穿衣打扮到洗澡哄睡觉都很在行,否则这对新父完全无所适从。 李姐的丈夫是余家大宅的司机,夫妇倆已为余家服务超过十五年。 余星出院后,李姐就过来照顾孩子,余星很亲近她。 钱雨和余超的接手,让余星在生活中,第一次接触男性。每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男性的陪伴都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余星虽然很依赖照顾她的李阿姨,对俩个爸爸的出现很快就接受了。 余星有倆个爸爸,小姑凉一直沒搞明白,谁是爸爸中的妈妈,谁是爸爸中的爸爸。 钱雨和余超就开始争,都要做爸爸中的爸爸,都说对方是爸爸中的妈妈。 为了这件大事,俩人明争暗斗过无数次,从床上打到床下,还是沒有结果。 余星只能叫倆人都是爸爸。 余超说:“我是大爸,他是二爸。” 钱雨不依:“凭什么我要做小的,凭什么我要做第二,为什么我不能做大的?” 为了争大小和排名,俩人明争暗斗过无数次,从床上打到床下,还是沒有结果。 俩人的斗争结果是谁也不服谁,需请第三方做个中立的评定。 杨正和风离被请来做第三方,因为杨正和风离是余星的干爹,由干爹出面做第三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这俩人想了一下说:“还是别叫爸爸妈妈或大爸二爸了,直接叫哥。叫雨哥和超哥如何?” 女儿叫自已哥?余超和钱雨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当场拍板,以后女儿就叫我俩,超哥和雨哥。 在这期间钱雨和余超飞了一趟欧洲,一来两人去旅游,二来挚友风离和杨正要结婚,他们要去观礼。 风离和杨正讨论过是去美国还是去欧洲结婚的问题,最初商量是去美国注册结婚的,之后想想,欧洲更浪漫,婚后还可沿着欧洲几国度蜜月。 钱雨沾光了,跟着余超一起去观礼的,若是杨正和风离选择在美国结婚,钱雨是去不了的,因为他被递解出境后十年不能再返美国。 婚礼仪式结束后来观礼的朋友一起庆贺了两天,沿着各国风光浪漫的游玩。 之后朋友们就分开各自旅游路线游玩,钱雨和余超就在欧洲到处逛,城堡,小巷,风车,艺术建筑,到处充斥着浪漫的气息。 风离和杨正的蜜月路线是与朋友们分开的,都腻歪得厉害,粘在一起跟麦芽糖似的。俩人计划欧洲蜜月旅行结束后直接飞美国,他们将在美国待一段时间,准备找代孕母亲。 风离终于同意要孩子了,杨正苦尽甘来,就上赶着快去把这事儿办了,免得久了风离又返悔了。在美国,代孕是合法的。 余超和钱雨的旅程结束后,钱雨就坐回程飞机,他得回家待在国内照顾女儿,余超独自飞了一趟美国,他拐道儿去加州监狱探望董仲。 去年,董仲受邀去美国参加某个商业活动,刚入境就被联邦调查局带走了,董仲面临多项商业欺诈,冼.钱,伪造法律文书等指控,警察打开董仲的笔记本电脑,吓住了,在一个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上千张儿童色.情照片,有经验的律师都看吐了。虽然都没有董仲出镜与这些儿童合照,但,私藏儿童色.情照片在美国是重罪,美国的法律对此事零容忍。相比之下,商业欺诈,冼.钱,伪造法律文书等指控算轻的了,这上千张照片才是量刑的重点。 几项罪名成立相加,被判入狱九十三年,此案震惊华裔圈儿。 董仲神色平静,对余超的探访不露情绪。 第25章 后记 后记一 风离和杨正回国后又宴请了国内圈子里的好朋友,办了一次国内婚礼答谢宴,宴席上播放着俩人蜜月旅行照,结婚注册在市政大厅的照片,牧师主持婚礼时候的照片,会场气氛热烈。 杨正的导师贺宝宝带着许飞驰来观礼,俩人的儿子已经是半大的中学生了,许飞驰倒在贺宝宝身上,大老爷们哭得哇哇的。 风离工作室现在大多事务都由许飞驰在管理,风离已经退居二线,除了一些重大决策,不再怎么管事儿了。 新娘新娘共同扔捧花的环节到了,许飞驰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上去抢,拿出当年矫健的身姿,他不停跟杨正打手势:“老板娘,往这儿,我在这儿,往这边扔……” 这么大把年纪也是满拼的,抢到的同时“唉哟”一声,腰闪了。 许飞驰握着捧花又激动得哭。 风离让他冷静一点:“你也是个总经理身份,别给我工作室丢脸。” 许飞驰还是很激动:“老板,我看到你和老板娘喜结连理,我控制不住情绪……” 贺宝宝冷眼瞄了他一眼,淡定的说:“要不咱们也结婚吧,下次换让你上台扔捧花,你想扔给谁就扔给谁。” 许飞驰红着眼睛问:“宝宝,你说的是真的?” 贺宝宝说:“你都拼了老命抢到花了,这不是在向我暗示,该向你求婚了吗?” 众朋友都很感动,都围着送祝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能走到这一步,经历了多少磨难,太不容易了。 余超现场借机求婚,真诚地恳求钱雨嫁给他:“咱俩去欧洲注册也行,去美国也行,只要钱雨愿意,随便去哪儿结婚都行。” 钱雨抱着余超一阵猛亲:“你这人把次序弄反了,该我向你求婚的,是你要嫁给我,你先同意嫁给我,我们再结婚。” 余超心里甜得抺了蜜似的:“谁嫁谁都一样,无所谓的。” 后记二 我成绩不好,总是挂车尾,雨哥鼓励我,上学期全班倒数第一,这学期倒数笫二,进步很大,加油。 我:…… 老师出题,用“家风”造句。 我写的是:我们家风格是一言不合就打架。 超哥看了说:“不好,这句话泄露了咱家的隐私。” 我想了想,改为:我家风很大。 雨哥看了说:“很有创意,值得表杨。” 老师批改是把红叉。 我:…… 九岁生日,我第一次去美国,参加超哥和雨哥的婚礼。 我的两个干爹,风离和杨正也来了,两个干爹带着一对五岁大的双胞胎女儿顺便去美国度假。这俩小妹妹长得完全不相同,一个长得像风离,一个长得像杨正,超哥说他们是对异卵双胞胎。 唯一不高兴的是余然也跟来了,余然是我大伯的儿子,比我大九岁,那年他十八。 余然很讨厌,总是斜眼睛看我,还说余家都是学霸中的学霸,只有我是学渣中的学渣。 据我所知,学霸和学渣不是一国的,为何我去哪儿余然就去哪儿,甚至美国也跟来甩也甩不掉。 言姐是我姑,却让我叫她姐。 她说:“你既然叫爸爸做哥,就只能将姑姑我唤做姐,不能叫老了。” 言姐对雨哥说余然喜欢我,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说肥水不落外人田是最好的。 雨哥说只要我喜欢,他就不反对,但他不会代我作决定。 十七岁情人节,余然第一次正式带我去约会。他红着脸问我:“你喜欢什么花?” 我想他既然喜欢我,定是要满足我的愿望的。 我认真的告诉他:“我喜欢有钱花,还喜欢随便花。” 他怒,瞪眼骂:“去死。” 他不是喜欢我么? 我:…… 十九岁订婚前席,我哭了,我不想嫁给余然。 余然怒,问:“为何?” 我说:“超哥是你爸的二弟,你爸是我大伯,三代以内近亲结婚要生智障,我怕。” 余然问:“谁告诉你,你是超哥的血亲女儿?” 我说:“法律文件是这么写的。” 余然说:“儿像母,女像父。你哪一点长得像超哥?完全是雨哥的翻版。超哥抱你回余家说你姓余,还是他的血亲女儿。这事儿办得全家老小都看出他在撒谎,意在维护雨哥,只是都没说破。” 结婚前夕我哭了,别的新娘都敬父母茶,我敬哥俩茶,我想母亲了。 雨哥替我办了个告别单身趴,居然邀请到我的女神程菲出席。程菲是谁呀?我从小看着她主演的电视电影长大,她是我成长的回忆。 程菲近期爆档新剧,从十六岁演到六十岁,轻松驾卸无压力。 但女神太忙,几个助理团团围着护驾。 程菲听雨哥介绍我时表情略有吃惊,问:“她不是个脑瘫吗?” 雨哥说:“己经治好了。” 程菲打量我一会儿,说:“哦。” 女神对我的评价只有一个字,哦。 那晚雨哥告诉我,程菲是我母亲…… 我:…… 一线女明星是我母亲,吓得我都不敢敬父母茶了。我还是敬哥俩茶算了,这样无压力。 看到儿子拿回全科优等成绩,我哭了。都说儿子遗传母亲,我这么笨,为何儿子这么聪明? 余超说我笨是因为早产而先天不足,并非先天智障,不传染也不遗传。 我:…… 我早就盼着有天能将超哥和雨哥的故事写出来,当然是偷偷写,若被发现又会说我泄露隐私了。 我盼着对待LGBT群体不要有歧视。 因为LGBT与我们沒什么不同。 真爱无关国界,种族,性别,肤色和年龄。 全文完 晋江作者猫太婆,搜索猫太婆专栏有惊喜。 《家有俩哥2》完结,《家有俩哥》系列,剧情,人设,时间线上有文学创作加工,感情大致路线没有改动。猫太婆不是专写(BL)耽美文的作家,因为身边有一对gay朋友,数次聚会都能听到一些他们的故事和他们朋友的故事,两对夫夫不介意借猫太婆的笔将故事写出来。《家有俩哥3》开坑时间要视收集到的题材而定。 谢谢你的阅读,全文免费不加v,晋江作者猫太婆的作品全都免费不加v。 猫太婆文风:一对一,三观正,无恶毒配,好结局,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与君共勉。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